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到内阁片刻后,沉吟道:“秦宇恒,目前有何动向?”款款地走向一旁的木椅做下,随手拿起副卷轴,卷轴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记载着江湖最为诡异神秘的地域—凝雪涧。
落笔最后一点,秦宇恒将画纸递过去道:“此处是凝雪涧外围地形,其内部还未查明,似有五行移位布控在雪谷入口。”
“少爷,我们只能在等,如果贸然进攻凝雪涧,我怕会……”秦宇恒看到萧岚心烦意乱的神色,他的手握得很紧。突然,萧岚起身喝道:“可是,我等不了了,一刻都不想多等,一刻都不想!”
秦宇恒躬身捡起地上散落的图纸,他知道只要萧岚来月灵阁总会磨灭一种坚持,那是沉积的怒火,在等待着时机,而后一举迸发。没人比他更了解萧岚,而他的命也是从雪地里捡回来的,所谓报恩就是誓死效忠。
烛火摇曳地闪烁,一根根蜡炬在两侧长明不休祭奠亡灵。几座灵位端立地摆在中间,萧岚低头跪着,没有任何表情。忽然抬头对着牌位道:“二十年,够了,世交情谊到我这里,就此了断,爹,姐姐,你们安息吧!虽然钟离岳得什么怪病不治身亡,但是我不会在心慈手软放过凝雪涧的任何一个人,一个都不会!”
夜里的风,有点冷,只是今夜这风里还透着杀气,祠堂外的守卫见萧岚走出来后纷纷行礼。接着警觉性地都拔出了手中的剑,几人对着房檐上的瓦片细细的听,几人盯着树木的密叶察觉,最后的两人直接向前握剑喝道:“来者何人,速速现身!”
果不其然,数十个黑衣人飞身而来,一半在房檐的暗光处,还有七八人一落地挥手洒出浸毒的飞刀暗器,向守卫进攻。萧岚一闪身,夺过守卫的剑,冲到暗器的中间,叮叮当当的声响打落在周身的暗器,手里的剑光舞动的如影似风,变化万千,步履进退有序像领头的黑衣人前进。只差十步之遥,领头的黑衣人迅速左右比划手势,四散的黑衣人似乎变了队形,屋檐暗处的黑衣人眼见头领手势,一一现身跳下,他们的身后都背负有弓弩,弩箭若干,想必是血刃盟的连发武器。周围的黑衣人似乎都放弃暗器进攻,纷纷拔剑围困众人。萧岚踏步凌空直向领头的黑衣人劈去,一团黑影倏忽闪身,“铮铮”脆响,两柄剑相接碰撞,浓重的杀气弥漫双方的眼里,而后两人撞击分开退后数步。
众人都稍微的停顿,那领头的黑衣人,再次比划手势,最外一层的攻击忽然展开行动,箭矢之刃,一道道流风像似利器封锁着周身四处,稍微移动一部,顷刻间那些箭矢就能洞穿你的身体。萧岚凝眉一聚,暗自窥探箭矢罗网的破绽,其他烟雨阁的守卫一方面要顾忌剑奴一方面还要拼死抵抗近身刀剑攻击,都已然伤痕累累,但未及殒命,手中的剑倏然横起,一掌拍碎数片后,强劲的掌风横扫一道弧形,震向连发弩那边,而后七八个连发弩已然毁去六处,哗然转身,手里还有小半截剑柄,萧岚凌空跳起回旋身形,气流像似漩涡,脱手而出的剑柄,迅速地随气流旋转到最外一层攻击,血光霎时飞溅,直至插入最后那黑衣握弩人的咽喉。
萧岚平稳的落在地方,对着黑衣人的头领道:“血刃盟的人,何时对我烟雨阁这么感兴趣了?”
黑衣人有些惊慌,活动了下手臂,回道:“自然是有为之拼命的东西!”
“那么,先等你有命离开烟雨阁再说!”言罢,萧岚速步挥剑而上,剑气凝着强烈的怒吼,幻影若梦,真假难辨的剑光命中的是黑衣人头领的咽喉,其他的黑衣人见状冒死挡住剑光,未及招架,一道白光眼前闪过后,咽喉强烈的痛楚发不出一丝声音,倒地时瞳孔迅速的暗淡了光亮。
眨眼间,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黑衣人的尸体,领头的黑衣人慌乱无措,他们血刃盟向来都是暗器毒标名满江湖,近身剑术却是平常不过,所以此刻见萧岚使得一柄长剑凛冽变换,无一漏洞,自是心慌意乱。手里握着一枚仅有的十字镖,向萧岚身后看了一眼,眸光一亮挥去,十字镖不是直面过来,而是快速的旋转摸不清方向,幸好萧岚反应够快,那暗器只侧着他的脸“嗖”的掠过,这一分神,黑衣头借机放出烟雾。萧岚此刻在回头看时弥漫的烟雾缭绕,看不清黑衣人的去向。
一旁的众些守卫忍着疼痛各个都是沉郁脸色,下跪道:“多谢阁主救命之恩,都是属下护卫疏漏,使得外贼有机可乘,甘愿领罪!”
萧岚扶起他们,淡淡道:“起来吧,血刃盟都已觊觎,你们怎可察觉得到。都快回去治伤吧!”
月沉星影,悄无声息,身后烟雨阁的守卫互相搀扶着准备离开,忽而四路队伍从不同方向匆匆赶来,为首的是秦宇恒,他上下打量萧岚是否受伤,担忧道:“少爷,血刃盟的人来过了!”
“来了,又走了,把地上的尸体收齐了送还血刃盟,这两天我要去江源城,血刃盟的人应该不会再次挑衅,山庄内就劳你多费心了!”
秦宇恒点头示意:“要不要先派人先去跟着!”
“不必了,我亲自去!然后叫暗中护卫的人撤回来吧!”萧岚一人独行在长廊上,身后听着秦宇恒吩咐着其他三阁头领带着重伤的兄弟各自回去疗伤。
凝望月光,他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很安静平和的神色。细细自道:很快,我们就能再相见了,到时候一定不会在让你一个人流浪!又暗自发笑:你师父可总算让你下山了,不然我真有心带人上山去抢人了,到时候你走也得走,不走还得走!
如今,他唯一牵挂的,唯一想念的,唯一当做是亲人的,也独独是那一袭青衫,如若幻影,如若痴梦,倾心之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