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三,你怎么说话呢。”大胡子不赞同的瞪了一眼。
二爷带他们不薄,自打他们跟了二爷,二爷从不曾亏待过他们,而且还没要他们的卖身契,说起来他们在二爷跟前倒是自由的,可是拿的银钱也从来不少。
言莫询苦笑,猴三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脾气,要是真让他藏着掖着,想来当初也就不会把他收拢过来了。
摆了摆手,不在意道:“行了,我这没事了,你们该干吗干吗去,今晚都好好歇歇,明天开始就得打起精神来了。”
大胡子扯着猴三就出了屋子,夏末走在最后,顿住了脚步,头也没回,轻声道:“二爷,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若是忍无可忍,退无可退之时,二爷可曾想过如何?”
夏末的声音轻的就像是水波上微微荡起的涟漪,不过片刻便将消散,只是偏偏那涟漪的波纹撞起了海浪,迎来了海潮,反倒让海面的浪翻滚起来,就如同言莫询此刻的内心一般。
叹了口气,在三人出去以后,言莫询望着棚顶发起了神来。
晚上青芽和珠云两个起来的时候,饭都准备好了,两人也歇了过来,就伺候了言莫询用饭,又烧了水伺候了言莫询洗澡,两丫头忙忙碌碌的身影随着夜幕的降临一直倒映在窗子上,此刻,栅栏外头,一个袅娜的身影就那般久久的驻立着,想进又不敢进,想求又不敢求的,最后听到了有人声往这边来,才吓的转身就跑了,不一会就钻进了另一个栅栏的院子。
青芽和珠云自然不在意这些,后回来的言冲也只是在门口驻了一步,瞧了一眼,便没在意进了院子,与言莫询回了事,大家便各自歇下了。
只是隔着几户人家的那个小寡妇的院子里这会儿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寡妇今晚上是早早的安排了儿子睡觉,这才自己偷偷的站到了言莫询的院子外头,当然,她也想着趁着夜色混进去,别的不说,只求着言莫询能带她离开这里也是好的,只要言莫询把她带在身边,她觉得赁着自己的姿色美貌,一定能让自己成为言莫询的女人,到时候一辈子就是吃穿不愁了,何苦像现在这般带着儿子讨生活,还要看死去男人大哥的脸色过日子,连自家住的房子那孩子的大伯都想着占了去,要不是自己生了个儿子,这会儿早就被生吞活剥了。
小寡妇没寻着机会,又怕别人见了传出去坏了她的名声,这才痛快的跑了回来,心理叹着自己的时运不济。
却不曾想,回到自家屋子,才关了门,就有个男的偷偷的在后面抱上了她,吓得她一个激灵,只当是出去的时候门没锁好,村里的闲汉偷着进来了。
村里的闲汉可都是粗野的,要是今晚成了事,以后非得没事就上她这来寻乐子不可,再说这些人嘴里也没个把门的,一来二去就得把她传得不堪起来,到时候她边这一点脸面也没了,在村子里可就没法活了。
小寡妇刚想叫,后面的男人就像是知道她的意图似的,用一只手捂了她的嘴,哄道:“小娘子莫叫,我可不是村里的闲汉,我可是跟在二爷身边一块来的,爷可是一见小娘子就喜欢上了,知道小娘子一个人生活孤寂,爷是特意来安慰小娘子一番的,回头小娘子要是愿意,爷家里可没有婆娘,正好小娘子带着儿子就进门,回头我也能当个现成的爹。”
猴三在哄女人上自有一套,几句话就抓住了小寡妇的心,而且一边说着,手上还一边动作着。
猴三倒是不急的,一边小声的咬着耳朵道:“爷这几年跟着二爷在外头左奔右走的,别的不说,银钱倒是攒了些下来,小娘子要是跟了爷,自会享福,何必守在这个破村子里,还带着个孩子过日子,别说这个中的艰难,只说生计也要让人为难,小娘子若是跟了爷,爷回头就让小娘子把家管起来,以后咱们儿子也能出去跟着我跑跑营生,瞧瞧儿子长的那个瘦小样,怕是平时也没什么可口的吃的,男孩子要是养成这样可是废了。”
小寡妇心理却记着猴三那句话,弱弱的问道:“你真的肯把银子给我管。”
其实想跟着言莫询,也是瞧着言莫询是个金主,要是言莫询也像是村里的闲汉一般,就是长的再好看也入不了小寡妇的,毕竟人吃五谷杂粮,总要活着才是。
猴三一听就知道小寡妇同意了,笑着道:“自然,这男主外,女主内,管家的事难不成还让我一个男人操心,自该是你管着。”
