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父夺位的事,在哪朝哪代中都是震惊的,更是整个王朝的丑闻。
对外牵强的称幸得先皇灵神庇佑,前太子平安归来既时继承大位。
在孤月皓冽登位,大忙于接手朝中诸多事宜时,半个月后传出三皇子孤月皓清出家为僧,其生母先失了丈夫,后失了儿子,觉生无可念,自缢身亡。
从头到尾,朝臣私下时也无人敢议此事,更无人提及三皇子孤月皓清。
有的朝臣家眷一时好奇多嘴问一声,三皇子可是眼见无缘皇位才出的家,被自家丈夫大骂不可妄议天家之事后,便心知这事是忌讳,从此再不敢提及半字。
不同于惶惶过后终是放下心的朝臣,已被孤月皓冽告知从此以本名本家立身的夜姬,住回枫府,那个她最为陌生的地方,听着被枫锦儒安排在她身边的一众丫鬟婢仆唤着大小姐。
至此,夜姬重新做回了这身子的本名,枫绯,枫右丞相府的尊贵嫡出大小姐。
一个从前就对外宣称,先天体弱多病,无法出宴任何宴席的娇弱之人。
(从这后,写到夜姬时都写枫绯。)
枫绯如何不知道孤月皓冽的算盘。
他无非便是要借枫右丞相的高贵府门,把自己弄到他的**中去。
枫锦儒无视着平日里最为宠爱的枫府二小姐枫彤,对枫绯表现出标准的慈父样。
枫彤再次见到枫绯时,骇得脸色发白,颤个不停。
两人自来不合,看不对眼。
不论枫锦儒还是枫绯,都认为是枫二小姐是对枫绯回枫府享受最高待遇气的。
只有枫彤自己知道,她那时的心情。
惊涛骇浪过后是翻天覆地的害怕。
害怕枫绯知晓,害她差点死于山谷,死于流荒州的人是自己。
但见过枫绯面无表情的与自己对视后,枫彤暗骂自己胆小了一回。那枫绯定是不知这些事的,若真她是厉害聪明之人,又怎会一二再再二三的让自己得手。
她到是命大,这样都整不死她。
枫绯与自己,只能活一个。
懒懒躺在美人榻上的枫绯可不知道枫彤的想法,只是愣愣的望着窗外天空慢慢飘下的细小雪花出神。
都城的冬季寒风刺骨,风吹到脸上似绵软的细针扎入皮肤,叫人极不舒服。
一小丫鬟轻手轻脚的撩了夹棉帘子,提着少许炭火入内,瞧见枫绯直直的看过来,并拢了拢了她身上披着的厚厚毛裘衣,吓得直哆嗦,颤颤微微的跪到枫绯面前求道:“小姐,奴婢不知道小姐在门边,求小姐饶过奴婢,奴婢下次不敢了。”
这话说得语无伦次,惧怕之意却是那么明显。
她有那么可怕么?
枫绯忍不住蹙眉,只是仔细的瞧着那婢女,寻思着她从何处惧怕自己的原由。
见那婢女哆哆嗦嗦说不出多余的话,甚至不敢抬头看自己一眼,枫绯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
婢女眼角余光瞟到枫绯的手势,脸色一阵灰白。
从始自终立在枫绯身后的婢女秋叶小声道:“小姐是让你做完事就下去,还不快快谢过小姐。”
那婢女本属二等,不如枫右丞相拔到枫绯身边的一等婢女秋叶,秋叶从枫绯再次回到丞相后,一直贴身服侍着,自是了解枫绯多一些,见秋叶如此这般说来,小心翼翼的飞快瞧了眼枫绯的脸色,连忙磕头谢恩,快速的加完炭火退了下去。
从头到尾,枫绯没有说一句话,一直懒懒的裹着毛裘大衣躺着,好似对什么事物都不感兴趣。
秋叶小心的打量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枫绯,眼见枫绯身子细微的动了一下,快速的收回目光,直直的站着不敢再动。
从枫家不受待见的名义上大小姐,再到如今被枫家当家人枫锦儒小心讨好的捧着的枫大小姐,秋叶作为家生子,终始她不见有多聪明,可也知道如今的枫绯绝非昔日的枫绯。
从前枫绯单独住在枫府最偏破的小院里,几乎是如人隔绝,府里的人都知晓她性子孤僻又愚笨,府中的粗使婆子也能对她踩上一脚。
可现如今,慵懒风情无尽,妖艳绝媚躺在榻上小酣,叫人如何也联想不到一起。
唯一不变的是,她的话很少,几乎不搭理人,也不正眼瞧谁。可秋叶就是能感觉到,偶尔枫绯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人双腿发颤。
那种默不作声,直直打量的目光让人心慌。
除了每日对大老爷巨无细遗的回禀枫绯每日做的事,秋叶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枫绯的事。尽管二小姐来找自己几次,都被自己推委过去了。
闭目沉思的枫绯可没时间去寻思这小小婢女的想法,她沉静在郭丰豪的事里。
她让孤月皓冽派人给郭丰豪带了一封书信,细细的写了三四件事。
一是自己同孤月皓冽在一起,让他不用担心自己。
二是让郭丰豪趁流荒州对太子孤月皓冽登位后的恐慌做一番利用,孤月皓冽并不会对流荒州如何,他初登大位哪里会轻易动兵,忙着接手朝中政务都无暇分身。他没有多余精力也不会动流荒州。所以枫绯让郭丰豪先是安抚众人,分析目前局势给众人,让郭丰豪做为领头人,把流荒州的三教九流势利拧成一股麻,为已所用。
三是叮嘱他把破潮帮发扬光大,把之前她定下的计划一一完成。算师的培训,多方面挖掘沦落街头的潜力能人,让夏荷等人操办酒楼大搞特色菜品的事,最重要的把烟草的主要货源控制在手等诸事。一个帮派想壮大,离不了多方面的人才和财力。
最后让郭丰豪派人去寻找鸽子这新物种,并苦思带猜想信鸽的培养方法,写了几条建议,让他着手去办。
枫绯是在同孤月皓冽回都城的途中,不断见他同下属传达信息时,都是快马传递,她才突然悟道这个时代没有信鸽。
要是有了信鸽,传递信息就方便快捷了许多,更能为破潮帮获得大利。
写不知郭丰豪办得如何了,身体如何了,他还只是个孩子,而自己不得不把这诸多事务交到他手中,让他去操心打理,枫绯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让她懒懒的做什么也提不起劲,身边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真的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