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怎么最近都没有来看人家?”东里猛闻言便停下了和左丘隐的对话,转头向门口看去。原来是一身红底金花旗袍的夫人正倚在那,裙摆上盛放的牡丹妖娆绽放,而妩媚的容颜正笑着看着他。
如花的笑容让人移不开视线,可东里猛也就眨了一下眼,就收回了视线,笑道:“原来是夫人啊!最近不是因为在准备大婚的事宜吗?所以忙了些。”便挥挥手示意左丘隐下去,一边又动了动腿抱住那如若无骨的娇躯。
一旁的左丘隐早就看的难堪不已,见了那手势二话不说,也不看夫人一眼,点了下头就逃似的跑了出去,直到在无人处才转身朝大厅望了一眼。
“是在忙大婚的事?还是再忙......其他女人的事?”夫人含笑瞥了眼近在咫尺的俊颜,言语中颇有些调侃和嫉妒,纤细的手指也在不停的在东里猛胸膛上画着圈。
东里猛低头看着胸前上的鲜红的指甲,心里一怵,但也不去阻止她,随手给自己点了根烟,笑着道:“当然是忙着准备大婚,顺便照顾一下我的救命恩人罢了,她一个小丫头怎么能和我风情万种的夫人比呢?”大手还很不老实的摸上了那水蛇一般的腰。
东里猛的动作看似情动的难以自持,但夫人却没在那细长的桃花眼中看到一丝丝的****,顿时也是笑着回道:“是吗?顺便就顺便了,可千万别把自己也顺便进去了......那丫头可没有表面上的单纯。”
东里猛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面前的烟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微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再怎么不简单,也比不上夫人啊。”
夫人闻言一愣,有些不解的抿下红唇,问道:“比不上我?这要从何说起。”在夫人还有些错愕的时候,东里猛的铁臂一紧,圈紧了怀中的人,上前凑到她的耳边道:“她一个……人怎么能和你比?”
“......”
夫人听言挑了挑眉,看着身下似笑非笑的男人,也很快的收了神,然后很是乖顺的贴上去,在男人的大腿根处摩擦,笑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修长的手指在男人的脑后虚抓,空气在一瞬间扭曲起来,又转瞬即逝。
本是发嗲的甜腻声,此时听起来却异常的冷冽,东里猛不退反进,笑着抱住怀里的娇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尽管你学得很像,像到一模一样,但不是就是不是。
感觉是不一样的,不是她的感觉!
就像一个吃掉的苹果,就算再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出现在眼前,你也知道它们不是同一个,因为那一个已经进了你的肚子里......
夫人没想到她的破绽会暴露的如此之快,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然后靠近他的耳边,用红唇轻咬着,身上的香味也在此刻更浓烈了起来,竟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东里猛一边憋着气一边看着怀里的人,他深知夫人的性感,也深知夫人的毒素!身子放松着任由夫人唇舌的伺候,一边心里提高着警惕防备她的一切。
夫人是来报仇的,他懂。
夫人要将黑白两帮的人杀个片甲不留,他懂。
夫人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他也懂。
尽管他都懂,却依旧无能为力的看着夫人的报复,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兄们一个个的死在他眼前,看着自己的父亲含恨而死,看着自己的妹妹羞愤自杀!而他也只能是看着,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反抗会是什么下场,会不会一夜之间,这里就会变成乱葬岗?他只能在这虚与委蛇的和她周旋,夫人似乎有什么忌惮,所以才不能大开杀戒,但是他知道这种忌惮快要消失了,所以他有点慌乱了,而乱战中碰到的那个女孩,让他看到了曙光!那种光芒竟让夫人不能踏近一步。
生机,从没离他如此只之近过。
轻吻的时间并不长,夫人收回了舌头,然后慵懒的依偎在东里猛的怀里,乖巧的像个猫咪一样,夫人轻轻的舔了舔嘴唇,开口道:“不如,我们赌一把?”
东里猛心里一跳,缩了缩眸子后略显得平静的问道:“赌什么?”
“赌你的命!”夫人还是笑着的,仿佛她说的话并不是人命,而是今天吃什么般的轻松惬意。
东里猛心底一片骇然,可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依旧面无表情的问道:“怎么赌?”夫人笑得是如此开怀,她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在东里猛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后,淡淡地道:“如果那女孩能安全出来,我就放了你,如果她出不来,我就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甜甜的声音听在东里猛的耳力却是异常的惊悚,他的汗毛已经完全竖了起来,当下也不迟疑,直接应道:“好,那我们就来赌一次!”
“那就看看我们究竟是谁输谁赢。”夫人闻言轻轻笑了,眼角的笑意让她整个睫毛都翘了上去,上挑的嘴角更是绽放着妖娆的味道。
东里猛看着面前的笑脸有些出神,这本该是他青梅竹马爱人的脸,可如今却成了别人的皮囊,不禁苦笑了下,心里发誓:我不会输!也不能输!亓官月,就看你的了,你的成败可是系着千千万万条人命啊!
