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格外的刺眼,可是却只有几丝微弱的光射进黑暗的厂房里。厂房里极其阴寒,只有堆积的旧铁皮发出潮湿的气味。
厂房的门口站着几个男人,体型健硕,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为首的男人低声嘱咐道,“好好看着,可千万别跑了。”
“是。”
厂房内,季何和苏心被捆在角落里。他们的手被反锁在一根很粗的柱子上,两个人都已经昏迷了。因为绳子系的很紧,手脚都已经被勒出了血痕。
不知过了多久,季何的眼皮动了动,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全身没有半分力气,只能微微地动了动眼皮。
用力的转过头,面前是一张苍白的面容,黑色的长发凌乱,只剩下嘴唇还有血色。是苏心。
季何仔细地回想,中午的时候,苏心来找过他。她说自己有些话想同自己当面说,便一同开车去吃午餐。下了车,对了,下了车之后,他好像被人从后面袭击,之后,之后便没有半分记忆了。手脚被捆得太紧,他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思想来想问题,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自己?
看了看厂房的四周,除了那些生锈的旧铁皮以及一些坑坑洼洼的水塘,便没有多余的东西了。而旧铁皮距离他们被捆的地方实在太远,他也没有力气去够。他看了看那高高的窗子,几缕夕阳斜斜地穿过,空气中悬浮的灰尘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却冷静的不像是自己。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他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气,他需要慢慢地休息,然后等到黑夜的时候再作打算。
“季——季——何。”声音虚弱万分。
季何回头,苏心已经苏醒了。“你怎么样?”她还未来得及顾得上自己,她只看见面前的男人被捆住的模样。白衬衫上已经沾染了点点血迹,脸色冷峻,嘴唇发白。她的季何,从来都是站在星光下的王子,可是现在,却被关在这个黑黑的屋子里,她自己明明那么痛,自己明明也受了伤,可是她却觉得季何的模样更让她心痛。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落在她的发丝里,一瞬间便没了踪影。季何有些不知所措,“心心,别哭。没关系的,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一直呆在这里。”他以为她害怕,他以为她担心自己会被困在这里。
苏心眨了眨眼睛,想让眼泪收回去,努力地笑了笑,夹杂着泪珠的笑容,此刻却让人惊艳。其实苏心也是个很漂亮的姑娘,苏遇笙本就是美男子,而苏心是他的妹妹,自然也不输半分。“季师兄,我不害怕的。”
“嗞——”
白色的宝马车平稳地停在了铁皮厂前。
除了这座荒废地铁皮厂,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绿油油的一大片。而铁皮厂的门口,还停了一辆灰色的面包车。
看来,这些人确实是有备而来。
“吆,苏律师果然来的很及时。”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从面包车里走了出来,他踢了踢路上的石子,左脸上还有一块明显的刀痕。见到苏遇笙身边的顾小柔,男子幽幽地笑了,“吆,还有美人作伴呢?”
“韩立,别跟我废话。你把我妹妹和季何关到哪里去了?”苏遇笙口气极冷,“你不过是想让我给你做辩护,可如今你的行为可是已经触犯了更加严重的罪行。”
“呸——”韩立朝着苏遇笙吼道,“甭和我说法律。老子现在就破罐子破摔了,你不给老子做辩护,老子认了,这不,老子让你妹妹和那个小子陪我。”
“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放了他们?”苏遇笙直奔主题,既然他们还让他来,那就必然有交换的条件。
没想到韩立却打了个响指,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全都对准了苏遇笙和顾小柔。那是整整二十支枪。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二十只枪上膛的咔哒声,传来真是格外响亮。恍惚间,左手一暖,那种感觉久违了呢。
顾小柔低头,才看见苏遇笙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左手。他知道她害怕,他知道有危险所以之前才不愿意带她来,而他的表情那么镇定,就好像面前的不是枪,而是树一样。
可是他的手心却还是汗涔涔的,暖意也渗透到小柔的手心。
“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我希望你让她走。”苏遇笙将小柔护在了身后,声线温润。
“老子——”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个更加清冷的声音,“看来,这里热闹得很。”
发丝凌乱,左耳的湛蓝色耳钉发出耀眼的光芒。目空一切的霸气眼神,浅笑的嘴角参杂着让人捉摸不定的邪气。鬼魅的气息充斥了他的全身,即使是在这二十支枪口之下,他依然张狂不羁。
他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得那些举着枪的男子手都有些颤抖。看了一圈,他的眼神落到那双紧握的手上,小柔的手被苏遇笙紧紧地握着,看起来是那么的温馨。他的眼神懒懒地扫过,不快感一扫而过。
“是你。”小柔先开了口,见到霍轩,她不是不惊讶的。
“我还欠你一个人情。”他笑了笑,却在转瞬间将她从苏遇笙的身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苏先生还是不要和顾小姐走得太近了,免得您那位林小姐会不高兴的。”
一句话,将他们的距离拉开了千山万水。
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