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言莫昭只打了个招呼,并没有深谈的意思。
言莫询也是点头应了一下,瞧了一眼言莫昭阴沉的面孔,想开口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二爷,六爷,六奶奶,老爷、夫人请几位主子进去。”一意守在廊下笑着回道。
言莫询打头,言莫昭与庄氏对看了一眼,跟了进去。
“爹,娘,不孝儿子给你们请安了。”
言莫询掀了袍角直接就跪了下去。
似乎人越上了年纪,越希望儿女双全,成日膝下围绕,大夫人以前并没觉得言莫询总在外面行走有什么想念的,担心也是一时的,只是岁数大了,到像是担心也多了一般。
未等开口便有些嘶哑,好在忍下了眼泪。
“快起来,地上凉,有话好好说。”
大老爷也点了点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言莫询起身道:“昨天晚上赶回来的。”
“咱上还顺利?”大老爷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的问着,可是声音里也透出了父亲的关心,毕竟按着计划早就该回来的。
“出了点意外,不过没有大碍。”言莫询并没有把路上的事都说出来,官府那边打点妥当了,中间又出了几个小毛贼,手段不入流,倒是让他们有些小损伤,不过无伤大雅。
大老爷上下扫了一眼言莫询,见他安好,也就放下心来,道:“行了,还没去你祖父院子里看过吧。”
言莫询点了点头,道:“是,儿子才进门,先给爹娘磕头,想来祖父这会儿也才起,一会跟着爹一块过去就好。”
“这么早过来,用饭了吗?”大夫人瞧着时辰,老太爷那边一般都是这边用过了饭再去请安。
言莫询笑了,道:“月娘说爹娘惦记我,早上我才醒就推着我来给爹娘请安,所以早饭也只能在爹娘这这用了。”
焦氏一听,眼里闪过满意,不过嘴上还是急道:“一心,一意,快去让厨房把早饭送来。”
说到这,又看向言莫昭与庄氏,道:“你们两个也在这边用?”
言莫昭与庄氏来之前都垫了一些,可这会儿也不自觉的点头道:“谢谢娘。”
焦氏眼里含笑道:“真是个傻孩子,自己娘,谢什么。”
一家人坐在一起和和乐乐的吃着早餐,大老爷就提到了双胞胎的事。
脸上也带了笑意,道:“你媳妇给你添了一对龙凤胎,我一见这一对孩子,就觉得这是喜兆。你呀,这趟保管能顺顺利利的。”
提起小儿女,言莫询也是一脸的满足,嘴角的笑似乎就没淡下去,道:“是啊,两孩子很可爱。”
大夫人猛然拍着额头,道:“两孩子还没起名字呢,你媳妇一个人在家可不容易,这次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陪陪你媳妇。”
大夫人现在对这个二媳妇是满意的不得了。
言莫询微微觉得诧异,似乎他不在家的日子,娘跟媳妇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变化,不过瞧着都是好的方向,言莫询也高兴,点头,道:“娘,放心吧。”
大老爷瞥了一眼言莫询,倒也没多说什么。
一家人用了饭,大老爷就起身带着言莫询和言莫昭去了老太爷的院子,路上,大老爷才道:“你还不知道吧,年前,你祖父把家给分了。”
言莫询一愣,“好端端的怎么分家了?”
大老爷摇了摇头,道:“你祖父做的决定,大家也没意见。”
微顿了一下,大老爷又道:“这座老宅,一分为二,你二叔一半,咱们家一半,免得宅院太大,人口又少,到时候显得孤单。”
言莫询点了点头,道:“这样挺好的,虽然分了家,两边走动还是一如既往的方便,再说又是从小到大住地方,感情自是不一样。”
言莫询也挺赞同的。
大老爷想了想,又道:“我把咱们家的田地和庄子留下了,我跟你娘养老用,等我跟你娘百年了,再分给你们兄弟。”
言莫询没接话,这些他并不惦记,再说他已经从这个家里分出去了,没想着再受什么。
大老爷接着道:“至于家里的产业,我打算都放到你手里去经营,到时候得了红利,你占一半,你六弟和雍儿各占两成半,你觉得呢?”
