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出现在门外的艾尔文,托比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今天不是有任务吗?”
“提前结束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瞧着艾尔文脸上的笑容,托比怎么看怎么觉得假,即使双方已经相识了这么久,他仍然很讨厌对方这副模样,
“我看有任务只是借口,交朋友才是真的吧!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不知今天是哪位贵族小姐邀请的你啊?”
“呵呵,你的眼光还是一样的敏锐。”
轻笑了一声,艾尔文并没有理会托比的问题。
双方在这个庄园里一起住了这么久,早就已经非常的熟悉了。相比起相貌普通的托比,艾尔文完全可以称得上英俊。两人虽然都是出身于平民家庭,但生活环境却全然不同。托比的父亲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农夫,而艾尔文的父亲则是一个富裕的布匹商人。
不一样的家境状况使两人的性格也十分的迥异。
托比习惯简朴,艾尔文则喜欢奢华。
在被老伊凡接纳之后,两人的行事风格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因此托比与艾尔文相处的一直不怎么好,即使两人始终是同伴关系。
而对托比的嘲讽,艾尔文早就习惯了。
所以在随意的应付了对方几句后,他很快就转过身,重新看向了屋内的科林斯。
对这个同样平民出身的学徒,艾尔文其实很是好奇。
“你叫科林斯是吧,我刚刚才从外面回来,听说伊凡大人已经接纳了你,恭喜啊!这样我就又有一名新的施法者同伴了。”
说到这里,艾尔文忽然指了指自己,然后笑着道,
“其实今天应该轮到我接待客人的,没想到因为有事意外与你错过了。不过没关系,我们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长,会慢慢互相了解的。伊凡大人不善交际,原本也只有我们两名学徒。虽然议会中的地位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但平时做事总有一些不便。现在多了你一个人,明显是好事,值得庆贺。”
“多谢!”
“哦,对了,我还要向你道歉一下。刚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我那个侍从丹尼尔在初次遇到你的时候,态度很是无礼。也许是我平时对他太过放纵了,我回去之后会好好给他一个教训的。伊凡大人的学派内只有我们三名学徒,理应互相团结才对。”
“哼!”
听到艾尔文最后的呼吁,托比顿时忍不住朝他瞥了一眼,一副“你也好意思说”的模样。
而瞧见这样的情景,即使有些弄不清状况的科林斯也看得出来,托比与艾尔文两人明显有些互相看不对眼。
回想起不久前的事情,他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当时托比对艾尔文的问题避而不谈。
不过正如艾尔文刚才说到那样,同为老伊凡仅有的几名学徒,总这样矛盾重重也有些不像话。
出于利益一致的立场,即使有争执也不该随意表现出来。
想到这里,科林斯刚要出声缓和一下气氛,但艾尔文却耸了耸肩,率先开了口。
“抱歉让你看了笑话,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复杂。不过只是小问题而已,不用太过在意。”
艾尔文语气平淡,一点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能够被伊凡大人所认可,说明你的天赋不低,而既然我们已经是同伴了,这同样值得庆祝。阿普拉城已经很久没有增加新的魔法学徒了,最近你还是第一个。虽然现在你的实力还不算太强,但还没人敢于随意轻视施法者。怎么样,要不要为你举办一场庆贺的宴会?”
“啊,还是不必了。”
“没关系的,想要就说出来,这种事没你想的那样麻烦。我对城里的那些贵族比较熟悉,他们几乎天天举办各种大小宴会,有时连理由都没有。现在只要你表明自己施法者的身份,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主动过来帮忙。并且如果你有兴趣的话,那些贵族小姐可是非常的喜欢魔法学徒,你一定会不虚此行的。”
提到最后这一点,艾尔文笑意盎然,显然早已食髓知味。
结合不久前托比那声质问,科林斯不难猜测,艾尔文今天早些时候之所以不在庄园中,八成是和某位他熟悉的贵族小姐约会去了。
而对艾尔文如此明目张胆的诱惑,托比首先做出了反应。
“不要乱出主意!科林斯年纪不大,不了解那些贵族们的目的,可你经验丰富,明显知道他们的打算是什么。”
瞪了艾尔文一眼后,托比转头对科林斯解释道,
“对那些贵族来说,他们最看重的东西除了金钱与权势,剩下唯一需要关心的就是家族的传承。在这些人眼里,施法者天赋优秀,其血统必然同样十分的珍贵。为了使家族后代也出现强大的施法者,他们会尝试一切可能来达到这一目的。只要你出现,不仅是贵族小姐,那些贵妇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不是很好嘛,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当然不好,也就你喜欢这种事情。那些女人有的是完全自愿,有的却是家族长辈强迫来的。站在那种宴会里面,所有人看你都像一块肥肉,有什么意思。施法者就不应该与普通人太过亲近,难不成你想几年之后,阿普拉城里到处都是你的子嗣吗?”
