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们四个在各画室里搜寻的时候,一楼的彭之协却砰地一声撞向了面前的窗户,鼻头的酸痛使他顿时就朦胧了双眼,只见他眼泪一掉就猛地回头冲着旁边的薛冷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拉住我?”
“是你自己没长眼往上撞,我怎么拉住你?”
“尼玛!这是谁设计的大楼?”
楼道里的过道尽头竟然是个大大的落地窗,而对面的大楼也是同样的设计,两个同样大小的落地窗看在一起就好像一个完整的走廊,这样的视觉错觉也使得这个走路走神的家伙砰地一声就撞了上去......
至于对面那栋大楼里正要上课的同学,看到的就是彭之协撞成猪鼻子的那副样子,哗啦一声,手中捧的书尽数落地。
“有,有人......”同学瞪着惊恐的双眼,呆呆的呢喃着。
旁边的同学闻言愣了一下,“有人?什么有人?”边顺着他的视线向这里望来,可是灰蒙蒙的空间却没让他看到什么。
“有,有人!在对面!废楼里!”他颤抖着声音再次说道,同时还哆嗦着手指向这里指来。
“......什么都没有!那废楼早就被封了,怎么可能还有人,你眼花了吧?”那人惊恐的看了他一眼,又再次向这边望来,可依旧是什么也没发现,这才有些害怕起来,“你,你该不会见鬼了吧?”
“铃————”
刺耳的上课铃震得两人瞬间就抖了起来,而同一时刻两人的肩膀上也多了一双手,“干嘛呢?上课了还不进去?这节可是老妖怪的课,要是迟到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同学猛地回头一看,原来是买饮料赶上来的同学,同时也发现了正向他们走来的老师,脑袋瞬间一翁就拽着还在震惊中的同伴就像教室中走去,“快,快进去,老妖怪来了!”
“你看看他们走了没?”彭之协紧了紧喉咙冲着薛冷说道。
“你站在外面,自己看!”置身在墙角的薛冷翻了个白眼后没好气的回道,自己就在窗户边还要我看?怎么看?
我看?彭之协想了想那学生仿佛见鬼的表情就哆嗦了一下身子,终究是没敢探出头去,只是拐了拐薛冷的胳膊,“你把后门打开,我们进教室里躲躲,等他们都上课了,我们再出去。”
“门锁着。”薛冷淡淡的说。
彭之协闻言顿了一下,转头扫了眼那闭合的锁头,忙伸手在自己怀里掏了掏,拿了个小瓶子就递了过去,“淋上一点就ok了。”这可是他自制的“硫酸”,别说这廉价的锁头,就算是高级密码锁也能熔个洞穿!
薛冷伸手接过,想也没想的开盖就倒了上去,嗤啦一声的腐蚀声吓得他差点没把瓶子扔掉,他顿了一下就扭头向彭之协看去,还没说话就对上了一双恨不得杀了他的双眼。
“那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就一瓶!”彭之协冲着薛冷挥了挥拳头。
而薛冷在挑了一下眉后就好像完全没看见一样,根本不理他,将瓶盖一扣就推门走了进去。
彭之协默了好一会儿,才一脚将掉下来的锁头踢开,然后也大步走了进去。
顶楼之上。
亓官月看着身边的钟离弥很是无语,她才刚把灵力集中在脚下,就被这家伙给抓住了衣角,当时她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呆在那,二就是带着他移开。
很不幸,她选择了第二种。
“你干吗老跟着我?”亓官月说,难道是自己身上长了麦芽糖吗?
“我,我......”钟离弥口吃着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睛也是想看她又不敢看她的样子。
亓官月确是不在乎他的回答,又开口问道:“你还记得你曾在高考前撞伤过一个女孩子吗?”想着钟离嬴那黑气的胳膊,虽然她已经算是报了仇,但她还是想说出来。
“高考前?”她的话让他吃了一惊。
记忆似乎回到了当年的那个时刻,绿灯在眼前缓缓闪烁,路人在身边拥挤,车辆在过道处喧嚣......
“那个女孩是你?撞伤?哪里?哪里伤了?”钟离弥像疯了一样,猛地就冲上去抓住她的胳膊,眼睛也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亓官月对于他的行为有些黑线,他竟然用这碰过屎尿的手来抓她?一开始在那些人身边时她用灵力给自己罩了一个圈,所以闻不到他们身上的尿骚味,可现在她周围可没有那个灵力圈啊!刺鼻的味道令她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但,她却没有立刻甩开他,而是鬼使神差地,任由那冰凉的手抓着自己的手腕。
亓官月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再握紧......
