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或许对于其他妃嫔来说,是暗无天日的生活,看不到再受宠的希望。
枫绯却是毫不担忧,原本夏蝉起初也是担忧不已,随着三五不时林宝送来的东西,夏蝉跟着枫绯悠闲起来。
枫绯每日睡到自然醒,看看杂书做做小运动,便是同郭丰豪通通书信,关注着交待给郭丰豪的事,偶尔提一些意见。
三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连着大小年太后都没有松口让枫绯出去,铁了心让皇后好趁着此机会怀上龙种。
孤月皓冽毕竟是男人,标准的古代男人,还是个最尊贵最有权力的男人,虽说对于****上对像不是枫绯让他提不起多大兴趣,可生理上偶尔也是有需要的。
尽管当时得知枫绯被禁足的消息时,暗下过心思,也随时着时间淡了下来,在孤月皓冽看来男人会钟情于一个女人,但绝不会专情于一个女人,更不会只要一个女人。
在太后的大力帮助,皇后放下矜持的情况下,皇后拔得头筹,终于在怀上了龙种。
这天大的消息就连在禁足的枫绯连同院里的几个侍婢都知晓了,枫绯得知此消息时,只是面无表情的斜了斜她性感红艳的嘴角。
普天欢庆的消息,对于顾嫔却不一定是好消息,对于枫绯更不是一个好消息。
在枫绯被太后解禁后三日,孤月皓冽被南边两州地震政务绊住的同时,顾嫔怀足了七月的身子无故出现中毒迹象,口出白沫,命悬一息。
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聚在春露宫,却是束手无策。
皇后因有孕被太后拘在凤月宫,亲自前来指挥。
枫绯早在太后前来时,便不顾众人的反对,进到内室察看顾嫔的情况。
原本明艳动人的顾嫔,此时头发被汗湿透,脸色灰青双眼几近无焦距。
哪怕不懂医术的枫绯亦是看明白,顾嫔已无救。
哪怕给她饮下自己再多能解毒的血,也是无事于补。
服侍顾嫔的几个侍婢,围在顾嫔的榻边哭喊成一团。
枫绯将视线落在顾嫔高高鼓起的肚子上,专注的注视片刻,陟然地高声叱喝道:“都给我闭嘴,谁要再敢哭一声,立刻拖出去杖打八十大板。”
八十大板足会要了一个普通男人的命。
喧闹乱作一团的内室,瞬时一静,众人齐齐看向枫绯。
枫绯提步靠近顾嫔,原本围着顾嫔的侍婢们连忙让开。
看着只剩一丝气息,却努力维持着双手护着肚子姿势的顾嫔,枫绯忍住酸意,用力了眨了眨湿红的眼。
枫绯倾身贴近顾嫔,左手拉过顾嫔的手,右手抚在尚有轻微动静的圆大肚子上,清晰而坚定一字一句咬得特别缓慢有力的道:“顾嫔,我是枫绯,我知道你能听见,现在我要让人剖开你的肚子取出孩子,你可能会比此时要痛苦十倍百倍,在强烈的疼痛中死去,但这却是孩子唯一能活着出来的方法。”
随着这话一出,惊得直抽冷气打着颤的呼吸声似乎都变得诡异。
人人看厉鬼般的惊恐胆惧的眼,连看枫绯的勇气都丧失了。
人人都想逃出去,却只能感受到自己腿肚子在一抽一惊中颤个不停,软到无法挪动半分。
枫绯如索魂的声音还要空气中传来,“相信你此时仍能感觉到孩子在你肚中苦苦挣扎,请你相信我,我会用尽所有力量保护好他的,让他平安长大成材。”
众人随着枫绯的话,看向顾嫔高高鼓起的肚子,才发现那里最顶端突起的地方,正缓慢的向下移动。
想必是孩子也跟着受了折磨,想出生了。
拉着顾嫔的手心,突然的感觉到一阵用力,像是回应枫绯的话。
枫绯转头吩咐一直静静跟在她身后的夏蝉,“把接生婆拉过来。”
转头的枫绯并没有看见脸色灰青发白,尤如死人的顾嫔露出一抹比厉鬼更惊骇的笑。
可瞧见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那是感激放心的笑。
虽然让人惊吓,却也让人感受到强烈的母爱。
接生婆从未做过这种事,双手抖动不停,却在枫绯一句“若是伤了孩子半分,让你九族陪葬。”的话中稳定下来。
没人敢看接生婆的动作。
枫绯亦是胆惧的,那是活生生划开人肚子,可她不得不看,孩子还在里面呢,一个母亲拼着最后的一口气也想要保护的孩子。
也许是因为枫绯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接生婆的动作上,全部精神都在希望不要伤到孩子上,她竟是没有吐也没有害怕到晕倒。
“枫贵人,是皇子。”接生婆把孩子递到枫绯眼前。
枫绯小心接过带着粘液全身发乌的孩子,她立刻用左手环抱住孩子,举起自己的右手用力在手腕内侧血脉上咬出一条血口。
鲜红的血液宛如赤红的小蛇游动起来。
接生婆一屁股坐到地上,看这孩子的样十足十跟着母体中毒了,因着母体吸收了绝大多数的毒,孩子中毒要浅得多,但也绝不是一个小婴儿能承受的。
枫贵人疯了,刚才自己竟是听了疯子的话,这下自己的九族定是活不下来了。
捞出孩子口中的浊液,枫绯把咬破的血脉口对准孩子的乌青的嘴。
孩子本能的吸吮起来。
众人再次被枫绯的举动惊吓住。
枫贵人是不是受什么刺激,疯掉了。
唯有夏蝉关注着自己主子,因为随着孩子吸吮的时间,枫绯的脸色越来越白。
虽然不明白枫绯在做什么,但夏蝉知道自家主子不做多余的事,如此喂孩子血总有必要的原因的。
夏蝉扶住枫绯,托着孩子,担忧的道:“主子,差不多。”
枫绯额头冒着冷汗,胸口一阵阵的心悸发慌,枫绯很清楚这是孩子吸吮过猛,失血过快过量造成的。
看着孩子脸上的乌色渐渐褪去,枫绯放下一颗心,正要点头之际,内室门口传来一声怒喝。
“枫贵人,你疯了,你要干什么!你莫不是要害死哀家的皇长孙。”
太后站在内室门口,双目怒视着枫绯。
太后身边的两个老嬷嬷随及冲了进来,一个抢过孩子,一个擒住枫绯。
枫绯看了眼太后,扯了扯嘴角,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这下倒成了她的皇长孙了。
这么关心自己的皇长孙,怎么连这个内室的门也不敢进。
这个关心连个忌讳都不敢破,又能有多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