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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因为吕娘子这样的作风,这条街上,除了当初的奚家,就是这吕家,基本上是什么消息也打探不出来。

齐婆子今儿之所以拦住吕乔,也是见吕乔一个人,想套套话,她可是听王大户家的婆子说了,这奚家的闺女要给吕秀才家的儿子做媳妇呢,齐婆子可不信这样的好事能落在奚家那闺女的头上,她可是想着给她自己的小孙女提这个事呢,她可是看上了吕家的二小子,一手的木匠活计,听说这吕家二小子的师傅还要给这小子单独开个铺子呢,就在这条街上原来奚家的屋子,齐婆子就想着自家的孙女比这小子正好小了二岁,与奚家那丫头倒是同岁,可是奚家那丫头,现在大伙可是传着那孩子带着霉运的,不然哪能这么小的就爹娘都没了,让谁说也说不过去不是。

所以齐婆子拦着吕乔就想问问,这吕家到底是打不打算留下这奚家的丫头,要是真想给自家儿子做媳妇,那是准备给哪个儿子做,如今这老二占了奚家的屋子,要是真给吕家老二做媳妇倒也说的过去,要是不是,吕家就不怕人家说看着人家爹娘没了,就霸占了人家的家产。

齐婆子看着吕家笑道:“秀才闺女,我听说个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着跟你娘打听打听,可是你娘也不是个常出门子的,我这老婆子腿脚也不好,这会正好就碰上了你,我就跟你说说?”

吕乔见齐婆子这么大岁数了还跟她有商有量的,一时有些好奇道:“你要问啥啊?”

齐婆子笑着道:“也没啥好问的,就是打听个事,我听说那奚家的丫头现在在你家住着?”

吕乔点了点头,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这条街上都知道了。

齐婆子笑眯着眼睛,从兜里拿出两块糖,递给吕乔道:“秀才闺女,哪,这个给你,这个可是我那儿子孝敬我的,连我孙女我都没舍得给,就是瞧着你喜欢,就给你留着了。”

吕乔一见,笑着道了谢,从齐婆子手里接过了粮块,放到了嘴里,咂巴两下嘴,笑道:“真甜,谢谢婆婆。”

齐婆子眯着眼睛道:“秀才闺女喜欢就好,婆婆也没啥好东西,就是稀罕你,你不嫌弃,婆婆就高兴。”

说到这,齐婆子引着吕乔道:“那奚家的闺女以前在家的时候婆婆可是听说那奚娘子和奚相公可是惯得紧呢,如今这到了你家,也不知道这孩子的脾气小了些没?”

吕娘子一提这个就气,自打奚月娘到了她家,她就没过过顺心的日子,在家的时候她也不敢抱怨,一抱怨她娘,她连着两个哥哥都要说她,就为这,她在家都要憋屈死了,好在这奚月娘也是个识趣的,知道搬到柴房去睡,至少她的房间里现在没有别人的踪影了。

看着吕乔那气鼓鼓的小脸蛋,齐婆子心理就高兴,看来这吕家的闺女可是不喜欢那奚家的孩子呢。

齐婆子又笑道:“秀才闺女,老婆子听说那奚家的闺女以后就常住你们家了。”

吕乔皱着眉道:“那有什么办法,我娘说了,奚家的姨姨去了,奚月娘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了。”说完还叹了口气。

齐婆子摸了摸吕乔的头,好笑道:“真是个好哄的孩子,你知道你娘说的是啥意思吗?”

吕乔一怔,道:“这还有啥意思,不就是说奚月娘出嫁前都得在我家住着了。”

齐婆子拍拍吕乔的脸蛋,道:“你这孩子想的可真是单纯,婆婆可是听说这奚家的闺女可是要在你家住一辈子的。”

吕乔一愣,连她都知道闺女迟早要出嫁的,她都不可能在家住一辈子,奚月娘哪能在她家住一辈子呢?

