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哦!”
小小的林辰曦托着腮,趴在橱窗前看模特身上的连衣裙。
“喜欢吗?”林辰南的眼神也停留在连衣裙上。
“嗯嗯!“林辰曦的头点得鸡啄米似的。
“我买给你。”
“哈哈!你忘了,我们没钱!妈妈还等着我们搬米回去呢!”林辰曦笑着,小手刚想提起地上的米袋,林辰南便把米袋拿走,两个米袋中间打了个结,挂到肩上朝前走去。
那时候,她只有十岁。
哥哥十五岁。
他肩上挂着两个米袋的样子像个民工,却如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到林辰曦的心上。他是她的哥哥,虽然家里没有钱,爸爸的好赌让家里差点被高利贷掀了,可是哥哥却在用他薄弱的力量保护自己。
“给!”
3天后,林辰南递过华丽的包装盒,盒子里躺着那条连衣裙。
林辰曦一把抢过去之后压低声音问:“哥,你哪来的钱!”
“你别管,试试。”
“嗯!”
天真的林辰曦就在哥哥面前脱下T恤换裙子,那时候她还没有发育,身材跟个小子没两样,林辰南却脸一红赶紧转过身背对她。
“哥,哥!帮我一下……”
听见叫声,林辰南转过头,看到妹妹笨拙的够不到身后的拉链,他上前去拉拉链时,大手不经意触到光滑的小脊背,心上闪过一丝青春期异样的萌动。
“好看吗?”林辰曦转过身,大眼睛忽闪忽闪。
“好看!”林辰南笑,她是花一样的公主,此刻的美丽只为他一人绽放。
“走,去让妈妈看看!”林辰曦去拉哥哥的手,他却一缩,嘴里“咝”了一下。
“怎么了?”小辰曦想看时,哥哥把手放到身后,她固执的拉过来,打开握紧的拳,看到里面排列紧密的一个一个水泡,有些地方已经磨破,正在流着脓血。
3天,他都在工地上做苦力,拉砖瓦。
只为给妹妹买一条连衣裙。
十岁的林辰曦,眼泪一滴一滴,吧嗒吧嗒掉到流着脓血的手心里……
眼泪里有盐份,滴在伤口上会很疼,但林辰曦却神奇的看见眼泪流过的地方,哥哥手中的血泡正在迅速消退……
“哥,你好了?!”
小辰曦惊喜的叫,却看到哥哥脸上惊恐的神色,食指直直指着她的鼻尖。
“怪物!”
“我不是怪物!”
周围出现许多人,都如哥哥一样,手指直直指着她。
“怪物!”
“你是怪物!”
“怪物都要死!”
“烧死她!”
人群中传来的嘈杂声音让林辰曦无比恐惧,她抱住自己的头蜷缩起来,嘴里不停的念叨:“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
忽然睁开眼。
粉色、粉色、粉色,全是粉色。
女孩花了大半天时间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原来她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着了,有人在外敲了敲门。
“大小姐,老爷去公司了,夫人说如果您起来就去美容院找她。”
“噢!”不情愿的回了句,女孩坐起身。
绝不能被困在这里,她得去找哥哥和妈妈问个清楚,还有,哥哥说还有一个林辰曦受了重伤躺在医院里,她会是谁!
洗脸刷牙的时候,她一直眯缝着眼睛,尽量避免不去看到镜子里那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面孔,虽然很漂亮!
等她胡乱挑了套衣服穿上狼狈逃上车的时候,司机用异样的眼光扫了她一眼,没敢说话,发动车子朝市区开去,车刚开到尚音集团大楼下停好,小丫头赶紧跳下车风驰电掣一般冲出地下车库就朝自己的家奔去,司机在她身后不断的喊她也不管了。
家里没人。
小丫头泄气了,这会,妈妈应该是在医院内看着另一个“林辰曦”,哥哥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外面跑业务,要说家里唯一的活物,就是那只叫奶牛的猫咪了,它因为身上是黑白斑纹而得名。
正在小丫头无奈时,看到3楼的自家窗台上,奶牛优哉游哉的在窗台上晃悠。
“喂,奶牛,哎哎,看到我了吗?奶牛!”
小丫头赶紧朝猫咪挥手,猫咪懒懒的理也不理,小丫头一急,拾起地上的小石头朝着奶牛扔去,正好打在猫咪的小屁屁上,只听尖利的一声“喵呜”,奶牛忽地腾起老高,一脚揣在阳台上的仙人掌上,那装仙人掌的小花盆大半卡到窗台外面,晃悠……,晃悠……
“糟了!”
小丫头双手做接东西状,这盆仙人掌可是哥哥的宝贝,他说仙人掌就像他们兄妹,虽然生活艰难,但绝对不会低头,只要每隔十几天浇几滴水就能活下来。
哥哥可是把它当宠物一样养的,待遇比奶牛都好。
难道这就是猫咪的嫉妒!
“奶牛,你是故意的吧!!”
小丫头话刚落音,仙人掌忽地来了个优雅的大晃悠,整个盆子都翻了下来,小丫头冲上前还想接住,却没估计好位置,只听“噗”一声,整个花盘都翻在地上,仙人掌已经成了仙人掌碎……
抖抖的手,伸向地上的花盆。
拾起支离破碎的“尸体”,地上一滩绿色的汁液,那就是仙人掌的血液啊……
小丫头忽然很伤心。
端着花盆,眼泪吧嗒吧嗒的滴下来,“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当啷!”
一个银币丢到身前,小丫头抬起头,看到有人拍拍手潇洒的走过去,这神马情况,她又不是乞丐,她在这里大发善心哭死去的仙人掌,居然有人把她当成乞丐,什么破眼神!
撸起袖子就去找人理论!
她没发现,她放在地上的仙人掌花盆内,一个奇迹正在上演,那碎掉的“尸体”正缓缓的长回主茎上,愈发的绿,而后,竟慢慢的开出一朵粉色小花。
小丫头没追到人,骂骂咧咧回来了。
瞥到地上的仙人掌。
“咦,谁把我的盆换了!”
大声的:“谁丫的把我的盆换了!”
一楼探出个大妈的脑袋,凶神恶煞的:“吵什么吵,哪里来的乞丐,去别处要饭去!”
吓了一跳,这大妈以前还老给她糖吃,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凶!
小丫头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猫着腰爬到自己家门前,将仙人掌放到地上,她想,这个时候去医院,妈妈应该在,不如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思及此,她赶紧下楼朝着医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