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子启痛哭半晌,终于抬起头望去,泪眼中,帝乙的面容仿佛有了变化,冷淡,无情,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为什么?“
微子启喃喃道,忽然间脸庞扭曲,咬牙切齿道:”为什么立子受为太子?为什么不是我?“
”就因为母后生我的时候不是王后?就因为子受生下来时候,母妃变成了母后?“
微子启声调惭惭尖锐,抬手指着帝乙,暗夜静室如夜枭啼哭。
”我不服!我才是长子,子受哪一点比得上我?,嫡长子才能继承王位,你不公,哈哈。”
“唉。”一声叹息在背后响起。
微子启狂身体僵住,笑声嘎然而止,慢慢转过身体。
一个黑衣少年正随意地倚在门上,怜悯地望着他。
微子启狂乱地眼神惭惭清明,瞪着那少年,忽然开口道:“你是谁?”
那少年端正身形,竟朝他拜了一拜,正色道:”王仲云。“
”子受派来的?“
王仲云笑道:”正是“。
微子启深吸了一口气,竟然也笑了,那笑容中竟有一丝称赏之意:“火是你放的?”
“是。”
微子启点头,道:“明白了,你其实找不到这个地方,于是就故意放了把火,让我心生不安,主动带你来到这里?”
王仲云叹道:“一个人做了亏心事,自然心中不安,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疑神疑鬼。”忽又展颜一笑,露出了与年龄不相称的狡黠成熟,“幸好你没让我失望。”
微子启又瞪着他,瞪了半晌,竟然大笑起来,说不尽的怨忿,嘲弄。
“你以为找到了这里就会找到你想要的吗?
王仲云慢慢走了过来,微子启冷冷地望着他,眼中的讥诮之意越来越浓。
王仲云走到微子启身旁,用手指着那堆木箱,道:”这里应该是您存放的财宝吧?应该不会有我要找的,因为您进来以后连看都未看,翻到未翻。”
微子启冷笑道:“那在哪呢?”
”这样东西不会太大,应是用锦盒存放,这暗室里也再没有别的可苦藏之地,那么。“
王仲云绕过他,绕有兴趣地看着那挂在墙上的巨图,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并不是壁画,而是薄薄地帛图。
帛图很大,很高,两个人站在那里显得很渺小。
“玄机一定就在这张图上!”
微子启面无表情,拍手道:“很好,既然你认定是在这张图上,那么就找出来,不过我劝你最好快点。”
“为什么?”王仲云居然还问道。
微子启叹道:”我到这里已经很久了,如果再不出去,恐怕就会有很多人进来了。”
王仲云居然又点头道:“有理。”
微子启终于露出了惊诧之色,正要说话,却听那叫王仲云的少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微子启手臂微抖便恢复了镇静,“在哪?”
“在这里。”
微子启顺着王仲云的手臂望去,脸色终于变了。
那少年手指的,正是那跪在地上向帝乙的人,手中的锦盒!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微子启颤声道,不甘,恼怒,还有惧怕,眼前少年忽然变得神秘起来。
“这盒子比起其他的地方实在是干净地多了。“
牛油烛的光亮在这暗室里仍然昏暗,昏黄的帛图,映得微子启苍白的脸色。
王仲云的手又向上指去,正好与帝乙指锋相对。
“做机关的人总爱故弄玄虚,你看,先王所指的不也正是这个锦盒吗?”
微子启沉默,忽然一拳击去,眼前一空,那少年展动身形,竟已到了他的身后。
心里一凉,掌风已切至他的颈间,微子启已软软摔倒。
外间远处,已隐隐有纷乱的脚步声向这里迅速靠近。
王仲云叹息,手指用力一指那锦盒,墙壁猛的一陷,然后又弹出,锦盒已落入他手。
“终于到手了。”王仲云来不及细看,将锦盒揣入怀中,跃出暗室,几步窜至殿口。
“抓贼人。”
“主上何在?贼人休走。“
厉喝声中,十三名侍卫游走各处,呈扇形包抄过来,还有两名侍卫翻上墙,从左右偏殿上纵跃而来。
王仲云大笑一声,笑声中身形拨地而起,跃上殿顶,雪花纷飞中,北风狂啸,直如一只黑色巨鸟。
这一次任务已成,再也不用隐藏形踪。
一脚踢飞一句先至的侍卫,再随意一拳击退另一个想从后偷袭的侍卫,王仲云在殿下侍卫呆呆地注视下,踏殿飞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