小寡妇得了答复,知道他们明儿也要早,今儿晚要是成了事,明儿就能带着她走。
到时候儿子和她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隔日早上,猴三差点没起来,要不是记着今儿要离开这里,指不定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呢。
言莫询一大早上就让青芽和珠云伺候着起来用了饭,又检查了大车上捆绑的粮食,点清了交上来的租子,与这里的管事交待一声,便带着人往回走,因着条件有限,除了几人骑马以外,大都是跟着大车走,或是在大车边上搭个坐。
一路上呼啸着打起了游龙一般,细数起来竟有四、五十辆大车的样子,瞧着这些粮食,大胡子拍着夏末的肩头道:“我说夏老弟,这些粮食要是都卖了,咱们也能赚一笔吧。”
夏末斜眼睨了大胡子一下,才道:“还是想些正经事吧,别忘了路上多注意些,别让人打了主意去。”
夏末是个心细的,只怕那人除了对付二爷,还会在这些东西上打主意,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是二爷脱了险,也把这功劳给抹没了。
夏末这般想着便让想让三人分开些,一人一段看护着几辆大车,来赶车和跟着的都是言家的家丁和护卫,这些人到了真章上却是不顶用的,还得他们几个。
只是这般一想,就没大瞧见猴三的身影,想着这小子昨天晚上也没回来,皱着眉看着大胡子道:“猴三这小子不会真的把那个小寡妇带来了吧。”
大胡子提起这事还想乐呢,早上一瞧见猴三腿软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昨天晚上贪欢,早上起来怕都是勉强的,不过他也不爱管他的闲事,二爷在这上头也不束着他们,只要别惹出事来,二爷向来不约束他们。
这会听了夏末的话,大胡子回手往最末的方向指着,笑道:“那小子怕被二爷看见了不好说话,便带着小寡妇和那个孩子坐在了最后的大车上,没准这会儿自己也躲在上头醒觉呢。”
夏末不赞同的往后看了一眼,道:“这小子越发的没了轻重,今儿是什么日子,这小子胆子也是太大了些。”
大胡子拍了拍夏末的肩笑道:“那小子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再说那小寡妇瞧着也真有几分姿色,给了那小子,也就能消停段日子,好歹能让他手里的银钱能多留些日子,别回头都送到那无底洞去,也落不着一个好。”
戏子无情,****无义。
猴三这几年跟着二爷也没少赚银子,可这小子愣是半个子也没攒下,如今身上算来算去的,也不过二百来两的银子。
大胡子瞧着言莫询这样子,只怕是一段时间内是不能带他们兄弟出门了,当然,不出门也亏不着他们兄弟,二爷暗地里也给他们贴补,不过到底比不得出门一趟赚的多,若是走的远些,这一趟下来,他们一人至少也能混个百八十两的,若是二爷再睁只眼,闭只眼的让他们财夹带些货物在里头,到时候的利润就更大一些,以往赶上好时候,也不是没赚过一趟活下来千八百两银子的时候。
他还好些,家里好歹还有婆娘,他自己偷着留些跟兄弟们逗乐的,其余的就都交给了婆娘。
夏末这会瞧着大胡子眉眼间一派柔和的样子,与他以往在外头行事截然不同的表情,忍不住笑道:“胡大哥这是想嫂子了吧。”
大胡子可不正想到自己的媳妇,听了这话,也不避讳,点头道:“夏老弟,要说这男的,还真得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以往在外头怎么风流且不说,该有个女人管着就得有个女人管着,咱们兄弟这些年在一处你也知道,老哥也不是什么省事的,在外头也招了些花花债,不过说到底,老哥还是留着心眼的,外头的女人,不过都是玩玩罢了,不能上心,真正对你好的,还得是自己的媳妇,老哥也不怕你笑话,老哥这些年在外头赚的银子,大半都交到了你嫂子的手里,兄弟,你猜猜,这趟跟着二爷来的时候,我闲着没事,跟你嫂子算着家里的银子,你猜猜,你嫂子那里攒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