齐婆子看出吕乔眼里的疑问,笑道:“傻孩子,我可是听说了,你娘是打算让奚月娘给你做嫂子呢,你说说,这只有嫁出去的姑娘出门子,哪里有娶进来的媳妇还出门子的,这奚月娘自然要在你家住一辈子了。”

吕乔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齐婆子,张大了嘴巴道:“不可能,我娘才不会答应呢。”

齐婆子看着吕乔一脸意味不明的笑道:“哟,你才多大个小姑娘,哪里懂得这些,再说了,人家奚娘子好端端的咋就把闺女托给了你家,你们家两个哥哥可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般不明不白的就放到你们家,这少男少女的,你娘要是没有别的心思,哪能就这般留了下来,秀才闺女,老婆子吃的盐可是比你吃的饭都多喽,不信你就看着,这奚家的闺女到时候能不能给你当嫂子。”

齐婆子越是这样说,吕乔越生气,一口吐掉口里的糖冲着齐婆子喊道:“我才不信呢,你说谎,我回家去问问奚月娘去。”说完转身就跑掉了,留下齐婆子在身后喊道:“秀才闺女,你可别说是老婆子跟你说的,这搬弄是非的事,老婆子可是不干的。”

吕乔越想越气,这要是奚月娘成了自己的嫂子,别管是大哥还是二哥,还不得啥事都听她的,现在自己和奚月娘闹了矛盾,大哥和二哥都是向着她的时候多,要是以后真的嫁给了自己的哥哥,那自己在家里哪里还有地位可言,就连爹和娘也会更向着她,这样一想,吕乔心理更加急切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奚月娘面前向她要个保证。

所以当吕乔冲进自家院子,看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婆子正跟奚月娘说着进了这吕家,你可是掉进了福窝了,吕乔就觉得齐婆子跟她说的话都是真的,连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婆子都知道了这事,那就自己被蒙在骨里了,一时情绪就有些激动的冲着婆子喊了过去。

媒婆这会一瞧,哪里不知道这是吕秀才家正儿八经的闺女,忙笑着道:“呦,这就是那秀才闺女吧,啧啧,瞧瞧,到底是秀才家的闺女,就是比那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强,再瞅瞅这脸蛋,这身条,一瞧就是个体格好的,好孩子,等你将来大了,亲事大娘给包了。”

吕乔满脸的怒气,被这婆子这样一夸,立时就消散了不少,不过看着奚月娘的眼光还带着不善,对着婆子道:“你是哪里来的,找谁的?”

媒婆笑道:“秀才闺女,我是来找你娘的,这不你娘没在家,我就寻思着等她一会,我可是有好事跟你娘说呢!”

吕乔一听,不解道:“有啥好事,我都没见过你,一看就不是跟我们家相熟的,我娘去了王大户家,一时半会的回不来,你要是有啥急事就跟我说,到时候我跟我娘说。”一边说着一边在院子里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派头,倒是把奚月娘比了下去。

奚月娘满不在意的起了身,冲着媒婆道:“大娘慢坐,我还有些活要做,就不陪大娘了。”说完奚月娘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吕乔这会好奇的看着媒婆道:“大娘是做什么的,好端端的找我娘有什么事?”

媒婆捂着嘴笑道:“秀才闺女倒是好打听的,不过与你说了也无妨,我可是来给你哥说亲事的,咱们镇上顶好的闺女,就等着你娘点头了。”

按说这样的事没有跟着闺女说的道理,可是吕乔现在对她哥哥的亲事高度的关注,只要这人不是奚月娘,她觉得她都能接受,忙一脸好奇的看着媒婆道:“给我哥说亲事,是谁家的闺女?”

媒婆一听,摇了摇头道:“秀才闺女,这事大娘可不能跟你说,人家倒是相中了你哥,可还不知道你娘的态度呢,你娘要是同意还罢了,要是不同意,到时候你再把这事无意间的说出去,人家闺女的名声不就坏了吗。”

吕乔一听撅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问问是谁家的吗,到时候进了我家的门,还不是要在一个屋檐下相处。”

媒婆却是笑道:“秀才闺女年纪还小,这里面的事啊,你不懂,等你娘回来,这事要是真成了,大娘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这可是个好孩子。”

媒婆这边的话音刚落,吕娘子正好迈进了家门,见院里坐着一个眼生的婆子,纳闷道:“乔儿,这是谁啊?”

吕乔忙起身回道:“娘,这大娘说是找你的。”

媒婆也笑着站了起来,道:“哟,这就是秀才娘子吧,我姓方,咱们奉桥镇都叫我一声方媒婆,今儿可是来给秀才娘子道喜的。”

吕娘子一听笑道:“嫂子倒是头次来家里,不知道咱们家有什么喜事劳烦嫂子跑这一趟?”吕娘一听是媒婆,心理大概有些数,自家的两个儿子也差不多到了议亲的年纪,老二还能挺两年,老大现在十四岁了,这时候议亲,等到来年或是后年成亲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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