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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水落

眼前是一片广袤的夜空,为什么不是星空呢?因为她一颗星星也没有。明明没有一丝的光亮,却似乎可以看得很远很远。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也依然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陈峰莫名其妙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可是无论向哪个方向看去,都是一般的虚无缥缈,没有一丝的变化。

“这里是你的精神海,我的孩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不知道哪个方向传来。

“谁??谁在说话?出来!”陈峰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再一次的东张西望,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但是已经充满了警惕。

“呵呵,孩子,我一直就在你面前,只是你看不见罢了。”传来的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慈祥,就好像是家里宠溺自己的长辈,“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陈峰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却不知怎的,心中的戒惧忽然间一下子散掉了,“那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你又是谁?”

那个声音的主人看起来很有耐心,语气依然缓慢,不急不躁:“你看看,你能看得见你自己么?”

陈峰下意识的低下头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不由得心中疑惑大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哪里?精神海又是什么地方?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不断的冒出来,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看来,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就只有一个方法了。

“孩子,我知道你有疑问,我会慢慢的解释给你听的,不要急。”慈祥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那你是谁?”陈峰问道。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不过这个眼下并不重要。”

“那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

“那你是谁?”

“…………”

一老一少就这样聊了起来。

“十几年前,我来到了这个地方,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陷入了沉睡,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我很快就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被一团能量包裹着,我想,若不是这个东西,我已经不知道死掉多少次了吧。不过,这种被安全的束缚着的感觉也并不是那么的有趣,所以我打算破掉他,冲出这个加锁。”

“但是我发现我的力量太渺小了,在我的印象里,我应该很强大才对,不知道为什么会虚弱到连这么一个小能量团都收拾不了。所以我只能一点一点的积攒力量,每隔一年的时间才能够有所斩获,使这个能量团越来越薄弱,而我距离着自由,也就更近了一步。”

“可是我发现,随着能量团的变弱,这个空间似乎发生了什么我不明白的变化。但是我没有在意,直到前几天,我彻底脱困,我才发现,这个精神海的主人,也就是你,你的精神体已经变得异常强大。”

“很显然,这是你的精神体融合了那团能量的关系。可是也正因为如此,让你的精神体不堪重负。我想,桶满则溢的道理你应该能够明白,这应该就叫做有得必有失吧。”

老人就像是讲故事一样,慢慢的陈述着,陈峰在一旁静静的倾听,可是听到这里,陈峰却再也忍不住,想要打断他的讲话,这就是人的本能吧,对于关乎自己的东西,总是更加迫切的想要弄得更清楚。

“那么,我所失去的又是什么呢?”陈峰焦急的问道,他似乎已经抓住了一些关键性的东西。

“呵呵,说不准,也许是一种天赋,也许是一种情感,也可能是一段记忆。”老人很随意的回答道。

“这么说,我的失忆症全部都是你搞的鬼?”听到了老人的解释,陈峰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虽然看不见形体,但是他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是咬牙切齿了,语气也变得异常的阴寒。

“额,孩子,你有失忆症么?”老人似乎并不知道陈峰的事情,之前的说辞,都是他根据自身经验的一种猜测,却没想到正好切中了正题。

听到老人似乎是推卸责任的一种语气,陈峰终于彻底的暴怒了,也跟本不再考虑什么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了,破口大骂道:“失忆症,你们全家都有失忆症,老家伙,我草你妈~”

听到骂声,老人也不发怒,似乎极有涵养,依旧发出笑呵呵的声音:“孩子,用不着这么生气吧,想想你得到的好处吧。你的精神体异常的强大,给你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这可是许多想要成为强者的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呢。”

嘴角一阵抽搐,陈峰的声音中,勉强的压抑着自己满腔的怒气:“强者,谁稀罕什么劳什子的强者,你的作为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多么大的困扰?”

“我不知道,可是,你又知道多少?”老人不置可否,淡淡的说道。

这一次换到陈峰无话可说了,这失忆症到底给他带来了多少损失呢?或许曾经让他失去了很多,但是那些痛苦的记忆,不也一样的被他淡忘了么?若真的要算起来,他的人生轨迹,从最后一次失忆算起,不过也才没几天而已吧。这些天他又经历什么事,认识了什么人?赵建国,赵雪,苏卿,欧阳明鑫,还有…唐玉。

想到唐玉,陈峰又再一次想到了那个女子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爱恋。我为什么不肯接受她,到底为什么?陈峰痛苦的回想着这一点点并不丰富的记忆。忽然,他心头一明,仿若醍醐灌顶一般大彻大悟。原来,我从来就没有认可过这个世界,我并不属于这里。

想到这,被老人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不少的怨气,又再一次的慢慢的滋生出来:“我知道多少?老家伙,你给我带来的最大的痛苦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来告诉我,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的父母是谁?他们在那里?那里又是我的家?”

一提起家这个词,陈峰心中无限的悲伤就仿佛开闸的洪水一般,不可阻挡的宣泄了出来,如果不是现在的他并没有一个实体存在,或许我们还可以看见这个一直像大海一样深邃而看不透的男子掉下眼泪。

情感这种东西是可以传染的,任何人都不例外,何况是一个同病相怜的家伙。

老人在陈峰这种汹涌而来的悲伤的感染下,也恍然的想到了自己,难道他自己不是这么一回事么?他又是谁呢?从哪里来,又应该往哪里去?当然,以他的定力,这种感觉很快的就被他自己压抑下去了,不论什么时候,不能让情绪左右自己的行为,随时保持冷静是最重要的,但是,他对陈峰说话的语气,又带上了一丝温和。

“孩子,别害怕,没有家算什么?你知道什么叫做家么?家,是一种只有当你离开了,才会确实存在的地方。”

“切,你说得轻巧,老家伙,会拽文不代表就有理,什么叫离开,我都不知道我的家是哪里,一个回不去的地方,你又怎么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陈峰虽然感觉老人说得不错,心中的悲意也慢慢的消退了一些,但是仍旧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而老人却忽然间“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神秘之极的说道:“其实,你的记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找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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