“你可是真厉害啊,一个撞过来就让我发现我是个多么可怜的人,就连受伤都没有一个朋友能帮忙......”亓官月闭起了眼,“正当我想着要不要走回家那卡去银行取了钱去医院那,还是先去医院然后赖账的时候,就听见身边响起了句——‘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然后自己就被一只大手给扶了起来,却不想这个给我温暖的帮助却是一个好哥哥为惹祸的弟弟善后的行为!”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呢?不就是一件小事吗?她,干嘛要那么在意......
“我,我......”钟离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是抓着她的胳膊紧紧不放。
“可笑吧!都高三了,却还没有一个朋友,在我最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身边却没有一人。”亓官月勾了勾唇角,一脸讽刺,“……一个人都没有啊。”
“有!我啊!”钟离弥重重的说道,同时还抬起一双认真的眸子向她看去,“我会帮你!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出现在你身边!”只要你别再露出像现在一样的表情,那不管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亓官月看了他足足有一分钟,才重新开口,“说了又怎样?你直接乘飞机回来吗?那我用不用给你报销机票钱?”
“飞机?”钟离弥有些转不过弯来,这跟飞机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要出国吗?对啊,你怎么还没走?”亓官月说到这就直愣愣的盯着他看,这人连毕业证都弄好了,怎么还在这逗留?
“额......”钟离弥有些不知所措,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道,“......签,签证!签证还没有弄好。”
“哦。”亓官月奇怪的扫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钟离弥见她不打算再问,这才明显的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只是不想走,不像现在就走,想要在她身边多呆几天,多呆一会儿......
“不过,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我开口,你就会来我身边?”亓官月一边怀疑的开口,一边搓了搓发凉的胳膊,这大夏天的,怎么这么冷?就不应该来多管闲.....“你干什么?”亓官月看着正在脱外套的小子。
钟离弥向来体凉,就算是炎热的夏天他也会穿着长袖,而此刻正脱了外套的钟离弥也一脸不解的向她望去:“怎,怎么?你不是冷吗?”手上的外套还松垮的提在他的手上。
他用那脏手抓着她胳膊还不算,竟然还想给她穿那还挂着污秽物的衣服?
就在这衣服送出而无人接的尴尬时刻,一声笑吟传来,“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人家那么体贴,你怎么能如此嫌弃呢?”说着,一个妖娆的身姿就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小男孩别气馁哦!她不领情,姐姐我却喜欢的紧。”
还没等钟离弥反应过来,他手上的外套就被卞恩睿抢走了,只见已经穿上它的卞恩睿正像照着镜子似的一般的搔首弄姿,可这毕竟是脏污的外套而不是华丽的礼服,所以这陶醉的妩媚不过是更加体现此刻的诡异罢了。
“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藏在下面一辈子呢。”亓官月顺手将钟离弥往身后一带就笑着说道。
卞恩睿故意听不出她言里的揶揄和讽刺,依旧是独自欣赏着自己的美态,她娇笑道:“这可是我这些年穿上的第一件新衣服,谢啦,小帅哥!”
钟离弥看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笑脸,只觉得头皮发麻,脸上一直抽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亓官月见状又是将人一带,把她自己的脸对上了卞恩睿,“不想见我吗?现身这么久竟然还不曾跟我对视一次,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最基本的礼貌?”
“啧啧~~,我才跟你男人说几句话啊,就这么不满……”卞恩睿将嘴巴凑到亓官月的耳边,“难道说我们的冷月大人是吃醋啦?放心,这小屁孩可入不了我的眼,何况,小的哪敢和大人您抢男人啊!如有冒犯的地方,还望海涵哦。”
钟离弥听了她的话好一阵面红耳赤,难掩心里的喜悦之情,不由自主的想要扭头去看亓官月的表情,可是抬头入眼的不过是她那一头的黑发。
“既然你这么不想聊,那我们就直接动手吧。”亓官月冷冷的说道。
亓官月话音刚落,那手上的冷华就已经蓄势待发,而对面的卞恩睿也收起了一脸的不正经,转而一脸严肃的看着亓官月,一字一顿的说道:“正想领教。”
亓官月没什么花招,依旧是将灵力化为子弹状“嗖、嗖、嗖”的向着卞恩睿窜去,凌厉的速度直让一旁的钟离弥看的是眼花缭乱。
而卞恩睿却是嗤笑着说道:“也不过如此。”话罢,素手一挥,那所有迅猛的“子弹”瞬间就都停了下来,在半空颤了几颤后就在卞恩睿的大小声中落了地,直至碰到地面后消散不见。
冷华退却,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刺鼻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