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里面请。”掌柜满脸堆笑的将三人引至二楼一处包厢,那是贵宾专用包厢之一,平时从不轻易让人进入。三人随意而坐,云筝一直很喜欢这间包厢,坐在这里,可以将一楼全貌尽收眼底,她从窗外看向楼下,一楼大堂座无虚席,却无任何嘈杂之音,大堂中央搭建了一个圆台,圆台上此刻正有一女子在台上表演,那女子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柳眉微扬,双瞳如秋水荡漾,眉间隐隐一抹灵动,鼻子玲珑小巧,朱唇不点而红,披散的黑发微卷,身着素色长裙,腰间系着同色腰带,身量高挑纤弱。这女子正怀抱琵琶唱着小曲,琵琶声如珠玉掉落玉盘,清脆悦耳,和着女子清清泠泠的歌声如细雨轻抚脸颊,令人感觉无比舒适。
“歌声不错,老板,这女子是何时来的?”云筝柳眉微蹙,似带着淡淡的哀愁,望向台上低眉清唱弱如拂柳的女子,询问着身后侍立的掌柜。
“这姑娘是今天才来的,家里就只有一个爷爷重病在床,若不是为了她爷爷的医药费,她怕也不会来咱们这抛头露面。”掌柜的见云筝问起,立即将女子的事和盘托出。她轻轻点头,不再言语。沐宸云弈两人望着她,微微皱眉,她从不是会主动关心别人的人,今日却不知那女子如何入了她的眼。他们怎会知道,女子清泠愁怨的歌声唤起了她对前世的记忆,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知没了她,他们是否安好。听着女子的歌声,她渐渐红了眼眶,眼里似有泪光闪烁,欲泣不泣。她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哭将出来,她不喜欢那样软弱的自己,即使是在最亲的人面前。
沐宸见她听得认真,轻声嘱咐了掌柜几句,掌柜微微点头悄然退出包厢。沐宸随性倚靠着窗栏,淡淡的视线飘落在女子身上,愣怔出神。女子清泠哀婉的声音飘入耳内,令人有些悲伤莫名。
众人听的出神,门外亦不时地走进一些人,见着千味斋只有女子清泠的歌声飘荡,都很自觉地压低声音,轻缓地走到桌前。女子似忘记了周围所有,只一心用歌声唱着自己的悲伤,似怀念似倾诉,似叹息似哭泣,勾起了人心底最美好却又最悲伤的回忆。低眉素手弹琵琶,轻启红唇诉愁肠,女子清泠哀婉的歌声,已渐渐入了所有人的心。
“哟,这小娘子不错,人长得美,连歌声都这么好听啊。”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女子歌声中时,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传入耳内。女子一愣,循声望去,却见千味斋大门处站了几个男子,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厮模样的男子点头哈腰地陪在另一个男子身旁,千味斋大门不算小,但那男子站在门前,肥胖的身躯如圆球般将大门堵住,刚刚令人生厌的声音便是这男子所说。此刻,他望着台上蹙眉望向他的女子,眼泛红光,如缝隙一般的小眼睛里不时露出淫亵的目光,嘴角似挂着一丝晶莹,猪蹄般的双手不时摩擦,露出令人恶心的笑容。云筝皱眉,这男子她认得,是云江城城主石岩松的儿子石浩,也是云江城最不堪的人物。沐宸淡淡的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这种人看多了,他怕晚上做恶梦。云弈视线微微扫过圆球般的石浩,嘴角不屑地露出一抹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