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辰王府向来是来往人员不断的,谁都知道这辰王可是皇后娘娘心头肉。皇后娘娘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虽然还没有立为太子,但是依着皇后娘娘在皇帝面前的分量,大家都相信辰王封为太子简直就是指日可待。
也因为这个原因,时常会有些官员明里暗里的朝着辰王府送些东西来。先前辰王觉得好玩便收了些心巧的玩意,后来渐渐的多了,而多是些黄白浊物,燕辰也觉得心烦了。便一一推掉。送礼的人一时间急的没头苍蝇一般,找不到地方下手,渐渐的也就平息了。
但是这些日子,来辰王府的人倒是又多了起来。只是大多不从正门,而是从偏门进了内院。也大多都是些夫人小姐的,外人看着不过是没事串串门子而已。
“娘娘,您怎么一人站在这风口上,仔细刚好的病又要严重了”秦妈妈拿了一件兔毛镶边的杏色斗篷来披在了一个粉装丽人的身上。这人就是李青怜,辰王府的正妃。
李青怜任由着秦妈妈将斗篷批在自己的身上,双眸看着前方,那是一条回廊,里面正有二个人匆匆忙忙的朝着西边跨院而去。
“妈妈,今日这是第三拨人了吧”李青怜目光悠远的看着前方,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秦妈妈一听李青怜这样的话,心知道她的心病又犯了,忙一把搀扶住了李青怜,将她扶回了屋中。
“娘娘,您也不要跟那个狐媚子较劲,乡下女子都是如此,见不得什么富贵的,所以才一门心思的钻进了这钱眼子里面,那些个送礼的人也是,眼皮子浅,不过是她近日得了王爷的宠爱,这就巴巴的都来送礼了。哪一天,王爷转过神来了,就不会喜欢她了,到底还是娘娘您贤淑端庄,王爷一定会回心转意的”秦妈妈一边安慰着李青怜,一边给李青怜倒了一杯热茶。
许是那茶的茶叶放的多了,李青怜轻轻的抿了一口,竟然皱了一下眉头,轻声道:“这茶怎么是苦的?”
秦妈妈心中一阵难过,茶每日都是这样,王府中的下人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断不会手脚没个轻重的。怕是这王妃娘娘自己心中苦,便是尝着蜜糖都觉得苦了。
“娘娘,您还是当心自己的身子要紧”秦妈妈心疼的看着李青怜,她是李青怜的乳母,从太傅府中一直跟着李青怜来到了这辰王府,她是眼睁睁的看着李青怜原本圆润的身子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的。好比那河边的垂柳,风一吹就能摆上三摆。
这一切都要怪罪于西跨院那个狐狸精,虽然从前辰王殿下也不见得多么喜欢李青怜,但是好歹面子是都是过得去的,这府中也没有其他的侍妾,辰王每过个几天也总要到李青怜这里来歇上一夜的。可是如今,有了那个狐狸精,辰王的眼中似乎就再也没有她这位正妃的影子了。李青怜的身子也越发的不好了。秦妈妈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一股恨意来。
“秦妈妈,我倒不是为了那些个黄白浊物生气,也不是为了那些个眼皮子浅的小人生气,只是….我担心如此下去,会对王爷的声明有损。眼下可真是要紧的时候。”李青怜看着前方,悠然的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的担心来。
秦妈妈不由的心中叹道,到了现在这个情形,娘娘还是心中记挂着王爷的。这么想着,方才心中的恨意又深了一层。
“对了,秦妈妈,等会你将先前皇后娘娘上次的雪参送些过去给她吧”李青怜突然说道。
秦妈妈一愣,随即不服气的道:“娘娘,这可是皇后娘娘给您补身子用的,何必给了那个人?”
李青怜眉眼一动,现出一丝微笑来:“不管怎么说王爷总是喜欢她的。”李青怜说完这句就不再说话了,但是秦妈妈却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太多的苦涩来。不由的又是一阵心疼,眼圈都有些红了。为了不让李青怜发现,秦妈妈慌忙转过头去轻声道:“好的,奴婢知道了,等下就让香雪送去”
香雪是李青怜从家中带来的陪嫁丫头,此时她身着一件淡蓝色长衫配着鹅黄扫花裙,腰间扎着一条青色缎带正捧着一个盘子站在西边跨院中。
那盘子中放的就是方才李青怜说的雪参。她是被秦妈妈吩咐着送来的,虽然她也十分的不乐意到这个地方来,但是秦妈妈说了,为了显示王妃娘娘的宽容大度,这一趟非得她这个陪嫁的丫头自己来才能显得慎重。
但是此刻香雪却站在门口不敢进去,那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有些犹豫了。
“侧妃娘娘,您看这是方才中书侍郎家里的夫人送来的夜明珠,真是好看,奴婢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呢。”说话的是侧妃身边的大丫头柳儿。
随即一个娇软的声音响起:“柳儿,你将这些东西收好吧,不过就是想为她家的儿子要个官职,这有何难的,等王爷回来我给她说说,不过她家那个儿子也真是,我可听人家说了,似乎脑子也不太灵光”
“娘娘,您管他灵光不灵光的,左右不过是个七品的芝麻官,又翻不出天去了,什么大不了的?”柳儿毫不以为意的道。
接着香雪便听到了一阵嗤笑声从那房中传出来。香雪顿了顿步子,不知道此时该不该进去,若是让侧妃知道了自己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总归是不好的。想了想,香雪后退二步,咳嗽了二声,随即才张口道:“侧妃娘娘在吗?”
燕祈扬起一脸白皙俊俏的脸,启口轻笑道:“辰王兄说的什么信?本王怎么不知道?至于这个人嘛,他前些日子跟本王说他老家有事情,要回老家一趟,本王向来是怜悯下人的,当下就准了,真是不知道怎么跑到辰王兄那里去了”燕祈言下之意是这个粽子似的人做了什么跟我可都没有什么关系。
燕辰气极,指着燕祈便道:“你…..”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他越来越感觉到了,今日他精心布下的局到头来好像是给自己挖的陷阱一般。
想了想,燕辰把心一横,突然从怀中摔出了一封信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