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架势?兴师问罪?”已现身的亓官月双手环胸,蹙着眉看向对面的公冶冥。
平静的管道内就只有尿水涓涓的细流声,如果除去像上吊一样的三个家伙在上面挣扎,和四个倒挂的如死蝙蝠家伙的话,这里还是相当安静的!
第五红拼命拽着脖子上勒紧的鬼气,舌头更是不由自主的喷张,她死命的瞪着前面悠闲的亓官月:臭丫头,还不救我!
至于东里兄妹也是狼狈的直翻白眼。
“问罪就问罪呗,用得着用他们来助长气焰吗?”亓官月笑道,那映入眼里的青筋和涨红的脸色似乎并未引起亓官月的多少紧张和担忧,甚至她还迅速的退后了几步,生怕第五红那前面乱蹬的脚丫子会踢到她。
“我这是什么架势该问问你不是吗?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上次甚至还不顾自己的安危强行打开时空帮你把那三个人带回来,可结果就是得到你这样的对待吗?”公冶冥狠狠地将挡在胃前的披风一甩,怒道,“你这是把我当猴耍?”
披风后扬,一个明亮的窟窿唰的一下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雷电般的冷华竟还在其中闪耀,噼里啪啦的爆破声隐约夹杂在其中。
“赫——额——”东里柔儿看到后猛地倒吸一口气,却不想本就快要窒息的她这一动更让她的喉咙生涩起来,疼的她眼泪唰唰直掉,瘦小的身子抖得就如风中的破布娃娃。
“你说呢?”亓官月说。
“我说啊——我把你当知己,你却把我当猴耍,看来我这农夫也被你这毒蛇反咬得太彻底了!”公冶冥嘴角一咧,脸上的表情就有些狰狞,“过河拆桥的把戏你也玩得太高明了!这世上的大桥哪还用得着地震去摧毁啊,政府直接给你点钱来找你帮忙不就好了嘛!轻而易举。”
“你......”亓官月刚想开口,就被一声凄厉的喊声给打断了。
“啊!你们就不能把我们放下来,再,谈,吗——?”脸色已经发绿的彭之协费力的伸长脖子,一边怒吼,“没看到我们都快死了吗!竟然还在那谈判,谈鸟啊谈!”
本来一个人维持一个动作超过十分钟不动就会本能的颤抖发麻,就别说他们这些倒挂了不知多久还经历过几场生死战斗的他们了!
话一吼完,那喷出去的唾沫星子就又伴着彭之协脑袋的落回而落到了他的脸上,直让彭之协又是好一阵的磨牙。
亓官月微微扯了扯眼角,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们挂的很有趣。”
她不是不想救人,原因有二,一是这公冶冥就在对面虎视眈眈,他要是在她救人的时候偷袭可怎么办?二是她觉得这几个人这么挂着还蛮有趣的。虽然她不想承认这恶趣味的第二个原因才是她迟迟不动手的根本原因。余光看去,四个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东西在半空凌乱颤动,像是绳子上暴晒的腊肠......
嘿嘿~~
“你......”彭之协一听又要破口大骂,可是枯涩的喉咙已经经不起他的控制,一开口就像数万个毛刺在扎他的喉咙一样,顿时眼泪一涌就咳咳的咳了起来。可尽管如此,那颤抖不已的手指还是哆哆嗦嗦的指向了钟离弥身后的亓官月,那“泪眼朦胧”的眼神更是恨不得要刺死她!
“亓,亓官...唔......”钟离弥也忍不住想开口,可才发个音,胸口就被一个胳膊肘给猛地拐了一下,疼的他顿时就将未说出口的话给吞回了肚子里。
亓官月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想说什么?”却不想恰巧对上一张她不想见到的脸,在外面看戏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钟离弥身后的脸为什么那么熟悉了,俊逸的容颜一下子就让她恍惚回到了那个十字路口……
是他,当年帮她的好心人。
亓官月一直认为那是他的热心相助,却不想那仅仅是一个帮忙善后的行为。
“没,没什么。”钟离弥捂着胸口迅速的摇了摇头,却不想这一晃就让自己的眼前一片眼花缭乱,似乎看到了一堆闪亮的星星......
钟离弥的声音让亓官月霎时就清醒过来,随即便不自在的又瞪了他一眼,然后一个冷哼人就放松的向后靠了过去,后脑勺直接就抵住了钟离弥的肚脐下方,这让倒挂的钟离弥瞬间身子就是一僵,然后便无力的向后倒去,本就快休克的人哪还有力气去支撑一个成年人的重量?
虽然只是一个不过百的女人重量。
后面的钟离嬴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倒向他的后背,并用力一推就将两人给推了回去,钟离嬴在推人的同时嘴里还不自觉的发出“噫——”的一声,从此可看出他的帮忙是费了多大的力气!
