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峰回路转
环姨娘对于齐秀娘这位当家主母的突然问话，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是忙回道：“回夫人，妾觉得万事讲个理字，总要人证物证俱全。毕竟，现在就是全妹妹一个人自说自话，由不得妾担心如果老爷知道这等事情，会不会生了怒气。”
“全妹妹，这话没有针对你的意思。”环姨娘在最后，还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对全兰儿再多了一句吐糟话。
“环姨娘说得话，我瞧着对头，理不辩不明。”齐秀娘若有所思的瞧了全兰儿一眼，回了这话道。
全兰儿听罢环姨娘和齐秀娘二人的话后，本来在袖口内握紧的手，这会儿更是狠掐了一下。微微刺痛的手心，让全兰儿心中变得更加清醒。全兰儿平复心绪，冷静的回了在她心目中，环姨娘的挑拔和齐秀娘有些不明显的拉偏架，道：“妾明白，妾相信夫人定能还妾的公道。至于老爷那儿，想来老爷知道后，怕也会对暗里起坏心思的歹人，更加恼怒。毕竟，老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
“全姨娘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也罢，这起事情牵连到老爷身上。总归，不能是咱们后院的些许女眷糊涂断了案。先记着吧，我看等老爷回府后，才好一笔一笔的判个清楚明白。”齐秀娘对于此事下了定性。然后，还是装点门面的再问了话，道：“环姨娘、全姨娘，你二人的意思呢？可有异议？”
“妾听夫人的吩咐。”环姨娘率先表了态度。
“妾无异议。”全姨娘紧跟着也回了话道。
既然天花的事情，到了僵局。齐秀娘自然是让众人散了，待到夕食前，沈仲胜回府后，秀园里自然是坐满了一屋子的女眷。众人给沈仲胜见过礼，正待沈仲胜落座后，屋门处又多了一个来客。
养病的沈锦女，此时出现在秀园内。这位沈府的庶长女一进屋子，就忙给沈仲胜和齐秀娘请安，道：“女儿给爹、给大娘，请安。”沈仲胜瞧见此，道：“起来吧。”
在沈锦玉起身落座后，沈仲胜才是有些质问的道：“夫人，府里出了何事？锦玉和全氏不先待在芳菲苑和博雅阁内调养好身子骨。”
不待齐秀娘回话，在下面的全兰儿是忙福了礼，先插了话，道：“老爷，不怪夫人。是妾禀了事情，才会来秀园扰了老爷和夫人的清静。”
“夫人，事情为何？”沈仲胜揪了全兰儿一眼后，并没有接话。相反，他是看着齐秀娘再问了一句话道。齐秀娘抬眼，平静的回道：“老爷，就跟全妹妹的意思一样。我听全妹妹讲，前面的天花，实属人为。至于物证，全妹妹是拿了出来。关于锦玉嘛，我这会儿也呐闷，这孩子怎么样不在芳菲苑里歇息？到底调养好身子骨要紧。”
“全氏，你道府里的天花是人为？”沈仲胜听过齐秀娘的话后，再度看着全兰儿问道。全兰儿回道：“回老爷，妾也是无意里发现的。”
沈肿胜听罢话后，是转眼看了庶长女沈锦玉，问道：“锦玉，既然你大娘没有让你到秀园，你为何来此？”
“女儿感觉身子好了挺多，自然想来秀园跟爹和大娘请安。再则，大夫也讲过，说是寻常多走动一下，身子骨会好得更快。”沈锦玉解释的回了话。沈仲胜听后，只是点了一下头。转回话题，又道：“讲讲天花的事情吧？”
有沈仲胜这位一家之主的话后，齐秀娘语气不偏不倚的复述了，前面博雅阁内发生的问话。待一五一十的讲完后，她还道：“事情大致就这样。环姨娘、全姨娘，可还有补充的话？”
“妾没有。”环姨娘回了话。对于齐秀娘的问话，全兰儿是回道：“妾知道，香囊是老爷让人送妾的。不过里面的坏心思，妾相信定然是另有其人。望老爷、夫人，给大姑娘和妾一个公道。”
“夫人，香囊让为夫看一下吧？”沈仲胜开口道。齐秀娘见此，是让陪嫁的齐嬷嬷拿出全姨娘呈上的锦盒。沈仲胜待瞧过宝蓝色的锦盒内，那几个已经剪开的香囊，脸色非常不好看。齐秀娘只是平静的再添了话，道：“老爷，这污秽的棉絮，我让大夫确认过了。上面的东西，是沾染过天花的痘痂。”
“来喜儿，本老爷在江南让你送给全姨娘的香囊，打哪来的？”沈仲胜直接对贴身小厮问了话道。来喜儿惊的忙跪下来，回道：“老爷，小的按您的吩咐，是在景元六年的冬月开头，在府里送来的年礼里，挑着给全姨娘送过做工精美的香囊。”
来喜儿把事情一挑，沈仲胜是眉头一跳。便是旁边听着的琼玉，也是暗暗心惊。看来事情转到她的生母齐秀娘头上了。毕竟，那会儿送到江南的年礼，自然是齐秀娘这位当家主母吩咐的。
“齐嬷嬷，景元六年送到江南的年礼，有备过香囊吗？”齐秀娘淡淡的问道。齐嬷嬷在旁边忙回了话，道：“夫人，老奴手里还有年礼的单子。夫人未曾让人备过香囊这等小玩意。”
“夫人，妾想起一件事情。”环姨娘这会儿插了话。
“环姨娘有话，便说吧。”齐秀娘看着福了礼的环姨娘，回道。环姨娘是抬头看着沈仲胜和齐秀娘，道：“妾记得景元六年的年礼，夫人让妾协理过。”这一句话出来，屋子里的气氛是大变。
事情到此，峰回路转。环姨娘还是又道：“妾记得当时，林姨娘求到妾那儿，说是有些心意想呈给江南的老爷。所以，在送到江南的年礼里，便添了一个缕雕桂花的锦盒。”
“老爷，环姨娘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齐秀娘点头应下环姨娘的话。还又添了解释，再道：“林姨娘是从小在老爷身边侍候的。我想着那会儿大夫也说，她怕是身子骨不好了，总归一场情意，没曾想倒是她包藏了祸心。”
“林氏？”沈仲胜的脸色突然不好看起来。良久后，他方是回道：“此事既然是林氏所为。夫人你和环氏，不用多加自责。我这做老爷的都没有瞧出来，她这么个从小在我身边侍候的，让府里些许富贵恍花眼，不知道本份为何。”
“老爷，你也莫要太伤心。毕竟林姨娘人都去了，想来也是人在做，天在看。她自个儿做的孽多，老天爷收了她。”齐秀娘宽慰了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