言莫询一愣,瞬间就回道:“爹,这不好,我都分过家了,这些东西我不要。”
言莫昭这个年本来就没过好,一直纠结着这件事情,即便是让他白得红利,他也觉得这是自己没本事的表现。
尤其今天早上见到春风满面的二哥回来了,心下更不是滋味。
可是这会儿听了言莫询的话,一下子就愣住了,送上门的馅饼还有往出推的,言莫昭忍不住在心理邪念道:“想不到二哥这么能装。”
言家的生意之大,就算是言莫询现在小有成就,难不成还能超过了,言莫昭始终就不信这个邪,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笑。
言莫询并不在意这些,眼角瞥见言莫昭的反应,也没什么表示,有的时候兄弟也是靠缘份,亲兄弟也未必有后结实的朋友肝胆相照。
这次要不是夏末替他挡了一刀,他就算是不死,可也不会全须全影的回来。
夏末当时却只是笑说,媳妇有命不能不从。
青芽临行之前除了嘱咐夏末照顾好自己这外,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护着二爷平安。
在那一刻,言莫询对奚月娘的娘家人是深深的感激着,蓝家送来的丫头,真心护主,即便舍了命去,也不含糊。
“行了,爹就是跟你说一声,你的本事,老太爷和爹都瞧见了,这些东西,放到爹手里,也不过是维持原样罢了,再说生意场上,风云莫测,只怕这个维持也不过是几年的时间,长江后浪推前浪,没准什么时候前浪就被拍在了沙滩上。”
大老爷难得的说了一个笑话,来缓解气氛,刚才六儿子的眼神也落入了他的眼里。
大老爷其实也理解言莫昭的心理,只是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担多大的差事,六儿子从来都是志大才疏,总觉得自己有通天的本事,可是把铺子放到他手里几间,这也好几年了,也没见闹出多大的动静,如今老太爷都看透了,自己再僵着也没什么意思。
言莫询到没想到大老爷会说这样的话,的确,生意场上从来没有固守这一说,只是在合适的时机作出合适的决定就能让生意再走一步,同样,风险与机遇并存,若是只想享受胜利的果实,而不想承担风险,那是不可能的。
“爹,修儿怎么办?”生意上,言莫询一向是快刀斩乱麻,不是一个拖拖沓沓的人。
“你看着办。”大老爷嘴角划过一个算计的弧度,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这也是为什么要把这些生意放到二儿子手里,而不放到六儿子手里的另一个原因。
二儿子不会不管兄弟情谊,六儿子与六儿媳妇太过能算计,只怕眼里除了自己还是自己。
言莫询无奈,明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可还得甘之如饴的接着。
在外面,就是雇个大掌柜的打理这么多生意,至少也得给人家三成的利,如今到他手里,也不过是个大掌柜的价码,二成半的利。
“从我那里出一半给修儿。”言莫询当着大老爷与言莫昭的面说了出来。
大老爷满意了,眼里的笑意,与心里的欣慰都让他此刻脚步变的轻快起来。
“那是你们叔侄的事,我老了,不管了。”
言莫询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前面的大老爷,自己的亲爹,这不是明恍恍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哭笑不得间跟上了大老爷的步伐进了老太爷的院子。
见礼过后,老太爷看着平安到家的言莫询,眼里也是闪过满意。
“顺利吗?”老太爷问起了同样的话。
言莫询点头道:“还算顺利。”
老太爷倒也不多问,想了想,道:“你媳妇是个好的。”
言莫询抿着嘴轻笑,倒也没多答。
老太爷想了想,道:“两孩子还没有名字呢,我们的意思都是让你来起,回去自己琢磨了,然后送过来。”
言莫询笑着应了,既然长辈都相让了,那他作为孩子的亲爹也该表现一把了。
没有陪着孩子出生,是他的遗憾,所以在起名字上一定要用些心思。
经过一个月艰苦卓绝的努力,言莫询总算是把自己一对儿女的名字起了出来,男孩叫做言文武,女孩叫做言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