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奚月娘忍不住被珠云一脸调皮的样子逗笑了,道:“你呀,怎么就有了这个心思,再说你自己也是要嫁人的,难不成就打算一直在我身边这样呆着。”
奚月娘已经开始给冷心打算了,只是一进身边也没个合适的人,不过言莫询那里她也打了招呼了,所以这事是迟早的事,剩下就轮到珠云了,奚月娘也不舍得珠云嫁的远,只寻思着找个稳妥,知根底的,等回头珠云要是愿意进来,就再进府来,若是不愿意进来,也能当一门关系走动走动。
珠云一想到奚月娘生孩子的情景就害怕,平时练功夫的时候,再苦都没怕过,可是一想到自家奶奶生孩子,那样的情形,外人压根就无能力为,实在是有些太过恐怖了。
不过珠云到底不敢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只怕奶奶再回忆起那不快来,回头因着这个由头再不要孩子,那她可是大罪过了,所以抽了抽嘴角才道:“奶奶也别为我操心了,我倒是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在奶奶身边,要体面有体面,要银钱也不缺,再说奶奶也不是挑剔的人,这样的生活可比我们之前的日子过的轻松的多。”
奚月娘一瞧珠云一提到成亲就有些躲避的样子,无奈道:“女大不中留,我也舍不得你,只是这女人总要走这么一遭,才算是完美的人生,不然总会有缺憾的,你也别害怕,我跟爷都说了,若是你自己没什么要求,就让爷挑着那稳成持重的给你寻一个,穷富不说,只人好就行。”
奚月娘讲究的是过日子实实在在的法子,脑海里从来没有攀高枝的想法。
珠云听了却忍不住笑了,道:“奶奶说的倒是简单,只是这样的人哪里去找,只怕这世上的几个好人,都在咱们府里呢。”
言莫询晚上回来的时候,可真是有些晚了,奚月娘困顿的都趴在八仙桌上睡着了,言莫询才踩着晚上的凉气进了屋子。
院子里就看到了屋里那暖暖的烛火,让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回来,都有那么一束光在,都有那么一个人在,言莫询的眼里、心理,落下的就只有温暖。
珠云被奚月娘打发去睡了,自己却是强撑着等言莫询回来,只是这人也没个消息,奚月娘就想着自己眯一会,只朦朦胧胧中自己的身子突然就腾空而起了,然后落到了一个软软的被窝里。
奚月娘在睡梦中习惯性的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到了那个热源的怀里,即便是夏夜,可奚月娘还是喜欢这样靠着言莫询美美的睡上一觉,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身体有了依靠。
言莫询本来还想去洗洗,可是一瞧奚月娘这样子,忍不住就笑了,索性就用一只手去了自己的外袍,然后扯过一旁的被子卷进两人。
皎洁的月亮躲在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云朵间害羞地看着那宁静的世界,撒下了那素洁的光辉。
夜是幽静的。微风轻拂而过,摇曳碰撞了一天的树叶疲倦了;竞相怒放的花朵劳累了;飞舞啼鸣的鸟儿归巢了。万籁俱寂,天地之间空旷而广阔,唯有孤独的月远远的凝望着这安静的夜。大自然沉浸在酣梦中,静悄悄地孕育着一个不安宁的黎明。
一夜酣眠,奚月娘睁开双眼的时候,就瞧见言莫询睡颜的宁静,这般的静谧美好的时光让她舍不得动一下,生怕惊醒了浅眠的言莫询,所以她就这样僵硬着身子,看着言莫询的睡颜。
突然,蝶翅一般的眼毛忽闪两下之后,言莫询睁开了带着笑意的睡眼,里面哪有一丝没睡醒的样子,分明透着狡黠与顽皮。
奚月娘忍不住咧开嘴角也笑了起来。
言莫询习惯性的轻吻了一下奚月娘的嘴角,笑道:“昨天晚上怎么又等到那么晚。”
奚月娘有些脸红,嚅嚅道:“本来是想等你回来的,可是一时没忍住,就睡着了。”
言莫询摸了摸奚月娘的额头,温度都正常,这才放心,道:“以后别等我这般晚了,要是想等,也到床上等,虽说现在天暖了,可是也要防着邪风入体呢。”
奚月娘点了点头,轻轻的笑了。
言莫询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知道跟你说了也是白说,我以后尽量早些回来吧。”
这段日子外头的事简直要把言莫询忙昏了,再加上言家那边的事,这次的货物比较多,依着金不换的意思就让他跟着,也把以前的关系疏通一遍,他倒是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奚月娘这边,他还有些不放心,想着等她的身子再好些,过个一年半载的再说。
而且他要是出门的话,自然不能放心奚月娘一个妇道人家守着一个宅院,必然要送回老宅那边,只言家那边现在闹的有些不像话,别说是把奚月娘放过去,就是过去呆个一天,两天的,言莫询都怕那些人把奚月娘给吃了。
奚月娘原本昨天晚上还想问问言莫询出远门的事呢,这会儿一听他的话,马上眉梢眼角和笑意都更浓了,道:“爷不出远门了吗?”
