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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利刃出鞘时

从某种意义上说,萧枫和李世民的这次见面,达到了他的目的。

所以,当萧枫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他就开始准备了起来。

其实萧枫的准备早就开始,从决定随着李孝恭出征之时,萧枫就已经在准备了,或者说,从萧枫知道金镇东也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就在准备了。

身为特种兵,在临战之前,萧枫不会坐等机会的来临,只会主动地去争取机会,并为这机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千日磨一剑,终有出鞘时。

今晚的萧枫已如那出鞘的利刃。

萧枫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也很直接,那就是刺杀颉利可汗。

只有颉利可汗死了,突厥才会退兵,因为大可汗的位置只有一个,能当大可汗的人,却是不少,在这等关键时刻,谁还会有心思在中原久待?

当然,萧枫知道,要在二十万军中,取了这颉利可汗之首级,是何等困难之事,说不得,自己便有可能一去不复返。

但是即便如此,萧枫也是非去不可。

这一仗,李世民输不起,萧枫同样输不起。

李世民输了,洛阳必然会丢,李世民从此以后便是一蹶不振,失去洛阳大总管李孝恭的支持,李世民还有什么?

没了李世民的大唐,那还算大唐么?

所以萧枫决定,他要用一场惊天动地的刺杀,彻底扭转此刻的被动局面。

萧枫整理得很仔细,将这段时间自己制作的一些小玩意,基本都带上了。

这时,萧枫又是有些庆幸,好在这段时间,自己一直没有忘记锻炼身体,现在他的身体,一直保持在最佳的状态。

等到萧枫处理好一切之后,他出了自己的营帐。

萧枫现在有李孝恭的手牌,自由地出入大营,那是没有任何问题。

出了大营之后,萧枫一路疾行,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了汾水河畔。

这时候,天色早就完全放黑,不过萧枫习惯了夜间行动,所以也没有觉得不适之处。

来到汾水河畔之后,萧枫也是没有去寻找船只,只是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然后找出早就准备好的油纸,将衣物包好,顶在头上,开始了武装泅渡。

汾水虽宽,在萧枫面前,并不算什么。

没过多久,萧枫便是游到了汾水对岸,擦干身子,换上夜行的衣物之后,萧枫小心翼翼地朝着连绵不绝的突厥营帐行去。

突厥人的营帐,扎得极为松散,一如他们在草原上的习惯一般。

除了可汗所在的主营之外,一般的突厥人的营帐,甚至连护营的必要的木栅栏也没有。

这也没办法,突厥人人手一匹战马,占地极广,所以营盘扎得松散了,也是正常,但是若以此小看突厥人的战力,那便是大错特错了,突厥人看似极为松散,但是反应之快,临战之时的凶悍程度,非是大唐的军士可比。

对于突厥人主营的所在地,萧枫早就清楚,白天的时候,他已经利用自己购买的千里镜观察过了。

当然了,这个千里镜必然又是金镇东这厮的发明,原本只是装备在高丽军中的,但是后来就慢慢流传了出来,那次萧枫在南市偶尔看到之后,便是买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今日恰巧有了用处。

利用这千里镜,萧枫登高之后,很容易便是发现颉利可汗的营帐所在。

突厥人的贵族,有个习惯,那就是身份越高,营帐越大,也越漂亮,其中又以颉利可汗的营帐为最,在萧枫的千里镜中,那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根据白天的观察,萧枫没有准备直接从颉利可汗的主营突破,那里防守极为严密,但是在主营和其他连营交界之处,防守反而松散了一些。

所以,没过多久之后,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萧枫,就轻松地潜入了突厥人的连营之中。

对萧枫来说,行走在这等松散的连营之中,那是丝毫没有压力。

小心翼翼地,萧枫在黑暗之中,按照白日的记忆,朝着突厥人的主营行去。

行了好长时间,萧枫眼前的营帐,终于越来越稀疏,借着刚刚升起的月色和那主营木栅栏上的火把,整个主营已经落入了萧枫的眼中。

这时候,萧枫更加小心了。

连营和主营之间,还有一段路程,不长,却也不短,萧枫必须要顺利突破这段路程才行。

伏在地上,萧枫开始慢慢朝前爬行而去。

这时,也可看得出来,萧枫事先做出的判断极为正确。

和连营的松散不同,突厥人对于颉利可汗主营的防护,是相当的严密,但是他们也有疏漏的地方,那就是在连营和主营的交接点上,在这等地方,防守确实要比主营的两个侧面要松一些。

小心地爬行了一段路程之后,萧枫来到了第一层木栅栏之外,突厥人的主营之外,有两层木栅栏,中间还有一块空地,这也是萧枫最容易暴露的地点。

两个木栅栏上,到处都熊熊燃烧着的火把,第二层木栅栏之后,还有定点警戒和不断巡逻而过的突厥士兵。

不过,这个看似极为严密的防御,在萧枫面前,依旧是漏洞百出。

趴在第一道木栅栏之下,萧枫仔细地看着两道木栅栏之间的地形,慢慢地将自己行进的路线,给计算好了。

萧枫现在选择突破的点,正是那两个定点警戒的警卫的中间部位,是两人都不会很在意的地方,等到一队巡逻兵过去,看着两个警卫都是头转向了其他方向之后,萧枫动了。

萧枫的动作,只能用八个字形容“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瞬间,萧枫跃起,攀上高高的木栅栏,然后轻轻地一跃而下,瞬间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若用后世的时间来描述,这仅仅只是三秒钟而已。

