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前辈?!果然是你!”婧嫣喜道。
可很快婧嫣的笑就冷却了下来,对面的潇无影面无表情,透过他眼前蓬乱的头发,婧嫣看见了一双无神的眼睛,眼神空洞,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
“潇前辈,你不记得我了吗?”婧嫣走向前一步,有些焦急地问。
潇无影直直地看着婧嫣,微张了张嘴唇,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接着潇无影看向旁边,从婧嫣身旁绕过,自顾自地向山上走去,任凭婧嫣在身后怎么叫,都没有回头。
“他就是潇无影?”郭天睿来到婧嫣身边问道。
婧嫣凝眉望着潇无影的背影点了点头,一脸地不解,“潇前辈这是怎么了?”
不容多想,婧嫣等人远远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山中突现一座雅致的小屋,潇无影在屋前的树墩上坐下,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直直地看着。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下,明月悬在天空之上,潇无影一动不动地已经在屋前坐了好几个时辰。
婧嫣等人逮到几只山鸡,在这边生火烤了起来,婧嫣拿起一只烤好的山鸡走到潇无影跟前,向前一递,“潇前辈,你一定饿了吧。”
潇无影侧过脸来看了看婧嫣手中的鸡肉,然后伸手接过食物大口大口地吃着。
“潇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助潇前辈的。”婧嫣蹲坐在潇无影旁边,关切地问。
潇无影一语不发只顾着吃鸡,不时地吐着骨头,对婧嫣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婧嫣看了看潇无影手中的香囊,轻声道:“这个香囊我以前看过潇前辈都是随身带在身上极为珍惜,想来香囊的主人定是对前辈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这句话让潇无影有了一些反应,他停了一下,爱惜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香囊,随后又大口吃了起来。
婧嫣将这些看在眼里,想了想又问:“不知道这个香囊的主人是谁呢?”
潇无影仍旧吃着,并不理她。
“这个香囊应该是剑辰山庄庄主夫人的吧。”郭天睿从旁边走了过来。
听闻此话,潇无影放下手中的烤鸡,站起身收起香囊,有点防备的看着郭天睿。
“潇大侠莫要误会。”郭天睿解释道,“我看剑辰山庄的人前来向潇前辈要人,所以猜测的。”
婧嫣也跟着站了起来,“剑辰山庄庄主夫人是前辈的朋友吗?”
潇无影摇了摇头。
“那夫人到底身在何处?”婧嫣又问。
“她已经不在了。”潇无影闭起双眼心痛地说,转身进了屋里,关上了房门。
婧嫣看到潇无影难过的样子,心中猜了个七八分,与郭天睿对望了一眼。
突然潇无影的房门一开,只见他拿着一张古琴和一支萧走了出来。
“丫头,你还记得《恨无绝》吗?”潇无影走到婧嫣跟前,将古琴递了过去。
婧嫣接过琴看着潇无影微微笑了笑,“记得,那年前辈探访家师时,教晚辈的曲子。”
“来,就在这儿,你与我为莫君合奏一遍。”潇无影慢慢地抚摸着手中的萧,看了看婧嫣说。
“好。”婧嫣低头将琴在自己的腿上放好,栩栩弹了起来。
飘然而清冷的琴声在山中回荡着,潇无影面色凝重地吹起萧来,箫声与琴声合在一起,在融融的月光下显得倍加宛转悲凉,彷佛诉说着离别与相思之痛,让人听了不免心生哀愁。
一曲弹毕,潇无影感激地对婧嫣点了点头,摸了摸怀中的香囊,眼中露出无尽的思念。
“原来潇大侠的这首《恨无绝》,正是为这个香囊的主人莫君所做的。”郭天睿明白过来。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在婧嫣旁边叹道。
潇无影赞同地看了看婧嫣与郭天睿,讲起了他的故事:“
我与莫君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父辈们也盼着我们俩家日后能修得秦晋之好。
我们一起习武、一起读书,莫君是个恬静懂事的人,对我总是很关心,凡事以我为重,从来没有过怨言,我知道她一心想着长大后能够嫁给我,能够照顾我一辈子,可我却不懂珍惜,总是忽略她对我的好。
后来我的双亲希望我弃武从文,考取功名光耀门楣。怎奈我年少轻狂、叛逆厌世,不肯听从父母的安排,想要过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独闯江湖,也离开了爱着我的莫君。
离开家后,我拜高人为师武功不断变强,渐渐在江湖中也有了名气,等我再回到家中探望双亲时,才知道莫君苦等了我许多年,见我迟迟不归,万念俱灰之下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了剑辰山庄少庄主。
我曾在街上偶遇过她一次,想不到迎面向我走来的昔日恋人如今已为人妻,我们的距离是如今的相近,却又是那样的遥远。我看见她清瘦许多,才知她过得并不好,那几年她日日盼、夜夜等,泪水不知流尽了多少次,可就是看不到我的人影,无奈之下才嫁到剑辰山庄。那时我才知道莫君是如此的爱我,她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重要,可我却无情地负了她。
哀莫大于心死,从那次相遇之后,我再一次离开了家,从此过上了隐居的生活,日日琴箫诗酒为伴,把玩些奇珍异石渡日,想让自己忘了那段情,忘了莫君。谁料这些不是说忘就可以忘掉的,往事就像一块烙印,早已被我深深印在心底,然后再我一不经意的时候就钻出了来,为此我做了一首曲子,就是《恨无绝》。
前阵子,我突然听说莫君病了,病得很严重,便偷偷跑到剑辰山庄探望她,原来她因为当年的失落一直郁郁寡欢,久而久之身染重病,我对她说是我对不起她,可是她依然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她从来都没有恨我,只希望我能平安幸福。她还说,在她离开这个人世之前,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离开剑辰山庄,离开那个让她感觉到冰冷的牢笼,如果能够死在我的怀里,也就不枉此生了。
就这样,我带着虚弱的莫君离开了剑辰山庄,回到盘肇山,回到这里没有多长时间,莫君就病重离开了人世,正像她所希望的,她死在了我的怀里,所以她走的时候很开心,很安详。”
讲到这里,潇无影已是满脸泪痕,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一颗流星在天际上划过。
婧嫣在旁拭了拭眼泪,对潇无影道,“再然后就像我们看到的,剑辰山庄的不断有人前来追杀前辈。”
“不错,不过为了莫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潇无影嘴角挂起一丝苦笑,坚定地说。
婧嫣点了点头。
“丫头,你们此次前来找我所谓何事?”潇无影问婧嫣。
“晚辈不才,想向前辈讨要一样东西。”
“是什么东西?”潇无影侧目问道。
“银月石。”婧嫣答。
“只怕银月石是不能给你们了。”潇无影摇了摇头,无奈地拒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