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丞相府紫芸阁内,婧嫣在前府向王丞相禀明银月石的事,婧嫣的闺房中,乌娅和洛思正在忙着为婧嫣准备一会要换洗的衣裳。
洛思整理着婧嫣的衣服,向身旁的乌娅责道:“刚才匆匆看了小姐一眼,你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的,出去这些日子回来,小姐竟消瘦了那么多。”
“每天东奔西跑的,就是神仙也要瘦一圈的,别说小姐了,我都大病了一场,躺了好些天。”乌娅冤枉地说。
洛思关切地看了看乌娅,感叹一声,“是呀,看你也瘦了,脸色也差了些,呼木也是,怎么也不好好照顾你和小姐,也忍心看你这样的憔悴。”
“怨不得他,他也好劳累的,有好几次我们都差点丢了性命呢,多亏了呼木和郭将军,救了我们好几次,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英勇,改天有机会我再跟你细细地讲。”提起呼木,乌娅满脸的喜欢与崇拜。
话说婧嫣回到丞相府之后,疲惫与乏倦纷纷找来,再加上正值夏末秋初,天气多变,身上受了些寒,便休息调养了十几日,也不愿多出门。
这一日,在咏兴馆的外边婉儿双手端着一个托盘在路上走着,托盘上有个盅子,婉儿走路甚是小心,不时低头看着,忽然从远处随风飘来一只风筝,落在了婉儿的脚边,婉儿低头看了看那风筝,又瞧了瞧手中的托盘,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不决。
此时打不远处,诗蕊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跑到婉儿身边,蹲下去捡起了风筝,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哎呀,总算是把你给逮到了,要不世成少爷该不高兴了。”
正说着,从诗蕊的方向又脚步紧急地走过来两个人,正是王宝姗和王世成,诗蕊回头望去,乐着向二人挥了挥手中的风筝,“快看,拣着啦。”
王世成紧张地对诗蕊道,“幸亏你捡着了,要不我非要跟娘去告状不可。”
王宝姗白了一眼王世成,“好歹堂堂一个男儿,成天就知道告状。”
世成向宝姗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十分调皮,“谁叫每天就知道欺负我?你看我是小打不过你,总有一天我长大了,你就欺负不了我了。”
世成说得宝姗一乐,“你个小机灵鬼。”
诗蕊将风筝向世成面前一递,“还好只是线断了,风筝并没有破,世成少爷快去把线接好吧。”
世成接过风筝看了看,果真没有破,笑着跑开了。
世成走后,宝姗一看瞧见了正端着托盘的婉儿,便当着婉儿的面问诗蕊,“诗蕊,刚才风筝可是落在婉儿脚边了?”
诗蕊点了点头,“是啊。”
宝姗立刻不高兴起来,斜着眼上下对婉儿打量一番,别有用意地说道:“现在婉儿跟以前不同了,哪里还是下人了,自己都快把自己当主子了,诗蕊撵那风筝撵的那么辛苦,可人家呢,风筝都到了脚边了都不肯拣,怕丢份儿呐,不过是个通房丫头,有什么可神气的。”
诗蕊马上明白了宝姗的意思,也在旁边含沙射影地附和着,“那是了,如今婉儿是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主子了,当然干不得下人的活计,再过些阵子,我们都要唤婉儿姨奶奶了。”
这主仆二人的几句话羞得婉儿脸色通红,诺诺地解释,“不是的,我本打算拣的,只是怕给少奶奶的参汤洒了凉了,正想着先放一边就拣的。”
“是呀。”宝姗拉长语调继续挑衅,“人家总是有理由的,总是有苦衷的,什么都是迫不得已的。”
“哪里啊小姐,我看是有人专门挑机会转空子呢,巴巴就等着女主子身怀有孕,勾引人呢。”诗蕊阴阳怪气地说。
婉儿知道自己已是百口莫辩,这二人都抖露出这些来,当下又是着急又是害羞地低下了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宝姗慢悠悠走到婉儿身边,干笑了几声,“以前你跟在宝珠身边,我倒没发现你还有那本事,也对,”宝姗假装恍然大悟,轻蔑地说,“你以前的主子那么丑,哪里能有接触到才俊的机会,主子都是没有人要的丑八怪,更别说她的丫鬟了,是不是呀?”
婉儿缓缓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她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宝姗,说道:“宝姗小姐怎么说我都不打紧,但是宝姗小姐不要这样说宝珠小姐。”
“哟,我就说了,能怎么样?”宝姗双手包怀,眼眉一挑,“自己长的丑还不叫别人说了是不是?你凭什么管我?”
“因为宝珠怎么说都是你的姐姐,更何况人已经不在了,你居然在背后嘲笑诋毁你的姐姐,实在是不敬。看来宝姗妹妹应该在好好学学礼数才对,若是你不愿意学,我看还是让蓉姨娘请人来教教你才是。”忽然旁边响起一个声音,王婧嫣走了过来,目光严厉,一字一顿地说道。
原来今日婧嫣感到身上爽快了许多,所受的风寒也好了,便带着洛思正在府中闲逛,远远地瞧见了婉儿,本打算上来问问墨韵的情况的,却无意中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婧嫣的几句话说得宝姗是哑口无言,自从婧嫣带银月石回京之后,解决了丞相府的燃眉之急,王丞相献上了银月石,圣上龙颜大悦,还重赏了王丞相和郭天睿,丞相府上下自是皆大欢喜,对待婧嫣更是刮目相看,况且若是让蓉姨娘和王丞相知道了她这样说,定不会饶了她,宝姗的气焰收了收,当下也不敢发作,闷哼了一声,带着诗蕊走了。
“堂小姐。”婉儿满脸感激地看着婧嫣,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婧嫣笑着看了看婉儿,又指了指她手上的托盘,“赶紧走吧,要不一会墨韵嫂嫂的汤就真的凉了。”
婉儿行了一礼,忙向咏兴馆走去。
看着婉儿走了之后,洛思叹了口气,“也真是难为了婉儿姑娘了,前几年都欺她没有主子,如今有了主子,又欺她没有名分了。”
婧嫣想起墨韵来,向洛思道:“既然都到了咏兴馆了,咱们去看看墨韵嫂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