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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一 残肢

李伟离开之后,S市的天空就布满了阴云,接连几天持续不散,而且越聚越多,气温骤然下降,很多人都已经穿上了冬天的衣服,虽然还没有下雪,但却已经开始有了冬天的味道。虽然沈建安尽力隐瞒回避,但张子阳的父亲最终还是知道了张子阳的事情。老人整天守候在张子阳的床边,即使到了晚上也不肯离开,杜雷和沈建安几次劝说,老人始终不为所动。转眼间过去了五天,李伟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张子阳躺在床上也没有任何起色,雨在这个时候开始下了起来。

音响里的音乐震耳欲聋,五彩的灯光在黑暗中不停的变换闪烁,照射着狂欢的人群。叶一仁开始觉得有些眩晕,胃里面酒开始翻涌,他挤出人群,来到酒吧后面的卫生间,卫生间的门却紧闭着,叶一仁敲了两下,里面一个粗糙的声音大声喊道:“有人!”叶一仁觉得已经快要吐出来了,他已经不能等了,于是叶一仁走到走廊的尽头,推开小门,来到了酒吧后面的小街。外面下着雨,冰冷的雨滴在狭窄肮脏的小街中飘洒,空气吹过一阵一阵的秋风,刺骨般的寒冷。叶一仁趴在小门旁边的垃圾箱上,大口呕吐了起来。

叶一仁没有注意到,就在离他不远的垃圾桶后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正在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叶一仁吐完了,直起身来擦了擦嘴巴,低声骂了一句,刚想回去,就觉得被人勒住了脖子,他刚想喊叫,一只粗糙冰冷的大手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叶一仁挣扎了两下,没能挣开,身体却渐渐软了下去。

第二天的下午,缠绵的秋雨暂停了下来,S市的太平河水漫过了河岸,原本绿色的河水变成了黄色,缓缓的向东方流去。老张下了班,依照惯例,步行往家走。公司离他家很近,中间只隔了一个太平公园,穿过太平公园就能到家。老张沿着河边往家走,公园里几乎没有人。这也难怪,谁会冒着雨到公园散步呢?况且现在是秋末了,公园里的植物都已经枯萎,一片萧索的枯黄,雨后更显得落寞。

老张的心情却很轻松,雨水过后,空气中湿漉漉的,充满了泥土和植物的芳香。老张一边走着一边举目四顾,太平河里飘着不少垃圾,香蕉皮,西瓜皮,苹果核,各种颜色的塑料袋,这些人太没公德心了。老张想着,眼睛看到河水把一个圆圆的东西冲到了岸边,被河边的枯草缠住,随着河水的流动不住的起伏。不会是人头吧?老张想着,就已经走到了河边,这时候看的更清楚了,黑色的丝状物真的很像是人的头发。难道真的是人头?老张好奇心起,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走到岸边的时候,他更加确信了,但他只能看到一团黑色的头发,却看不到脸,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人头,说不定那仅仅是塑料模特的塑料脑袋。老张走进岸边的草丛里,俯下身把那个东西捡了起来。

等他看清楚那真的是个人头的时候,又一下子把人头扔进了河里,同时不住的后退,却被枯草绊倒。老张却以为是被水鬼抓住了脚踝,更是吓的魂飞天外。嘴里一边乱叫,一边手脚并用的往后退。

那真的是个人头,却已经没有人类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被煮过,还是在水里泡的太久,整个人头的脸部都已经肿胀发白,眼睛睁着,却看不到黑眼珠,眼眶中是一片惨白,嘴巴半张着,舌头也已经变成了白色。脸上还有几处口子,似乎被人割掉了几块肉。

老张连滚带爬的回到大路上,在潮湿的路面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来拨通了报警电话。

沈建安接到通知后,立刻带着队员来到了现场。其实老张并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人,第一个发现的是一个姓吴的老太太。吴老太一个人住,养了一只花猫作伴。吴老太养猫和现在的城里人不一样,她从没给猫买个任何的猫粮,剩菜剩饭也很少给猫吃,那只猫每天都是自己想办法弄吃的。它吃的最多的就是老鼠了,没到夜里,那只猫就会跑到小区里,蹲在角落里等着老鼠的出没。幸好有这只猫的存在,吴老太太所在的小区里很少闹老鼠。有时候抓不到老鼠,花猫就会去垃圾箱里翻东西吃。就在昨天,外面下着雨,吴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吴老太太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身体很好,而且耳不聋眼不花,看报纸都不用戴眼镜。这时候,湿淋淋的花猫从窗户里跳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东西。吴老太太一眼就看出那东西,好像是人的手指。于是赶紧过去,把猫按住,从猫嘴里把拿东西掏了出来,果然是一段手指,似乎是人的食指。拿在手里油腻腻的,好像被煮过。吴老太拿在手里愣了片刻,才意识到事情的可怕,挥手把手指扔了出去,正好扔进了上台上的花盆里。那只猫因为曾经打翻过花盆,被吴老太太打过一次,所以这次见食物掉进了花盆里,也不敢跳上去。花猫跳上阳台,从开着的窗户跳出去,又去找吃的了。吴老太冷静下来之后,就拨通了报警电话。

沈建安当时正在忙着调查林郁妻子车祸的事情,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录像,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雨衣人带着帽子,看不到脸,蓝色的捷达车也没有牌照,没法查出车主。而事发有几位目击者,虽然已经发出告示,让目击者联系警局,可已经四五天了,一个电话都没打来。沈建安盯着电脑屏幕,仔仔细细的看着雨衣人,希望能看到破绽。这时候,局长打来了电话,说发生了分尸案,让他立刻去调查。沈建安派出手下的刑警去现场调查,自己留在局里等消息。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过来,都是发现分尸的人,一个下午有二十多个人发现了被肢解后的残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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