钟离嬴想着刚刚亓官月那怪异的表情,心里一阵迷糊,她那是什么意思?好像自己欠了她五百万似的……虽然他想继续深思,可现实却容不得他多想,手臂的发酸让他抖了几下后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向后摆去,这让他身后一言未发的薛冷眉毛一簇就迅速的用手撑起,因为手臂反应过快,指尖滑过尿液而过,冰凉潮湿的触感让钟离嬴的后背霎时就是一个寒颤。
“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公冶冥看着眼前的互动,眼眸一缩便大声斥道,“你真不在意他们了吗?”
说着,五指虚空一抓,那三人脖子上的“白绳”瞬间就紧致起来,深深的陷了进去,似乎要勒紧三人的颈椎里面去似的,窒息的感觉令三人同时发出一声痛哼就抓着“绳子”挣扎起来,就连指甲刮破了脖子的皮肤也都没有感觉。
“时间也不是很久,你怎么就不记得了呢?是因为你年纪大了的缘故了吗?”亓官月无视那青筋暴起的面孔淡淡的道。
亓官月抬眼看了看黑漆漆的管顶,貌似无辜的又道,“你死了多少年嘞?还真不记得了呢!”亓官月抬手扶额,做出一副深思的模样。
“是因为冥山的那场事故?”正当亓官月以为他会再发飚的时候,公冶冥突然发出一句带有肯定语气的问句。
公冶冥看看面前悠闲自得的亓官月,突然脑中亮光一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亓官月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一想到那爆炸中一闪而过的亮色她的心里还是会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尽管她没有义务要去救他们,就算是他们是她的同学……可亓官月心里依旧是不舒服,是因为人就死在她眼前的这种事令她还是很不舒服,因为小鬼头们对于蔑视她“威严”的缘故还是因为那可笑的利用?
亓官月都不是很清楚,但惩罚的手段还是先于原因给实施了下去。
“人并不是我杀的。”公冶冥蹙着眉头淡淡的陈诉,视线也锁着亓官月,“你也知道,不是吗?”虽然找到了原因,可公冶冥心里的愤怒却是不减反增,这关他什么事?
那看着亓官月的目光恨不得要将她洞穿。
“还用得着我讲清楚吗?”亓官月无视他言语中的讽刺,乐道。
“就算是你的同学......”公冶冥低眼松开了手上的阴气,哧溜一下那紧致的绳索就消失在三人的脖颈之中,“我也没义务去救不是吗?何况,我又不是凶手。”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该怨我,就算是报仇也不该来找我!
噗通——噗通噗通————
掉下来的三个人顾不得及膝的尿水猛地就捂着脖子大咳特咳了起来,张着大嘴就迅速的吸着空气,就算是刺鼻的臭味也不在乎,三人的胸脯在水面上此起彼伏。
亓官月斜眼看着公冶冥没有说话,只是那微微上挑的嘴角总是给人一种讽刺的错觉,就连那上扬的眼角也令人看了很是不舒服,就别说那别有深意的眼神了,两人的视线就在落水的三人头上焦灼,对峙中央似乎还闪着噼里啪啦的火花。
借刀杀人。
你公冶冥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呵——
最可笑的是,栽赃嫁祸之后竟然你还想悠然的全身而退?公冶冥你是真把自己当聪明人了还是把她亓官月当笨蛋,可以随心随地的耍着玩?可要搞清楚,她可是扬名在外的冷月大人!而不是如来佛祖手心里的孙悟空!而且,就算她是孙悟空,你公冶冥就是那如来了吗?
“只是个教训而已。”亓官月眼睛一眨就淡淡的道。
公冶冥惊道:“教训?”满脸诧异,“还而已?”
“那个——”彭之协深吸一口气,怒道,“你们还有完没完!”
“憋一会儿不会死。”亓官月随口敷衍道,边示意看向她的三人到自己身后,“再说,你的身子有娇弱到连这点疼痛都受不了的地步吗?”
公冶冥听言将头一低随即双肩就微微抖了起来,然后便突然大笑,哈哈的凄厉声瞬间就传到水管深处,眼神一狠就开口道,“我公冶冥也是你能随便教训的吗?”
亓官月故作诧异,问道:“难道不可以吗?”
公冶冥五指一抓,一股阴冷之气就在他的掌间聚集,爆出来的冷晕瞬间就朦胧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一句咬牙切齿的声音虚空传来:“那就让你看看惹怒我公冶冥的代价!”
公冶冥那里蓄势待发,而亓官月却依旧是不慌不忙的倚靠着,如果有人此时上前仔细查看亓官月的眼睛的话,还会发现那原本的小眼睛竟在此时微微瞪大了些,似乎正兴致盎然的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