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公子,您请自重。”绿眉望着左宗邢色眯眯的模样,声音带了丝丝冷意。
左宗邢身量有些高,却很瘦,脸色白皙却带着淡淡的青色,眼窝深陷,行走步伐虚浮无比,看上去仿若身子被掏空了一般。
此时,他眼里只有绿眉这个美女,却全然没听到她在讲什么,他拖着虚浮的脚步走上圆台,伸手便想拉住她。
绿眉厌恶之极,冷冷地倒退一步道:“左公子,绝凡阁不是您能撒野的地方,若是您在不听劝,莫怪小女子多有得罪。”
听着绿眉暗含警告的话语,左宗邢伸出的手一顿,旋即哈哈一笑:“美人既然知晓本公子,那应该知道跟着本公子绝对比在这破地方舒服,美人何不就此跟本公子走?”
绿眉冷笑一声,不屑道:“小女子倒觉得,呆在这可比见到你舒服多了。左公子还是请走吧,我们绝凡阁还要做生意。”
左宗邢闻言一愣,却是高傲地抬起头威胁道:“你若是不跟本公子走,本公子便拆了你这破地方!”
绿眉闻言一愣,二楼众宾客亦是一愣。众人都在嘲笑左宗邢的不自量力,就算丞相又如何,这绝凡阁势力远不止表明看上去这么简单,敢在京城立足的,哪个没有强硬的后台,何况还是如此有名的绝凡阁,这丞相的儿子,怎得如此没有脑子。
绿眉冷冷讥笑道:“有本事你便试试,看看绝凡阁是不是好欺负的!”
左宗邢被她说出了火气,指挥着身后的一干小厮,势要将她抓回去,他要让她尝尝他的厉害,绿眉早就听闻左宗邢的事迹,她还记得,曾经绝凡阁的一个女子回家探亲,来的路上却是被这厮看中抓了回去,后来,那女子被人发现丢弃在相府后门,浑身上下一丝不挂,那女子受不了打击,带着对他的浓浓恨意跳河自尽。若不是阁主曾经下令不要与官家发生冲突,她怕是早就带人去废了他。以前他不来便罢了,如今竟敢来闹事,那她便让他尝尝厉害。
想罢,飞身而起,二楼众人只觉一道绿影闪过,一干小厮已呲牙咧嘴地躺在地上,左宗邢见她站在自己面前,霎时慌了神,“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女侠饶命,本公子……不是,我……我再也不敢了!”
云筝望着楼下跪倒在地的左宗邢,眼里闪过一丝嘲讽,那丞相如狐狸一般狡猾,连皇上对他防备十分,怎得就养了这么个不堪的儿子,丞相的公子么,敢来绝凡阁闹事,便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却见绿眉望着跪在她面前的左宗邢冷冷一笑,飞起一脚踢向他,只听一声凄厉的嚎叫声响起,左宗邢脸色发白,大汗淋漓地捂着痛处,双眼泛白,却是彻底痛昏了过去。
二楼众多男宾望着左宗邢手捂之处,一阵哆嗦,都下意识地夹紧双腿,伸手捂住自己的要害,看着绿眉的眼中隐隐带着一丝恐惧,小厮见着昏倒的左宗邢,赶紧起身扶着左宗邢逃离此地,众小厮心中都在祈祷,希望公子无事,若是公子出了事,他们怕也是要没命罢。
左念媛见着左宗邢被小厮抬走,只觉心中一阵痛快,也许,回府后,她会好好地服侍一番她亲爱的哥哥。她只想赶快回去见见他的惨样,便匆匆的与青儿从绝凡阁后门离开,楼下绿眉已处理完毕,拍卖继续进行。
云筝敛眉而坐,自她回京之后,她便有通知绝凡阁不必在意任何人,看如今绿眉那一脚的狠辣,她怕是忍了很久了罢,不过,她注定要与丞相对立,就算废了他的儿子,也不过是加深矛盾,明面上看,她与绝凡阁毫无瓜葛,谁又能知道真正的阁主是她?
“呀,是蝴蝶簪!”
随着雯月的叫唤,云筝回过神来,她望向楼下紫衣女子手中的托盘,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紫金簪,簪子表层似有点点星光闪烁,簪头一只紫金色的蝴蝶若振翅欲飞,云筝讶异,这紫金簪本是天炎国开国皇帝赠予他结发妻子的,据说,这簪子颇有灵性,会自行择主,听说,还能吸引蝴蝶飞舞,后来,此簪流落民间,自此消失无踪,天炎国主曾下令,若是有人得到蝴蝶簪,可以向天炎皇室要求一件事,她倒没想到,绿眉她们竟然找到了这个。
然兮满脸艳羡地望着楼下的蝴蝶簪,天下女子,怕是无人不想得到它罢,就算她得不到,如今有幸见到,她也觉得满足了。
众贵宾见着蝴蝶簪的出现,纷纷来了精神,虽说底价便是十万两,但能让皇室为自己做一件事,这点银子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于是,二楼各个窗户的牌子不断举起,绿眉一直高声报价,也许就它的价值而言,并不高于之前的粲然白玉虎,但就它的实际用途而论,绝对是这蝴蝶簪更胜一筹。
云筝轻笑,她已有那玉佩,姚暮轩曾说过,凭那玉佩,她可以让他做一件事,能不能有那簪子,她倒不是很在意,但出于女子对美好事物的喜爱,她还是想把它买下。
想罢,她对白术道:“白术,加价五万两。”
白术闻言,应声举起牌子,然兮见着,蹙眉道:“云筝哪来这么多银子?”
云筝勾唇浅笑:“这么些年在外,总是存了些钱的。”
绿眉高声道:“九号贵宾加价五万两。”
“八号十万两!”
“九号加价十五万两!”
“八号加价二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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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贵宾一愣,这八号刚拍过粲然白玉虎,这次又是蝴蝶簪,是八号贵宾室究竟是何人?
如商量好了一般,其他贵宾都默不作声地放下了牌子,从八号贵宾室加价看来,这必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云筝听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她的地盘与她较劲么,那她便好好地玩上一次。
想罢,她对白术道:“若是那人再加,你便每次于他之上多上一万便可。”
白术闻言,嬉笑道:“那人要惨了。”
然兮望向她,略略思索一番,心知她有自己的主意,便默不作声地地坐于一旁,雯月刚要开口询问,却见然兮对她摇头,她只得疑惑地住了嘴,栀鸢悠兰好奇地望向白术,却只见白术嘻嘻一笑,高举着手中的牌子。
八号贵宾室里,一个十九岁的男子愤愤地望着隔壁,恨不能将墙壁看出一个洞来,一小厮哀戚地望着自家公子,然男子并未理会小厮哀戚的目光,咬牙切齿道:“给本公子加五十万两,本公子就不信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