伏在那两个警卫都很难看到的个死角,萧枫继续等待机会。

只是,要突破这第二道木栅栏,看起来要更难一些,萧枫等了很长时间之后,都没有找到很好的机会,这时,萧枫不想再等下去了。

手中捏起一颗小石头,萧枫将目光锁定在了右手三十米开外的两个火把之上。

这个可以说是萧枫这个小石头还能准确命中目标的最大距离。

然后,萧枫又开始耐心等待,今天的风不小,萧枫要等到风最大的时候,才能出手,这样才能引起混乱的时候,又不至于被过分怀疑。

没过多久,萧枫从那火把飘动的火焰之中判断出来,风已经足够大了,于是,萧枫动手了。

轻轻地一声响声之后,那个火把应声落地。

这个火把一落地,便是将周围的几个警卫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就在这稍纵即逝的良机之中,萧枫再次爬起,弯着腰一阵小跑,来到木栅栏前,轻轻一攀,就从一个警卫边上不到五米的地方,翻过了第二层木栅栏。

就在那个警卫似有所觉,狐疑地回过头来之时,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而萧枫早已经潜伏到了一个营帐背后暗处,小心地隐藏了下来。

这个火把掉在地上的异常情形,自然引起了突厥警卫们的注意,然后,便是附近的巡逻队,也被吸引了过来。

一阵叽里呱啦的突厥语之后,他们又散了开来,对周围仔细寻找了一遍。

只可惜,萧枫躲的位置极佳,又加一身夜行衣,哪是这些突厥人能发现得了的?

片刻之后,查不出任何异状的突厥人,又说了一大通萧枫听不懂的突厥语,便是散了开来,周围恢复了平静。

这时,萧枫又开始行动了,依靠各个营帐之间的背光处,萧枫不断潜行,动作如狸猫一般轻巧。

颉利可汗的主营,巡逻队极多,但是这哪里能难倒萧枫?

按照白天的记忆,萧枫一路潜行下来,终于找到了那颉利可汗的大帐所在。

来到颉利可汗的大帐之后,萧枫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大帐之外的防御,也太为严密了一些吧?几十个戒备森严的突厥猛士,将这大帐几乎团团围住,看看这些家伙满脸横肉,一脸凶悍暴虐之色,萧枫便是知道,他们不是轻松易于之辈。

绕着大帐的周围,萧枫小心的潜伏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唯一的一个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便是大帐两边,稍微小了一号的两顶营帐。

其中一顶营帐之中,还微微透露出一丝丝灯火。

这两顶稍微小了一号的帐子,白天的时候,萧枫也用千里镜关注过,以萧枫判断,这个应该是随着颉利可汗而来的可敦们的营帐,这里说的可敦便是可汗的妻子们的称呼。

千里镜中虽然看得不清楚,但是萧枫也能确定,进出这个营帐的,似乎还有女人的身影。

照理说来,军营之中不得有随行的眷属,但是可汗身份尊贵,自然不在这个限制之内,有了可敦们的随行,也是极为正常。

犹豫了一下,萧枫还是选择到点着灯火的帐篷外偷偷观察一番,相对而言,这顶点着灯火的小帐篷,距离可汗大帐的距离,要更近一些,也更方便萧枫接下来从两个营帐之间的突破。

相比较那个可汗的大帐,这可敦的小帐篷,防守松懈了很多,不费吹灰之力,萧枫就潜行到了这个小帐篷外的一个死角之处。

来到帐篷外,萧枫先是用利刃轻轻地在帐篷的不起眼的地方,划了一道小小的缝隙,通过这缝隙,萧枫便能看到帐篷里的一切。

但是,就当萧枫看到这帐篷里的情形之时,他顿时惊呆了。

帐篷之中,果如萧枫所料,确实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宫装汉服的中年女人。

从这个侧面看去,萧枫看到这女人的脸庞之时,突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就是他吃惊的地方。

“李曼玉?”

瞬间之后,萧枫明白了,在颉利可汗的可敦之中,能有如此宫装汉服的女子,还会有谁?

除了李曼玉那可怜的母后萧皇后之外,颉利可汗的可敦之中,或许就只有另外一个汉人女子,那就是隋朝的义成公主。

当年,隋文帝从宗室之中,选了一位宗室女,封号“义成公主”,嫁给了启民可汗为妻,又因突厥之中,父妻子续,兄妻弟承乃是习惯,之后的义成公主,先后成了启民可汗,始毕可汗,处罗可汗和颉利可汗的妻子。

也正是因为这位义成公主,怂恿着处罗可汗,向当时的窦建德讨要萧皇后,而当时的窦建德的实力,远不敢跟突厥较劲,便只能将到手的萧皇后,乖乖地转送给了处罗可汗。

可怜的一代国母萧皇后,先后从了杨广,宇文化及和窦建德,之后又被劫掠至突厥,成为处罗可汗的可敦。

处罗可汗是个短命的可汗,迎回萧皇后之后不久,便是因为发了毒疮,一命呜呼,于是便是现在的颉利可汗,继承了他哥哥的一切,也包括了他哥哥最为宠爱的两个汉族女人,一个就是萧皇后,另外一个就是义成公主。

如此说来,身为隋朝的皇后,萧皇后算得上是真正的红颜薄命之人了。

萧枫之所以如此肯定,这个就是萧皇后而非义成公主,实在是因为她和李曼玉太像了,不仅容貌气质极像,连那神态风韵,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确定了这个乃是萧皇后之后,萧枫心中反而有些为难了。

前些日子,萧枫刚好答应过李曼玉,要将她的母后迎回洛阳,但是此刻却面临着如此一个绝佳的机会,萧枫应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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