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琉璃盏里,琉璃盏带有灵气,让我之前因干涸不适的喉咙稍微舒服了些,也让我能有精神打量自己的处境。
应该是昏迷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救了我吧?但是醉风流说过人心险恶,难不成是见我膘肥肉圆所以把我带回来准备饱腹一顿?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醉风流啊醉风流,你说你平时给那么多好东西我吃干嘛呀,看看看看,我马上就要成别人的盘中餐了。忽的又想起龟大叔,心中一恸,这一悲一忧,竟没留意外间动向。只听“师叔师叔,这条鱼又哭了!”才发现琉璃盏旁站着一个小沙弥。
我不禁吓了一大跳,这算是我真正意义上见到的第一个人,以往虽说也有见过,但那都是山间谭里修成人形的精怪,由于那是我们修炼的地方,奇珍异兽不计其数,醉风流担心居心叵测的人类会对我们不利,所以一直设有结界,自成一个小世界。这次估计也是因为天灾,才破了醉风流的术。
紧跟着,另一个人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实际上,谁对着醉风流久了都会对美貌有很强的抵抗力...所以我感觉来人并不算上人之姿,但却因眉目之间透出的对万物的悲悯而染上一种圣洁的光芒。他俯下身子,顿时一阵如雪似莲的味道笼罩着我,我只感觉浑身的毛孔都似打了开来,所有的细胞都被熨帖的舒服的不行。这种感觉,是了,上次醉风流去普陀山跟观音大士求了一朵座前莲放在谭子里让我们修炼的,给我的也是这感觉。
可,这个人不就是一个普通和尚吗?
这时和尚仔细地瞧了瞧我,转头对小沙弥说:“了空,这鱼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且再悉心照拂一段时日,待它大好,就把它放生了吧。”
原来小沙弥叫了空,不知和尚叫什么。那边了空已经忙不迭地应了下来,跑到我面前盯着我看,似是怕眨了眼我就消失不见一样,倒是把我看得浑身不自在。
和尚见了空这样,微微一笑:“了空,倒不必如此,先去把午课做了,免得下午得普玄师兄的训斥。”
普玄应该是小沙弥的师父,了空看起来有点怵,又看了看我,才双手合十对和尚说:“璇玑师叔,那我先走了,我把午课做了再过来。”
璇玑?好名字。
璇玑微笑不语,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了空回去,随即坐起了禅。
不知怎的,也许是不担心自己会被做成红烧鱼了,在璇玑旁边,我感觉特别舒服,舒服得昏昏欲睡,然后,我就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璇玑手上一边敲着木鱼,嘴里一边念念有词,我听了好大一会儿才听见隐约的“云何...佛...是诸佛境界...云何是诸佛...云何是...所行..何...佛力?”
我约莫听出他念的是梵文的华严经。别问我一个妖精为何对佛经如此了解——这事儿还得说起醉风流。外边的话本子大多将我们妖精写的是如何如何地不堪,如何如何的害怕庙宇佛音,或者被佛光一照就如何如何。
其实不以为然。
君不知五天诸佛座前多少花草异兽因得以长期沐浴佛光,静聆佛祖教诲而得以修成人形?
与佛沾边的东西其实对我们大有裨益,当然,心中有了邪念的妖也的确受不了——修佛枯燥,佛经晦涩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