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带了林芷娘两个一起后堂佛殿添了香油就起程往镇南侯府去了。只是这回去的路上多了些忧心和疑虑。
秦氏夫人看到孙氏带着林如蕙两姐妹来了侯府自是高兴。那孙晓晓可是不放过这样的机会,一进门就拉着林如蕙的手,细细的打量着。林如蕙却也知道孙晓晓的意思,绷着小脸,忍着不自在一径的任她看去。
林芷娘只看着孙晓晓,柔声说:妹妹看什么?三妹妹脸上有什么吗,可莫欺负了三妹妹?说完抿嘴一笑。
这句话说的林如蕙脸上带了色彩,本心里原想争辩几句,一时间众人都环顾着,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孙晓晓看林芷娘的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笑笑的说:二姐姐说的可是呢,我只是看着三妹妹今天发簪却好,一时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似的,却不想二姐姐更是剔透呢,可见得是亲姐妹,这样袒护呢……
林芷娘一笑,也不再说什么。
秦氏旁边看着说,心下有几分了然,道:天气虽说不似前几日热了,这么远的来回也着实辛苦,快别这边站着互相的看着了,都跟着我去喝茶。
说着又去让了孙氏进去,旁边的甘氏笑着拉了孙氏的袖子,道:难得姑母今日得闲,今日却要劳烦姑母好生指教一二呢,太太可不要跟我抢了。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起来,孙氏连着答应了,有嘱咐了林芷娘俩人几句跟着甘氏去了正屋里。这边秦氏带着林如蕙、林如芊、孙晓晓一起东厢里坐着喝茶。
正房里这边却是更加的热闹,甘氏和黄氏一左一右在孙氏的旁边,却是彼此细细的询问着这些那些。
甘氏本就能干,虽然不是长女,却是一样的聪慧孝慈,从来也不让须眉,很对秦氏和孙氏的性格。嫁入侯府这些年,跟着秦氏夫人历练,也是顶的起门楣的。从来手中诸事不需诸多吩咐,样样办的妥妥当当,是秦氏离不了的左膀右臂。甘氏与孙氏也是相熟已久,此时更是知道轻重缓急,轻轻的挽着孙氏的手,把崔淮安的品性家教一一道来。
“姑母也是知道的,我们家虽说有些虚名在外,家里的人却并不多。长辈们日夜教导的也是多修持自身,没有丝毫放松。我这姑母从小就是家里数一数二聪慧的孩子,生得几个孩子教养的极好。难得这个表弟从小也是在外历练出来的,不似一般子弟喜爱奢华骄纵。本来我也知道您对……别的人家有些好感,可我姑母也是多番相求此事,再加上淮安这孩子难得的好人才,我私心里也是欢喜如蕙的。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这姻缘也是难得的,所以才求了太太此事,还请姑母多多思量。”
“好孩子,这是你的心思了。我虽说有几个孩子,从来看待你们和我自己的孩子一般。难得你肯为你妹妹费心操持,若真是好孩子,我肯定要好好谢谢你的。”孙氏拉着甘氏的手,语气甚慰。
甘氏也是高兴,这姻缘,本来就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合则两利。见得孙氏如此,忙吩咐了下面的人去安排。未过几时,那边就有小丫头来禀告说,大奶奶家里表少爷前来拜见。
黄氏去请了秦氏出来,自己留在那里陪着孙晓晓几个喝茶聊天。
这厢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信步走来,逐个给在座诸位行礼问安,不见一丝慌乱。一身鸦青色长衫并不掩盖了本身丝毫,不似一般士子斯文谦和却一径的英气逼人。剑眉星目,朗朗笑容,声音也一样浑厚有力,看得出来是行伍出身,只觉得这些历练更成就了他的稳重,并不显一丝戾气匪气。
孙氏唤了魏嬷嬷来,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笑着说简陋了。崔淮安躬身道谢,一边坐着不骄不躁。孙氏把这些看在眼里,只觉得他言谈举止大方得宜,不自觉的流露出欢喜神态。秦氏看着孙氏的神情,知道她肯定是满意的,心里也是高兴。这甘氏在一服侍着,看着母亲和姑姑的神情心下更是有了几分把握。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甘氏看时间不短,就对太太说:我这表弟,一直想找时间多多向侯爷请教一二,这回估摸着侯爷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不若让他去请安,也算尽尽他的孝心。
晚上用餐时间到了,秦氏带着一众女眷在后堂用餐,孙氏有些高兴,就陪着多饮了几杯。外面的婆子来回禀了甘氏,甘氏想了想对秦氏说:太太,外面侯爷还有老爷陪着一起吃饭,刚下人来禀报说是,魏王殿下来拜访了,一起来的还有姑丈,媳妇想着还是太太出去周全一下比较好点。
秦氏点点头,准备让甘氏留下来陪着用餐,自己少不得要去前院安排一下。孙氏也说,这老爷怎么这时候来了?我和嫂嫂一起去才是,你们几个安生吃饭吧。
林芷娘笑着说:这魏王倒是勤谨,最近常常往来呢。
孙晓晓听了问林如蕙:怎么你们家最近常常和魏王来往吗?那这魏王倒不似别人说的那么孤傲不群啊……
林如蕙瞥了林芷娘一眼,对孙晓晓说:姐姐,世人所言多是道听途说,真正如何还需自己用心判断,不要被谣传误导,以讹传讹推波助澜。
林芷娘却不答言只慢慢吃着。孙晓晓看看她们俩,也觉得气氛不对就不再说什么。
却说,林宗扬怎么来了侯府里,还是为了林如蕙的事情。
林如芊也是一早就想来侯府里候着孙氏的,奈何府里临时出了点事情,一直到午时才得空出门。偏偏孙氏带着林如蕙一早就出门去了西山寺,林如芊虽然好奇这次的事情,但是此事也不是人多就好的,也不方便这时候出现,少不得耐了性子,一直等到林宗扬回来了林府,见到了林如芊,心里也是着急,就起身来了镇南侯府里。私心里也想见见这崔淮安。
一时间前院里重排筵宴,镇南侯坐了首席招待他们。老侯爷年纪渐渐大了,更是喜欢这样济济一堂的场面,高兴地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孙伯清看着父亲有些醉意劝了他去休息。林宗扬也是挂念着府里的林如芊也一边劝着侯爷去休息了,这剩下的人才散了回家。
林如芊在娘家等着,安排了两个孩子去休息才等的林宗扬夫妇回来。打发了林如蕙和林芷娘下去休息,这俩母女才有机会单独说说今天的事情。
“太太是说,上午的事情有些蹊跷?”孙氏把今天的事情一一道来,跟大女儿分析一下,最疑惑的还是上午的事情。
孙氏说:我也知道,这世家里选媳妇,样貌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德行不能有亏。蒋府这样的人家自认更是谨慎,只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离开过,竟然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如芊看着母亲忧虑,也有些不忍:太太别去想了,也是没有缘分的事情。我们既然做了周全,哪里左右的了别人的想法,只要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吧。再者说,晚上这一个不是很好吗?也算了了您的心事。我看父亲的意思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