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黑斑处。赵太医曾说过,赫国皇室正统血脉脸上都有一块雏形蝶记,待到成年,化茧成蝶。当时他还质疑她脸上非一般的印迹,然而却又不像蝶。当杨昊一说她是女尊国皇室血脉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脸上的印迹。
“你同你的母皇一样,眼角处有一蝶记,幼年时是蛹,待到成年蛹成蝶。成蝶又分黑蝶,青蝶和赤蝶。”杨昊手指划过那蝶记,轻道:“在赫国很久以前就有传言,黑王,青皇,赤狂。蝶赤蝶赤,天下劫至。”
王静皱眉,杨昊继续道:“若干年前,赫国皇室曾出了赤蝶素妍,那些年,整个天下战争不断,杀戮不止,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那段日子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战争是赤蝶素妍发起的?”王静打断杨昊的话问道。
“不是。”杨昊摇摇头,“但是是因她而起的。她天资聪颖过人,容貌举世无双。放眼天下,无人能及。当时流传着‘得素妍者得天下’这样一句话。她,是天下王公贵族所争夺的目标。”
“自古红颜多祸水——清者亦不能自清啊!”王静感慨,“那后来呢?”
“后来据说,她跳崖自尽了。”
“那从此天下太平了?”
“嗯,战争慢慢的停止了。”
“唉……”王静有些惋惜的叹道。
“我的脸上分明是块黑色胎记啊?怎么变成蝶记了?”王静回想起刚开始时杨昊的话问道。
杨昊起身点亮蜡烛,将她拉至梳妆台铜镜前坐下,他立在她的身后。
王静猛然一瞧,吓了一跳。完完全全的另一张陌生的脸。以前的双眼皮变成了单凤眼,眼角微提拉得更长些。铜钱大小的赤红色蝴蝶,收翅立在眼角隔指处。仔细一看,蝴蝶的翅膀纹路清晰,丝丝金线穿插其中。为那赤红色的蝴蝶增添了一份尊贵与神圣。原本麦色肌肤,现在晶莹剔透,吹弹可破。
她微微一挑眉,看向镜中的杨昊。一切疑问,尽在不言中。
从后面轻轻的环住了王静,杨昊俯身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深邃的目光紧盯着镜中的人道:“瑶辰,你熟悉吧?”
对于杨昊亲密的举动,王静除了有一点诧异外,似乎并不排斥。
“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母亲是外邦女子,父王在一次同你父后出游时邂逅的。当时,你父后遇到了你母皇;我父王遇到了她……后来我父王才知道,与她的相遇,是一场刻意安排的阴谋,她意在我们祖传的易容术和制毒术。为了这两样,她巧遇我父王,甚至不惜自毁清白,然后下嫁生子。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这两样,世代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待到她意识到一切毫无希望时,她居然向我母亲和我下手了……被父王发觉时,我险些抢回一条命,而我母亲却为时已晚,回天乏力。事情暴露后,她抛下年幼的瑶辰独自离开了。父王与我母亲原本情深意重,后来娶了她只不过是一时失足。母亲离开后,父王一直郁郁寡欢,对她的恨转嫁到年幼的瑶辰身上。没有母亲的瑶辰自小就努力的表现自己,希望得到父王的关注,然而,随着瑶辰渐渐长大,他越发的像他娘了。这更是父王心中的一颗刺。他时刻想要拔掉它。终于,有一天,父王看到他躲在一旁偷偷跟我学毒时,以为他像他母亲那样,要对我下手了。父王一把揪住他,精神失控地要一剑了结他……我替他挡了那一剑。中剑之时,我哀求父王,放过他。若不愿见到他,我可以让他远离他的视线……后来,我把他安排去了祁山,也就是现在他待的地方。”
“他呆在那里后,性格变得更加孤僻了。原先我指给他护他安全的侍卫和下人,现如今全都换了。他天资聪颖,对毒,无师自通。现在他用毒到何境界,我也不知。唯一知道的是,他对父王的恨……他一切的努力,无非是想证明给父王看,然而他不知父王已经……我不敢告诉他,他一直是靠着恨而活着,我怕有一天,他知道了,他会失去活下去的理由……”
“他的野心,他的残忍……我都知道,但,这一切的造成并不是他的错,所以只要他不太过分,我都不干预。”
“曲灵儿——欧阳箬水,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