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见他忽然间这副熊样,面面相觑,杜泽却还道儿子身上哪里不舒服呢,急忙跑来道:“铭儿,你这是怎么了,没什么事吧?”说着便开始扒他衣服检查。
男人嘛,即使犯病了多半也是在下半身,所以,他一动手就暴露了杜铭白白嫩嫩的屁股。
“没事,”杜铭有气无力的站起身,看到老爹脸上担忧的神色,心里略略感到一丝安慰。
“诸位大人,经济区机构庞大,两个月内根本无法完成,所以……唉,水果的事你们还是早做打算吧。”他接着道。
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却夹杂进了他此时满腹的情感,哀叹、无奈、不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众官心头猛然一提,“两个月之内根本无法完成?这也就是说,水果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
水果卖不出去,百姓们怎么能有钱?百姓们没有钱,他们去剥削什么,拔毛吗?他们剥削不成,怎么会有银子上缴朝廷?而且剥削不到银子,他们拿什么去买丫鬟暖床?没有丫鬟暖床,他们晚上……
这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后果可是不能小觑呀。
“唉——”杜铭慢慢抬起头,无声的环扫着众人,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忽然间他那两只大大的眼睛一亮,神色也随之变的欢喜起来。
“呵呵……看来是我多虑了,当初开山种植水果的时候,你们应该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是这般结果了吧?也应该早就想好了对策吧?……咱们还是继续说经济区的事吧”
古代虽说科技政治什么的不发达,但这并不就代表着古人智商就比现代人低呀,现代人知道高瞻远瞩、未雨绸缪,古人却也懂得防微杜渐、曲突徙薪,而且这些还都是古人的经验留传下来的呢。
更何况水果销售是他们这些地方官员的份内之事,又干系极大,杜铭相信他们当初不会那么草率就做决定的,一定经过周密考虑。
可是,待他说完这番话,众人白净的跟屁股一样的脸上霎那间变的羞红,红的宛若做错事被狠狠的掌了几百个耳光的奴才一样。
尤其是适才说话的那个司户大人,胖胖的脸蛋配上这鲜艳的颜色,简直比青楼里绰号“红花鬼母”的头牌卖身妓还要诱人——诱人办完事后将白色的颜料喷到他脸上。
当初种植水果时别说是以后如何的销售,就是如何的浇灌、施肥、运输等等近在眼前的问题他们都没有考虑到,结果山路那么陡峭,百姓们提水上山给果苗灌溉时就有好几人不幸摔了下来,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折了腿,有的——直接一命呜呼了……
或许,他们唯一考虑到的一点就是出事后怎样掩盖事实,派人到处宣传那些条刁民不是摔死的,是在山上打架斗殴被打死的……
“呵呵……这个——当初不是有其它事情要忙嘛,所以……呵呵……还要有劳公子费心了”胖司户朝杜铭抛了几个媚眼道,他要是个女子,还真适合极了干那行。
不过这话却不假,当时他的确有其它事情忙,新买了一个花容月貌的丫鬟,在把她嫁给家里的奴才生小奴才之前,总不能整天让她独守空房的嫌着不用吧。
他说完这话,杜铭还未有何表示,其他官员已经都觉得有些汗颜了,这些事情的确当初就应该考虑到的,而且只要他们稍微动一下脑筋就会发现,当时一边种植果树一边派人打通道路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但却能够解决现在天大的困难。
“呵呵……”杜铭冷笑,但笑的比哭还要苦,这个时代官员们的昏庸几乎都能媲美21世纪的中国了,悲哀呀,简直是天大的悲哀。
“爹,”笑过之后,杜铭面无表情的道。
“在,呸呸……”杜泽差点被这小子这副威武的样子迷惑住,还好及时反应了过来,“什么事啊,铭儿?”
“你最好马上派人调查一下他的财物、事务、日常行为情况,”杜铭指指那个胖司户,然后继续道:“水果的事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还是以后再说吧,我有时间再想想办法……经济区也说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细节你们自己去好好研究研究吧,哪位是负责科考的张大人?”
他说话的工夫,杜泽已经将长史派出去调查了,看着那个司户大人汗流浃背的样子,众官这才猛然惊觉:这两年他们把心思全放在一波一波的难题上了,疏忽了监督衙门大小官员的德行。
杜铭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十分整齐,胡子也刮的很干净的官员急忙站了起来,正是那个泄漏了考题的张司功。
唐朝初期,各州府三年一试,大部分地区都可自行出卷,但潭州及一些偏远地区,有名望的大儒根本不存在,连拘泥顽固的老儒也没几个,所以朝廷便发下命令,让礼部代为出卷。
当然,其他一些地区也有图方便的。
可是,上个月试卷刚刚送来,张大人一时不慎,让人给偷看了去,还在外面以三十两银子一张的价格叫卖,说什么若是和考题不一样,双倍赔偿。
出了这么大事情,张大人自然不好再用原考卷,可自己不能出题,潭州四邻又无可出题之人,因为如果不用朝廷的考题,那势必得找一个极负声望之人,只有这样才符合常理,不至让人起疑。
恰好杜泽的父亲,杜铭的爷爷,隋末时起义军领袖杜伏威之子,一代大儒杜天方,正符合条件,于是张大人便求上了他,可惜杜天方人在京师,两地相距千里,最快也要20天才能赶到,所以他这才迫不得已将考期推迟一月。
但杜天方年老体衰,不能骑马驾车,20天赶到与否尚还不知,来了还得花很长时间出考卷,所以,这样做也是冒很大危险。
他先前听杜铭提及那四大难题时心中还有八成的怀疑,可是,适才杜铭所说句句切中要点,又说的头头是道,这让他不由又多了几分希望。
若不是这小子还没将经济区的事情画上句号,他怕插嘴后会遭他白眼,早就等不及询问了。
“公子,呵呵,小兄弟,小少爷,你,你真的有办法?”若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恐怕连小祖宗都叫上了。
这事儿虽说和其他人关系不大,但大家却和他一样满脸的期待之色,想要看看杜铭到底有多大本事,“这小子究竟是人是鬼,怎么什么问题到了他手中都能解决呢?”
其中最期待、最开心的恐怕非杜泽莫属了,这家伙可是他儿子,虽说今天不怎么听话,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但不懂事了可以抓起来教训,打的他像狗似的乖乖听话,可是,聪明有才这点却是怎么打都打不来的。
不怕儿子不听话,
马鞭烙铁身上加;
就怕儿子不聪明,
开阉爆菊也不行。
杜铭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见御医方大人也站了起来,“公子啊,科举的事情反正都已经贴出告示,延迟一个月了,不怕耽误这一时半刻,可是瘟疫实在不能等了,你要是知道遏制的办法就赶紧先说它吧。”
他和张大人一样,本来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可看杜铭又不像那种说大话的人,既然太说能够解决,或许还真有办法呢,所以也有些等不及了。
“嗯,好吧,”杜铭心里清楚瘟疫在古代的份量,因此便道:“咱们这就去发生疫情的地方看看,有什么事情路上边走边说。”说着率先向门外走去,不过,走到门口时他又回过头,看着张大人道:“科举的事我也帮不了多少,我想说的是还用原考卷,你可以从买考卷的人的心理去理解,当然,最后用不用还是你自己决定。”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外。
方大人狠狠一咬牙,“这么年轻有才又相貌堂堂的小子都不怕死,我这糟老头子还怕什么。”说着急忙跟了出去。
其他官员听到此话,脸上霎时间变的惨白,尤其是杜泽,心内当真百般不是滋味……
(PS:好像越来越罗嗦了,肿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