夫人看着他冷峻的脸庞,不由心底一片肃杀,本该让你一点一点受尽折磨的,可半路杀出的女孩又让她不得不改变计划......
当年。
从小生活在父母,兄姐爱护下的她,是多么快乐和幸福啊!当时她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一家人永远的在一起。可是那天上街,在她还没有回味过来手里的棒棒糖的甜味时,就被扑面而来的利刀吓傻了......就这样,在帮派的混战中,他们一家五口惨死在刀下!她恨啊,越是对家人的眷恋,就越是对帮派的仇恨。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舍掉自己的躯体和灵魂,化作一股强大的记忆寄存于别人的躯体里,可随着时间的消耗,她的力量也开始消退下去,她就要消散于世间了,可是她不悔。只要那里能困住亓官月几天,她就有把握让这些人给她的家人陪葬!她的时间不多了,没有功夫去和亓官月耗下去,老人家你可一定要帮得上忙啊。
东里猛见夫人一脸狰狞,不由微微的皱了皱眉。想他纵横上海多年,惨死在他刀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他不后悔!从一开始踏入这道上开始他就明白,不是别人死,就是自己亡。复仇,有本事你就来,没本事你就自己回家哭去。他对别人这么说,也同样对自己这样说,能挡下别人的仇恨就活下去,挡不下去就笑着迎接死亡。
东里猛,你不惧!
醒来的亓官月看着那闪亮的眸子不由眉头一紧,四周的黑暗更是让她脸色一变,当下利落的跳起身,一把拉住她,冷冷的道:“跟紧我。”
本来看她醒过来的钟离弥心里还有些开心,可一见她一脸的严肃后也不由缩了缩嘴角,提起脚步就跟了上去,脚下的竹叶因他的踩动而咔嚓咔嚓作响,他不断打量四周,黑漆漆的空间似乎让他的视线有所适应,他竟然能看清周围的黑影是什么了。他们似乎走在了一片竹林里,脚下更是散落成群的竹叶,他对着周围人形的竹子很是迷愣,上方伸出两大如手臂一样的枝干,而顶头就像人头一样矮小,下肢更像是人腿一样叉成两只,可是周身却是竹子一样一截一截的,而且遍布繁茂的竹叶,更是无风自动,婆娑作响。
看到这的钟离弥不由心里一紧,他不由刷的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喘着粗气看着亓官月,然后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这些竹子该不会是人变的吧?”
亓官月闻言眉毛一挑,冷哼道:“你说呢?”边用力拉了一把停住的钟离弥,又补充道:“而且你脚下踩着的也不是什么竹叶,它们是人肉,一块一块从人身上割下来的肉!”
“......”
钟离弥闻言连忙跳了起来,抬起来的脚踩也不是,不踩也不是。更是瞪大了眼看向亓官月。怪不得她一睁眼看到身下的竹叶就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这个,可怎么也不告诉他?想来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孤陋寡闻呢,看那竹叶上竟然有花纹......本来是想问的,可是一看亓官月那张严肃的脸就忘了。
“怎,怎么会?”
“有什么不会?少废话,跟紧我。”对上那双害怕的眸子,亓官月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但是在不好受又能怎么样?人已经死了,她怎么厉害,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啊。
“咦?那有间木房子诶。”钟离弥惊喜的指着前方拐角处叫道。而这突入其拉的惊喜竟也让他一时忘了刚刚的慌乱。
亓官月定睛一看,顿时就黑下了脸,那哪里是什么木房子,不过又是人体堆积出来的东西罢了!不过这话她可没有告诉钟离弥,只是紧了紧拽着他的手,眼中一片肃杀,转头看着“大喜过望”的钟离弥冷声道:“给我小心一点,别把命交代在里面。”
“......知道。”一旁的钟离弥顿时冷却下来,蔫蔫的跟在亓官月身后。四周的阴风让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连忙吸了口气道:“这里怎么连丝阳光都没有?”
“别说阳光,你有见到太阳吗?”亓官月顿时冷声道。
“为...为什么?”没有太阳也就算了,怎么连云彩都没有?上面黑压压的东西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亓官月闻言又是一个冷哼,“你有见过鬼喜欢阳光的吗?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给我清醒一点!”边上前推开那以人腿为门的障碍物,打量了一下里面有桌有椅的环境,又看向此时正在门口记录着什么的“老人家”,问道:“可有茶水供我们一饮?”
既来之,则安之。
管你是小鬼还是老鬼,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招数。
钟离弥跟着亓官月坐了下来,那木凳看似硬得很,其实很是柔软,让他有一阵坐到沙发上的错觉,他有些不舒服的挪挪屁股,然后再给自己倒了杯茶,还顺手给亓官月也倒了一杯。亓官月看着面前的茶杯,笑了笑接过,不过并没有喝,还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不要乱动你的屁股,你坐下的可不是什么椅子,而是一佝偻的八旬老人。”
“什么?”钟离弥猛的就站了起来。“什么?你说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