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脱离了学校之后,也正式的脱离了家庭,说好听点叫自主就业,以后就依靠自己过活。说难听点,就叫做扫地出门,老爸是彻底对他失望了。期盼小贝辉煌腾达的愿望彻底成为了幻想,老爸在内心深处也已经有些公认,小贝确确实实是小贱,他不可能成为小贝了。
别说小贱脱离了老爸,脱离了学校,那感觉一身轻松,就跟热气球得到了燃料,只觉得飞的那是一个逍遥自在。
老妈在小贱离开的时候,给了小贱五百大洋,去掉开往南方火车的费用几十块。那结余还是蛮充实的。小贱去到南方的第一个落脚点就是网吧。在哪里过足了网瘾,三天后潇洒的走出网吧的大门,小贱感觉自己又饿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胃口特别好。
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特别的舒服。小贱把手伸往口袋一摸,顿时一惊,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全白了。颤抖的掏出三个硬币,在阳光的反射下异常刺眼,二块五!
小贱直到现在才明白,现在身上仅仅结余就二块五毛钱了。娘的,上网的时候,什么都不顾,现在才明白,自己这不是穷途末路了?
小贱仰天长叹,“天要亡我。”
“不是天要亡你,是你犯贱。”一个苍老憨厚的声音,犹如洪钟一样传来。
“我擦。”小贱顿时感觉浑身一颤。不会是老天在说话吧?难道是自己要遭天谴了。
小贱慌忙转过头来,三百六十度旋转后,小贱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和那洪钟相匹配声音的人。
这下小贱更慌了,难道!难道真有神仙?或者外星人?“谁?你是谁?”小贱朝着天空的方向喊道。
洪钟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在耳畔,“我是你大爷。”
小贱顿时感觉汗如雨下,大爷的,难道我大爷都被我从地底下气上来了?可也不至于大白天显灵吧。电视上白天显灵的恐怕就只有神仙了。
“你在哪里?快快现身吧。”小贱颤抖的喊道。
“现身你大爷。”
伴随着洪钟的声音,小贱只觉得肩膀一震。小贱心里又是一颤,果然是高人呀。听声音犹如在天际,却近在咫尺。
小贱忐忑的转过头,“我靠。”除了用着两个字来形容,小贱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的好。疲软的鸭舌帽压住了半边脸,身上散发着一股怪味。破烂的衣服挂在身上,差点可以用衣不蔽体来形容。脚上的鞋子开着口,正咧着两个小脚丫对你笑呢。这压根就一乞丐。可小贱转念又一想,电视上神仙下凡不都这幅打扮?
小贱试探的问,“大爷,你哪路神仙?”
“神你大爷。看不出来年纪?”对方压根就毫不给面子。
小贱只觉得牙根都气的直痒痒,这神仙也太他娘的架子大了。
“大叔,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小贱试想这样问,神仙会不会就说明自己的来意?也好看看他是不是要来点化自己。
“大叔你大爷。”对方这次发狠了,一说话,嘴巴里还带出一阵怪味。看来这话由心出。
难道神仙就只会这两个字?我靠,不会是终结者吧?魔鬼机器人?系统出了问题?小贱的脑袋里闪出很多个想法。小贱猛的一拍额头,自己这都想到哪里了?就自己这思路再想下去,看样子能整出个新的星球大战。
小贱回到既定路线,先假设对方是神仙。可这神仙也太没品位没教养了。小贱也快没了耐性,他大爷的要不看他是神仙,早就揍他了。小贱强弩欢笑,“能否给指出条明路?”
“明路?”对方迟疑了一下。显然是在思考。
小贱顿时心花怒放,看来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半晌,对方才开口接着说话,“要不这样吧。我最近缺个助理,你先来做着?”
小贱一听,伸长了脖子,“大叔,你不是神仙?”
