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里的事情林如蕙并不知道,她现在正忙着一样事情。李泸这孩子,不知道是灵光突现,还是得了高人的指点,居然解开了上次的题目。算是比较复杂的逻辑问题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前几天还看他苦着个小脸,老是念叨着:怎么过呢?它们一起的话会被吃掉的哦……
每每林如蕙在旁边看着,人小鬼大的李泸让她忍俊不禁,也不理会红纹几个埋怨她以大欺小的目光,兀自开心得很呢。
玩具嘛,林如蕙知道的不少,见识的多了,不能一一拿出来显摆,慢慢在心里过滤下合适的目标:首先,不能太容易完成,这样就会觉得没有意思了;其次,也不能太难了,不然总被打击的话,不会坚持玩下去了,最好是能够反复的玩,发散思维的才好;太怪异的肯定被排除,发动思维,开动脑筋,这一类的很合适,再加上需要找到适合制作出来的。
林如蕙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拿着毛笔写写画画,把能够表达的都图示表达出来,修修改改一个多时辰,终于有了大概的思路。林如蕙放下毛笔,揉揉自己有点发酸的手腕,终究还是不习惯用毛笔,用力方式需要慢慢改变。看着手里的成果,林如蕙让红纹去叫了杨五娘来:以往我们府里的器皿都是怎么做的?比如那些桌椅啊,马车啊……
“姑娘怎么想起这些来了?咱们府里,像是桌椅之类,都是府里找了相熟的木器师傅一并做了出来的,成套成组的。小物件嘛,外面有的是地方卖,买来就是了。噢,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新购置的?”杨五娘闻言说到。
林如蕙把手里的图样递给了杨五娘:烦你帮我找人把这些做出来吧,这几天做好就是了,我有些用处。
杨五娘看了看手里的图纸,字倒是不多,多事一些奇怪的图样,也不甚明白,就收了起来说:“这些事情倒是易办,太太身边乔嬷嬷的丈夫手下就有这样的人,前几天太太给二姑娘张罗嫁妆的时候,还听乔嬷嬷丈夫说起来带了几个木匠师傅一起过来看样子。等有了消息我再来回禀。姑娘,还有一事,姑娘早些做准备。”杨五娘放下手里的东西,思索着把前院里的事情说了给林如蕙。
林如蕙闻言觉得两腮有些发烫:五娘刚刚被太太叫了去,就是这个事情吧?
“是,昨日早起大姑娘来了,也是为了姑娘的事情,太太和大姑娘都是耗了不少的心思。一心一意的都是为了姑娘做打算。早起我还看到太太和魏嬷嬷商量,拣选库房看看有什么合适的首饰,拿出来挑挑拣拣的,肯定是给姑娘准备的。太太还特意交代了,晚上让把姑娘的衣装拿去前院给太太过目呢。”
林如蕙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窘迫。不管是原来还是现在,骨子里她不是很高调的人,不习惯备受瞩目。像是这样的事情,这么高调的在大家面前进行,总是有些不自在。大家也能体谅林如蕙的心情,不管是太太也好,林如芊也好,就算是下面的碧痕、红纹等少数几个知道的也都尽量不提及此事,免得林如蕙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下午你跟碧痕去选选吧,不要太艳丽,这样的天气清清爽爽的颜色才是最好。我知道太太肯定能体会。首饰也选一样颜色的,我记得有套和田玉的妆面,你只去找了来。其余的你和碧痕看着拣选吧。”能交代下去就交代下去,事无巨细,都自己亲力亲为岂不是自己找麻烦。
一下午的时间,杨五娘和碧痕都在衣饰间里忙碌着,林如蕙给了大方向,她们就从这些衣饰里找寻合适的。
东暖阁里,林如蕙忙着给自己手里的活计收尾。林如芊的生辰越来越近,最近的时间她都扑在这个小插屏上了,活灵活现的刺绣。昨日连郑嬷嬷看了也赞叹不已,直说这样的心思难得,技法自是不必多言,神态意境已经超过了原本的技法。
红纹一直服侍在侧,帮着整理丝线等。现下看林如蕙手里的工作完成,就端了茶水来给她休息,又让沁芙去拿了核桃红枣酪来,预备着给姑娘。安排好了这些,就净了手接过了林如蕙手里的插屏,用小细刷子整理着丝线,轻轻挑了绒线的毛边出来,更像是动物原本毛发的光泽形状。边边角角打理了清楚,整理妥当了放在盒子里,晚些时候拿去装裱好了就大功告成了。“不枉姑娘废了这些心思,这样的轻巧可爱,活灵活现,想来大姑娘肯定也会喜欢的。姑娘做完了这些,尽可以痛快歇息几日了”红纹手里动作不停,嘴里不住的赞叹着。
“你拿下去仔细收好了,暂时不要告诉别人,等过几日送给大姐姐才好。”林如蕙也很高兴,端起茶水喝起来,嗯,无事一身轻,连着这六安瓜片喝起来也更加醇香。
那边,碧痕和杨五娘带着几个小丫头,碰了四套衣服来供林如蕙挑选。
“这些都是按照姑娘的意思选出来的,除了那边的那个碧色的袄裙,剩下的都是上个月新做的,尤其是这件云纱镶了月华绸的短襟袄裙却是云锦绣的手艺,更是不凡。姑娘看看哪个合适……”杨五娘笑吟吟的说着。
好吧,闲着也是闲着,闲着也先不下去,总有事情做,好过无所挂念,林如蕙转身投入新的工作之中去。
晚餐时分,李淳哥俩就都回来了,给林宗扬夫妻请了安,也代秦王问了安好。林宗扬嘱咐他们俩用心课业,不要忘了长辈父母的嘱咐等。孙氏也自细细问了今日王府的诸事,不忘安慰嘱咐一二……然后交代身边服侍的那些人仔细看顾等等……
忙完了俩小的,孙氏安排人带了李泸去休息,林宗扬带了李淳去了前院书房里考校他的课业,前院里就剩下孙氏和林如蕙,魏嬷嬷进来回禀东厢房里已经准备好了,孙氏就带着林如蕙去了东厢房。一进来,林如蕙就觉得华彩熠熠,软榻上摆着几件衣衫,一看衣料色泽就知道不是凡品,桌上摆着一套蓝宝石头面,一色银白镶嵌,低调又不失华丽,看得林如蕙暗暗咋舌。这阵势,像是要嫁女儿一样了。
孙氏拉着林如蕙的手:下午我去库房里找的,这几件衣服虽然不是最新的样子,料子却是无可挑剔的,有两件还是当年你外祖母给我的陪嫁,一直舍不得穿,一并给了你吧。这套头面,虽然是银白色的,却不是银子做的,也是你外祖母传下来的,一套红宝石的给了你大姐姐,这套蓝宝石的就是你的了,算起来也有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变了颜色,看看可喜欢?
林如蕙想,大概是白金的,不像银子那样璀璨,却难得持久,看上面的蓝宝石也是深邃难得的深蓝色,很合她的性子:“太太给的,我都喜欢。不过,明日里,不想打扮的那么鲜艳,我觉得还是清爽年轻的好些。红纹,把下午选的衣服拿来给太太看吧。
孙氏也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年轻的女孩子,端庄秀丽最是合宜,过分明艳倒易流于轻佻了。看红纹拿的衣服,也知道是他们费心考虑的,就满意的点点头,却好笑的发现林如蕙脸颊绯红,这孩子也不好意思了。
林家有女初长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