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顿时凉了一片,“不是吧,这么倒霉?”这是脑海里的第一想法。所有在电视剧和小说里成长起来的悲催少年都知道,这一回头绝对没有好事呀!不是怪兽就是妖魔呀!
所以我决定不回头了,用我这有限的人生中最快的反射速度奔向老夏,迅速将手电光射向我原来的位置。这一看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靠,幸好没回头,不然就要和这么恶心的东西来个亲密接触,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只见一张被泡的发皱的放大版人脸出现在视线之中,瞳孔放大到极致,死亡之时的恐惧与挣扎完整的保留着,两只手奋力的向前伸着,似乎想要逃离某种未知的束缚。这一切透过透明的石壁一丝不漏的呈现在我们面前,无比诡异。
等等,透明的石壁?天,这里的“石壁”居然是透明的!我不知道这里的石壁是怎样的材质,只要我讲手电的光圈对准石壁,那种隐约中显现的幽幽绿色,就像用冷光灯照在玉石上一样,无疑又增加了这谜一样的山洞的诡异。
我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不去增加额外的联想,一寸一寸的移动着手电的光圈,才发现这样的尸体不止一具,我目光所及的地方就有不下十几具。低的沉入地底,高的悬于洞顶。动作千姿百态,有的面目狰狞似乎在作垂死的挣扎,有的神态安详就像睡着一般,还有的蹲坐在一处,做沉思状。
最让我在意的是,他们并不是一个时期的人。我对中国古代的服饰并不是很了解,可以肯定的是这里至少有六个时代的人。最近的时期的人穿的也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服装,一溜看过去,跟变态服装展似的。
这时候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我们也变成这样了绝对是最前卫的,这其中吴大美女则是我们中最前卫的。结果我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这里的各位死相确实不怎么好看。
正在我又在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一个黑影在手电前闪了一下。我忙把手电叠在石壁上往里照,希望可以看得清楚些,这一靠近又差点合理我最近的尸体来了个亲密接触,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吐了出来。
调整好方位我再去看那黑影,等到看清了,一阵怒气直冲心头,也顾不得许多一拳打在石壁上。
“混蛋!”
“西早?”
“看那里。”
石壁的那头,唐欢鬼鬼祟祟的避开吴大美女和胖子,将什么东西倒在一块手帕上,摆弄了一阵后又向毫不知情的两人走去。这时候难道我要强迫自己补脑那是什么好东西吗!
“我们得提醒他们。”老夏道。
“我们在这边弄出这么大动静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而且吴大美女的反应那么平静,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估计他们那里连这些尸体都看不到,不然她早就晕倒了。”
虽然不清楚该这么办,但想到固体传声比较快,我还是试着用手电敲击石壁。可是敲了半天对面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无奈加气恼的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欢将胖子和吴大美女迷倒。
我下意识里认为那是迷药,因为唐欢确实没有必要杀死他们。而且这也和我的人生经历有关,毕竟一个普通的大一新生,做了十几年温室里的花朵,就算电视剧小说看了不少,但杀人放火的事还是离我很遥远。所以我寄希望于唐欢不是一个杀人变态,虽然他的行为已经不正常了。
我不禁猜测起唐欢的意图来,却发现我竟然无从下手。唐欢于我而言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怎么做。现在我才意识到和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到这样的地方来是一件多么不明智又危险的事情。
唐欢把两个人安置好了以后就离开了,着整个过程中我都没有看到那个姓秦的同学。他们两个明显是认识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同谋。可是他们又在谋些什么呢?
这些东西什么都没有光靠想像是不可能理出个所以然来的,我们决定先找到胖子和吴大美女再说。不管这洞怎么个邪乎法,我就不信走不出去。
打定了主意我们就动身往回走,起先追老夏的时候跑的太快没有留意到什么地方有分叉的地方,现在只能慢慢找。老夏一直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虽然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她既然不想说我也就没有多问。
我们就这样安静的在迷宫一样的山洞里转悠,偶尔传来的叹息声起先听着还挺骇人的,听多了也就没什么了。但是这种放松的姿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我们就发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我们迷路了!
我们怀着侥幸的心里又转了几圈,双脚因为持续在沟壑不平的山洞里行走生出酸麻酸麻的痛感,肚子早就饿了。想着吴大美女和胖子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又想到目前的状况心里烦躁不已——不仅迷了路还要防着唐欢他们。
说出来可能觉得好笑,但是事实上当我确定这个事实的时候我居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这种恐惧就算是面对满洞的诡异尸体的时候也没有的!这种恐惧不是来自于害怕,而是来自于无法掌控事态发展的无力感。
在我明白“我们确确实实迷路了,我们确确实实走不出去”之前。我的内心里都一直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只要发生了什么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原路返回,不管这里发生什么,只要出去我们还是我们。正是因为这样相信着,我并不会觉得害怕,可是,现在,当着条后路显得虚无缥缈的时候,我的内心保留的退路消失了。一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老夏嘤嘤的哭了。
我从小就看不得人哭,尤其是女人,看到她们哭哭啼啼的就觉得烦。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并没有觉得老夏哭是一件烦人的事。可是我确实不会安慰人,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也就任由她哭着。不过哭泣而消耗体力是一件相当不划算的事,如果过了一会老夏还不能从中走出来那我就有必要好好想想怎么安慰她了。
老夏比我想想的要坚强,不一会便止住了。然后死死地抓住我的肩膀,睁着红红的蓄着眼泪的眼睛看着我。
“西早,我不想死,真的,我不想死!”
“放心,我们不会死的。”我不明白老夏为什么要强调她真的不想死,一般来说没人会怀疑一个人求生的欲望。
“西早,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老夏说了这句后就没有在说什么了,但我却怎么也忘不了她最后看我的那种眼神,那么悲哀,那么悲哀……
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糟糕,手机什么的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信号。外面的人要找到我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当初我们来的时候根本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只当是一次游玩,所以食物也只有一些简单的零食和一点矿泉水。就算没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我们也支持不了多久。
老实说相对于等死,我倒希望可以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不然就这么死了也太不划算了。而且要是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因祸得福也说不定,电视剧和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吗。有时候我都为我这种盲目的乐观感到无语。
事后我回忆起当时所想,在发自肺腑的悔恨中将那种心理归结为两个字“欠虐”。
我们一静下来,那种沧桑的叹息声就更加明显了,一阵一阵的叫的人背脊发凉,听久了又像一阵催眠曲。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抵不住困倦的侵袭睡了过去。
这一次我睡得相当不踏实,梦里乱七八糟的出现了好多片段,有我的,有关于爷爷的,还有爷爷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梦里的我很明白我在做梦,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梦。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片段一幕幕上演却什么也做不了,直觉告诉我有一条线牵引这一切,可梦里的我却怎么也想不通那根线到底是什么。
梦到了后面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我看,盯得我浑身不自在,等我回头去找盯着我的人时,后面却什么也没有。这种情况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好几次,我的梦也就彻底醒了。
等我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看的时候,一只瞪着牛眼睛的怪猴子正伸长脖子盯着我,他那张比例严重失调的脸离我不到十厘米。
这种场面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我的大脑一下子就当机了。等我挣扎着避开时,它呼出的气息喷到我脸上差点没把我臭死。
靠,本姑娘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别人一觉醒来遇到的都是帅哥,喷的都是暧昧的气息,怎么到我这就成这么惊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