“神你妹呀。我就是个人!还有,我不是你大爷,你能比我小几岁?我今年刚满14岁。”说着对方摘下了帽子,用那破烂的袖子抹了抹脸。你别说还真年轻了几岁,可还真是比14岁要成熟,少说也有个二十来岁吧。
“你确定你14岁?”小贱半信半疑的问。
“怎么?我说的是我N年前的岁数,不可以吗?”对方一听到年龄立马就不高兴了。
好吧,有求于人,小贱也不去深入追究。
“那我该叫你什么好呢?还有我这个助理是做什么的呢?”小贱试探的问。对面这家伙给自己留下的疑惑太多了,看到他就像看到一部悬疑剧。你不禁会想,这样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到底背负着怎样的家族命运,才让他放下架子,以这身打扮来这繁华的世界挑选人才?而他恰恰就成了自己的伯乐。
想到这,小贱感觉自己的泪水都要溢出来了。上天真是太眷顾自己了,自己以后一定会努力的,争取让自己这个贱人发扬广大。让父母,让张寡妇,让小蝶和父老乡亲都另眼相看。
想到这,小贱好像看到了自己衣锦还乡,周围撒花的情形。心里那个美滋滋的。
“啪!”一个巴掌拍到小贱头上,小贱这才清醒过来。
“助理你到底要不要干?你不干,后面还有大把的人排队等着干呢。”对方不满的看着小贱。
“干,当然要干。这么好的机遇放到我的面前,我不珍惜不就成傻子了?我该怎么称呼您?”小贱谦卑的问。小贱突然就感觉自己更贱了,这种孙子的态度,自己都还没对老爸用过呢。
小贱的态度,让对方满意的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是看你可怜,才把这么个好的职位留给你的。我叫邱波波,以后你叫我邱总就好了。”
“波波?”小贱的嘴上这么叫着,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是感觉有些别扭。
“恩。”邱波波满意的点点头。“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上班?”小贱一听大喜,上班也就意味着有钱赚了。有钱赚了就不怕还有两块五毛钱。“邱总,那我这个助理的工作是做什么的?”
“助理,就是帮着我管理日常事务。比如帮我赶走别的捡垃圾的,占地盘等。”邱波波说完还忘不了老板气十足的点点头。
“拣、、、拣、、、拣垃圾?”小贱结巴的问完,眼珠都惊得要跳出来了。
“对呀。这片地盘是归我的。随着地盘越扩越广,我也忙不过来,就想找个助理。”邱波波说完一甩头,那豪气就整一个三国霸主气势,可他就仅仅一个拣垃圾的。
“我靠。拣垃圾!拣垃圾!”小贱感觉自己头脑昏涨起来,牙根越摩越响。他娘的,就一个拣垃圾的,还给我整这么一出。
“拣垃圾,拣垃圾怎么了?我告诉你,你不要有就业歧视。我跟你说要不是看着你可怜,我还懒得收留你。”邱波波看着小贱的脸色跟十秒就闪的红绿灯似的,这才赶忙给自己打气。
“你一个拣垃圾的,还收我做助理?我有那么不堪吗?我怎么就可怜了?我怎么就长得像拣垃圾的了?”小贱的小宇宙正在心里爆发,只差那一点点火星。
“你怎么就不可怜了?听你口音,外地来这来打工的吧?我告诉你,我在这拣垃圾几天了,路过你机器旁,就留意到你了。看着你眉宇之间有一股黑暗的晦气,我就断定你必然走上我这条路。经过我这几天的留心观察,你在网吧愣是三天没出来,就你这德性,还能有钱?我给你留个活路,你不走,那只有饿死了。”邱波波啧啧的摇着头。
“我擦。刚刚给我装神仙,豪门公子。现在身份一转,又成算命的了?我眉宇间的晦气你都看的出来?”小贱那小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
“啧啧。你就是当年第二个我呀。想当年我刚刚来到这个城市,那劲头,那装束,那气势一点都不比你差。可当我和你一样,从这网吧出来的时候,我的世界观,人生观就随着仅有的两块五毛钱流失殆尽。”邱波波眯着眼,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你太小,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不知道世界的险恶,你根本、、、”还没等邱波波说完。顿时觉得脸部生疼,紧接是肚子,后背。
直到邱波波仰躺在地上,小贱这才停住了手。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的吐了口水,“你怎么跟我妈一样能絮叨。你他娘的就是我第二个干妈了,耽误我那么多时间,这顿暴打,算是给我的补偿了。”
邱波波躺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看着小贱远去的背影,“太有个性了,太像当年的那个我了。但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你会回来的。”邱波波朝着小贱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
“我不会回来的。”小贱的声音跟着人群越散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