言莫询瞧着奚月娘一脸娇俏的模样,忍不住深吸了口气,道:“爷什么时候说要出远门了。”
奚月娘脸上一红,她也是听了胡娘子的话瞎猜的。
言莫询也是逗逗她,点着奚月娘的鼻子,小声道:“你在家,爷哪里也舍不得动弹,只怕路上饿了没人喂呢。”
奚月娘一下就听明白了言莫询话里的暗示,还有这家伙手上的动作比他说的话更来的迅速。
奚月娘连忙按住言莫询的手,小声道:“爷,天亮了!”
言莫询也是逗逗她,今天还有不少事做呢。
不过还是审道:“谁跟你说爷要出门的?”
府里的下人言莫询早就有交待,莫要在奚月娘跟前多嘴,让她多操心。
奚月娘自然不好说是胡娘子瞎猜的,自己也含糊道:“我是看爷这段日子忙的紧,再加上外面有些风言风语的,我想着爷没准不喜欢被人这般议论,所以趁着现在出去走走,顺便把生意做了也是好的。”
言莫询一下子就看透了奚月娘的小心思,止不住笑道:“你呀,天生就不是一个撒谎的料,是不是大胡子的媳妇跟你猜的。”
奚月娘吐了吐舌头,扯着言莫询的手臂道:“爷千万别问了,我难得跟胡娘子说得来,再说胡娘子也是一心为我好,并不是主动说的,只是话赶话,一时说走了嘴,这才吐了出来,当时胡娘子还劝我别瞎想来的。”
言莫询点了点头,知道胡娘子是个有分寸的人,不过还是对着奚月娘保证道:“月娘,在你的身体没有彻底恢复之前,我是不放心出门的,本来这次金不换是想让我跟着一块去的,不过我写了几封书信,还有这几年我在外头闯荡积下的人脉,也能用的上,即便我不出面,这些人一样不会为难了我的人。”
这点信心言莫询还是有的,江湖上的朋友与亲兄弟不同,更重意气,当然,言莫询也不会亏了朋友,适当性的诱饵还是会放两个的,在需要的时候,给予能力以及的帮助而不求回报,这样的行事方法,在江湖上不交道朋友都难。
柳家算计言家的事,要不是有柳大爷在背后帮着言莫询周旋,只怕这次柳家四爷还真就得了手了,当然,柳家大爷也不会看着柳家四爷真的拿下言家,占了南边这块地,与言莫询的合作也算得上是互惠互利的。
只是话虽这样说,可办起事来,得到实惠的却是言家自己,柳家这次可是下了大功夫了,连着岳家里应外和,那个岳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好在这会儿也被控制起来了。
言莫询眯着眼睛算计着,言家这次险些栽了个大跟头,他总要讨回些利息,岳家,这是不想要生意了。
夫妻两个起了床,一块用了早饭,言莫询也许是因为早上奚月娘那句出远门的话,难得的在家里多呆了一会,抱了儿子过来逗弄一番。
小家伙好像也有好长时间没跟亲爹一块玩了,这会儿整个人兴奋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用了,还伴随着咯咯的笑声,本来天气就热,这般玩闹下来,等奚月娘回神的时候,父子两个的衣服都有些汗湿。
奚月娘无奈的拿了两条干帕子,一手递给言莫询,见他接了,才抱着言文举擦了起来。
香妈妈在一旁伺候着,笑道:“现在天热的早,要不就给小少爷洗个澡吧。”
小孩子爱水,言文举一样也不例外,整个人到了水里,就跟那鱼儿一般,自由自在的,手脚特别的灵活,就连奚月娘瞧了都忍不住感叹几句,这才几个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