“爹,你这是怎么了?”恋雨慌忙的奔到了恋白的身前,拼命的摇晃着恋白,但是恋白哪里还能听得到?
李兰惊慌失措的看向慕建青道:“慕哥,这是怎么了,恋白他怎么了?”
慕建青一面帮着李兰将恋白扶进屋中,一面摇头叹道:“哎,前几日村头张家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着了火,那张家住的地方你也知道,屋前屋后的都是人家,这一着火可好了,连带着将周围的四家都烧了。这几日大家都是忙着收拾了,恋哥也是好心,看到了就想去帮一把,不想他们…..”
慕建青将恋白安置在床上躺好,但是口中的话却停了,面上带出了一些尴尬来。
“他们怎么了?”李兰不解的问道。
慕建青看看李兰,又瞟了摇篮中那个小人一眼,犹豫的道:“他们…他们说是因为你们家生了一个妖孽,这才给村中招来了灾祸”
慕建青垂下头去,李兰顿时愣住了:“妖孽?”李兰口中低喃道。
慕建青呆了一会,也觉得有些尴尬便道:“恋家婶子,我看你还是赶紧给恋兄弟请个大夫吧,我…我这就走了”不等李兰开口,慕建青转身便走了,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一家子,凄风惨雨的样子。
恋白自这一次醒过来之后,便发现腿瘸了,再也不能像以往一样行动自如了。于是在狠狠的发了几日的疯之后,突然沉寂了下来。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的不是喝酒就是一个人跑出门,几日不回家。精神也是木木的,像一段呆木头一般,对什么都不闻不问,只是在触及到倾城的时候,眼中还会射出怨恨的光芒来。
李兰因着恋白眼中这几缕始终消褪不了的怨恨对倾城看的很紧,从来不给恋白与倾城单独相处的机会。日子就在这里的看与防之间溜过了十八年。
在这十八年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倾城的哥哥恋雨。自从恋白失了教书的事情之后,家中的重担便全都落在了李兰一个人的身上。懂事的恋雨便时常一个人去后山拾些柴火卖了补贴家用。可就在倾城三岁那年,一个清晨,恋雨上山之后却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李兰喊了人在山中找了二日都没有找到恋雨。
三岁的倾城就听人家说,她的哥哥是在山中被狼给吃了,连骨头都不剩下。自此,李兰便更少说话了。一个人扛起了家中所有的重担,就这么直到倾城长到十几岁可以跟着李兰一起绣些绣品卖了挣钱,李兰的日子这才算好过些。
长大后的倾城皮肤白皙更甚雪,双眸似深潭,蕴着许多欲说还休的心事。只是这一切都只是半边脸,而另半边则是一片的鲜红。因为外貌的关系,倾城除了上街卖绣品便极少出门,每日出了跟李兰一起绣绣品,就是跟慕倾国在一处看看书。
倾国的父亲慕建青先是跟着人学着将山里特产的山货卖到镇上去,日子久了竟然越做越大,现在俨然成了村中的富裕人家。听说最近更在镇上买了宅子,马上就要搬到镇上去了。
慕建青不似那迂腐的农家人,深知读书习字的重要。所以就连慕倾国一个女孩子家,慕建青也让她上了学堂,跟着哥哥慕如林一起读书。
倾城没有如此的机会,但是好在林琳和慕建青对李兰和倾城都是十分的照顾,所以倾城没事的时候便就来到慕倾国处,跟着倾国一起学些学问。
许是倾城的天资更甚倾国,本来是倾城跟着倾国学,可是不多时候,慕建青却发现倾城学习的速度远比倾国要快。惹的慕建青时常的拿倾城来教训倾国。倾国却也不在意,总还是喜欢跟倾城再一起玩耍。
这一日,倾城正要拿着这几日绣好的绣品去卖,就见慕倾国欢天喜地的进门了。
“倾国,你来了,快坐”李兰望着眼前这个水葱似的人儿,心中多少有些难过,本来自己的女儿也是如她一般的美好,可是……李兰压压心绪还是热络的招呼着慕倾国。
“不啦,恋婶,我不坐了,我就是来找倾城的,听说今日有市集很热闹呢,我想去看看,可偏偏我哥哥不在家没人陪着,我娘不让我去,所以我来找倾城陪我去”慕倾国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她从小就守着父母兄长的爱护,家境也好,所以眉宇间透出的都是纯真的快乐。
倾城抿嘴笑了笑,抬眼看看这个与自己一日出生,境遇却云泥之别的女孩子,心中并无半点嫉妒和怨恨,有的只是对于这个女孩子的感激。感激这些年有了她的陪伴,自己才不算太孤独,也感谢有了她的帮助,自己也能读书习字。
所以对于慕倾国的要求,倾城几乎从来不会拒绝,何况今日她本也要上街市趁着人多卖掉绣品。所以听了倾国这么说,倾城立即就道:“娘,正好今日要去卖绣品的,我就陪着倾国去吧”
李兰点点头,随即却又不放心似的道:“记得带上你的面纱”她是怕倾城的面容会给她带来麻烦,慕建青那日送恋白回来时说的话,李兰终身难忘。所以她只能尽力的让倾城免于暴露在人们的面前。
倾城无声的点了一下头,便随着倾国一起来到了市集。倾城卖绣品都有固定的铺子,倾城一进门,那掌柜的张伯就笑意吟吟的道:“恋姑娘你又来了,上次你送来的那几个荷包客人很喜欢,这次不知道还有没有?”说着便接过了倾城的包袱查看起来。
倾城很喜欢这个和气的掌柜,一来二去的倾城和掌柜的也熟悉了,张伯很同情倾城的际遇,每次都会多给倾城一些碎银,而作为回报倾城也时常绣些绣品送个张伯做礼物。因为这份良好的关系,倾城每次都会很顺利的卖完回家,从不在集上多留一刻。
但是今日有慕倾国正在身边,倾城纵使不愿意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只是未料到倾城和倾国刚刚走出了绣品铺子,就遇到了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