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喵喵好像生病了。”小柔妈在门外大喊,“它竟然没有吃我给它买的鱼,而且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什么?”顾小柔掀开了被子就跑了出来,正看见她妈妈盯着那只狗看。
小柔摸了摸喵喵的脑袋,它正歪着头,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面前香喷喷的鱼一点儿也没动过。小柔把喵喵抱在怀里,摸了摸它的毛。“妈,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喵喵是只狗,怎么会吃鱼呢?”
小柔妈把鱼换成了肉骨头,唠叨了会儿,“可它不是叫喵喵吗?只有猫咪才会喵喵叫的。你怎么不叫它汪汪?”闻到了肉骨头的香味,喵喵一下子跳出了小柔的怀里,直奔着肉骨头去了。
“天知道我把它捡回来的时候它竟然喵的叫了一声,它又白的像个小雪团一样,我就叫它喵喵啦,不过,它竟然是一只狗,而且是一只不会叫汪汪的狗,它的声音,永远都像一直猫一样绵软。”小柔默默地想着,又默默地走开。这只为了吃抛弃主人的胖狗!
吃过早餐,小柔便骑着那辆明黄色的自行车招摇过市。小柔家离检察院不是很远,骑自行车过去大概十分钟的车程。
路过报刊亭的时候,顾小柔不经意地撇到了C市的早报,早报上写着硕大的标题,“霍少澄清与顾检察官之间的事情纯属子虚乌有。”
她下了车,付了钱,便拿了一份早报放进了自行车的车筐中。看起来,那位霍少总算还是没有骗人。像他那样的人,要是再骗人,就真是道德败坏了。小柔忿忿地想了好久。
自行车在路上欢快地转动,就好像小柔此刻的心情,欢快而有节奏。风呼啦啦地吹过,吹散了一地的落花。
一辆银色的轿车缓缓地开过,擦身而过的一瞬,那车窗里的人看见了骑车的女子,一身黑色的西装,虽然只是一瞥,却仍然可以在脑海中浮现出她的神情。苏遇笙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震,即使管住自己的目光,却还是偷偷地瞥了瞥后视镜。心里的哪个地方,好像碎了。
四年未见,他对她,还是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就如同初见她时,她坐在竹林中的小秋千上,一晃一晃,抱着手机在那里一字一句地说话。其实他不是有意想要偷听她说话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刚好散步经过那里。其实平常他也经常来这个地方,偶尔看看书,或者也只是静静地想些事情。只不过今晚,他的位置被占了。
夜色漆黑,只有秋千架子旁边的镁光灯幽幽的闪着光,偶尔有几只鸟叽叽喳喳地叫着。
不知为什么,见有人占了位置,他便寻了个紫藤花架下的矮凳便坐了。这几天刚好放假,学校里也没什么人。爸妈之前还打电话问他回不回家,他只说刚来,想熟悉熟悉环境,就不回去了。
只是女孩子的声音在电话里听来很是欢快,方言听来他竟异常熟悉,竟是老乡呢。他心里暗想。
女孩子的电话不过是和家人唠唠家常,自己一切都好之类的。挂了电话之后,竟听见微微地哭声。
“呜呜呜……”声音不大,就像是小溪穿过石头上发出的呜咽声,有些难过,又有些忧伤……
女孩子哭了一会儿之后还在哭着,那个时候,苏遇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起来,为什么会跑到她的面前,为什么会递过纸巾,为什么会说“别哭了。”他只记得,她泪眼汪汪的接过自己手中的纸巾,嘴唇紧紧地抿着,脸涨得通红,“谢谢你啊。”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苏遇笙遇上了顾小柔最难过的时候,那晚,他坐在紫藤花的矮凳下,看着那个女生哭了一晚上。她走的时候,他低低地嘱咐,“以后天黑,别独自一人来这里。”
意料之中的感激,她眨了眨眼睛,“谢谢,我叫顾小柔。”
副驾驶的位置上,漂亮的女人有些不开心,“笙,你是在发呆吗?”温柔如水的声音。
苏遇笙回过神,清咳了两声,脸上露出一贯的笑意,“没,没有。我只是在想,今晚,你想去哪里吃饭。”
浓密的长睫毛眨了眨,脸颊两边浮出了淡淡的梨涡,唇边漾出柔媚的笑容,“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
苏遇笙转过头又是一笑,“你开心就好。”
刚到检察院的门口,顾小柔就被面前的阵势给镇住了。银色的劳斯莱斯在阳光下散发着熠熠的光彩,炫目的女神标志一副高傲的模样。
当然,最耀眼的绝对不是车子,最耀眼的,是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车子旁边的人。黑色的衬衫与那一大束的红玫瑰倒是会让人想到《红与黑》。顾小柔一边推着她的自行车,一边怀着好奇地眼光看着这个人到底是谁。
检察院门口站了不少围观的人群,一边看一边指指点点。而那个男人似乎大方得很,俊美的身形如同太阳神阿波罗一般。
等到顾小柔将车子停在那里,才发现那个人居然朝着自己走来,虽然带着墨镜,可顾小柔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霍轩!
他双腿修长,左耳上的湛蓝色的钻石发出夺目的光芒,就如同他这个人与生俱来的盛气凌人。
顾小柔呆呆地看着他朝她走过来,竟然双腿不能再拔动半分,只是有些愣了神。这样的时刻,她好像,似曾相识……
霍轩摘了墨镜,一双仿佛可以看透人的耀眼黑眸,此刻肃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纯色斐然。一个男子拥有的如此的容貌,的确是世间少有。
“顾小姐,我为我那天所做的事情像你道歉。”那声音还是冷峻如冰,可是小柔却觉得有些不一样了。可是要说说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却也说不上来。
“呃……”他这样,顾小柔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没关系。那天我不是和霍先生说了吗?你信守了诺言,我们互不相欠。”
霍轩却步步相逼,“报纸上的事情,的确是子虚乌有,只是如今,我想和顾小姐做朋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然后,顾小柔抬头便看见齐刷刷的一大片目光,有怨愤的,有羡慕的,有鄙弃的,还有怀疑的……
他这是,又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吗?只是这次,他的态度和缓,她岂能不顾他的面子,不然,那些妇女的眼光就能把她剁了。
他的个子很高,站在小柔的面前,有很强的压迫感,然后,他把玫瑰花硬塞在小柔的手中,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言,“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就挑了普通的玫瑰。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是我,第一次给女人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