“哎,最后这一点恐怕是不可能了!”
艾尔文的情绪刚刚还很高涨,但是在托比提到后代的问题后,他的语气突然低沉了下来,
“难道你忘了,我们在成为施法者之后,寿命会慢慢提升,而生育能力则会随之迅速下降的。”
“哼,我当然记得。”
“那你还不早做准备,我们现在只是魔法学徒,机会还是很大的。而等到成了正式法师,那一定会更加的艰难。我觉得传言中说的很对,随着我们实力的增强,我们的血统也会跟着被净化提升,寿命增加就是证据。无论怎么说,你也不想让家族的传承断绝吧!”
提到自己的传承问题,艾尔文的语气顿时郑重了许多。
不过也许平时积攒的成见太多,托比再次冷哼了一声,对艾尔文的歪理完全不屑一顾:
“有时间担心后代的问题,不如等到你成了正式法师再说!”
显然,托比从没考虑过这件事。
而瞧见这种情况,科林斯撇了撇嘴角,也不知这两人的矛盾对他是好是坏。
相比起对方的争执,他对艾尔文最后的辩解倒是很感兴趣。
随着实力的提升,施法者的生育能力会跟着慢慢降低,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而瞧托比完全没有否认,那艾尔文提到的问题应该就是真的了。
想到那种意外的可能,科林斯顿时稍稍担心了一下。
而此时艾尔文感慨了几声后,回过神来,他重新看向科林斯,再次出声邀请道:
“只是一场宴会而已,不麻烦的。如果你喜欢,傍晚之前就可以准备完毕,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
“算了,宴会不麻烦,有麻烦的是我。”
“怎么会,你有什么麻烦?你……哦,我想起来了。”
在科林斯第二次干脆的拒绝了他的提议后,艾尔文略一思考,顿时明白了过来,
“是弗兰克,是那个1级学徒。我差一点给忘了,你来阿普拉城之前就已经是一名施法者,而且还当街击杀了弗兰克。如果举办宴会的话,不仅布拉德男爵要抗议,而且费迪南法师哪方面也会不高兴的。看起来,你果然有麻烦,而且还不小。”
“是啊,伊凡大人要我低调一些,最近我不打算离开庄园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提起科林斯以前的事情,艾尔文忽然有了兴趣,
“说起来,弗兰克的实力也算不弱了,你能击败他,看来你的天赋果然不低。”
“侥幸而已。”
“听说你也被烧伤了,是左臂吧?伤势严重吗?”
“是的,没太大的问题,现在只是有些活动不便,没影响到魔法符文的使用。”
“符文?也在你受伤的手臂上吗?”
听到科林斯最后那句解释,艾尔文的表情很是惊讶,连声音都突然变高了起来。
而瞧着对方忽然变得有些紧张的模样,科林斯实在有些猜不到原因:
“是的,你们的符文不也都在手上吗?”
“那可真是太险了。”
艾尔文语气真诚,明显也在释放他的善意,
“你也许不清楚,对附着在人体上的符文,物理伤害一般无效,但魔法伤害却可能破坏符文的结构,进而引起魔力崩溃的。另外,有一点你可能误会了,符文的位置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你看到的符文之所以都在手上,那只是为了展示方便。事实上,我们可以把魔法符文转移到任何位置,随时都可以移动。”
“随时都可以移动?”
“当然,魔法符文只是根源力量的标记,是无形的。我们又不是没意识的魔化物品,要想更改符文的位置,尝试用精神力移动它就可以了。”
“原来还能这样做。”
听完艾尔文简单的解释,科林斯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精神力虽然无法像魔力那样具现化,但使用得久了,科林斯对这一无形能量也十分的熟悉。
就像在心中对随身携带的辅助系统下命令一般,精神力也就是他所思所想的意念。
看不见,却可以感觉的到。
而接下来按照艾尔文所说的那样,科林斯将两手合在一起,然后慢慢通过精神力感知的同时,他随即在心中命令符文进行转移。而仅仅片刻后,科林斯轻轻分开双手,只见他的左手一片空白,而右手的手背之上果然出现他那枚熟悉的魔法符文。
“确实可以转移。”
看到结果不出预料,科林斯随即试探着发动符文,然后发现一切正常,没有丝毫问题。
而带着这份愉悦的心情,他重新审视艾尔文。
这时科林斯觉得,对方虽然表现出了不少的小问题,但还不至于令人讨厌。可托比对其成见颇深,显然也不是无事生非。
想到这里,他发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