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先给远方的伤口做了消毒又上了烫伤药,从头到尾陈以定都坐在旁边看着,她的手一直攥着拳头因为用力青筋都看的清楚。接着医生又给她肿了的脚踝抹上药酒,好在只是扭伤!
“怎么弄的两只脚都成这样了?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行动!”医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她,还恨铁不成钢的说“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晓得照顾自己,烫的这么严重会留疤的!”
远方低头沉默了一会说:“不小心就给烫着了,原本想自己撑着去医院,下楼的时候又给扭着了!她随意的一扭头一眼瞟到坐在一旁的陈以定,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然后立马把眼光瞟向别处。却还能感觉到他灼人的目光,便想找话题掩饰尴尬于是就问医生
“那有什么东西要忌口的吗?”
“辛辣的,和冰的东西都不能吃,左脚也不能沾水!药每天涂一次,右脚也要每天抹褐色的这瓶!大概一个星期过来复查一次!”
“嗯,好的,谢谢医生!”
“走吧!”陈以定一下子抱起远方,她自然的伸手勾住陈以定的脖子,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到格外的安定!
“去我那吧,你没人照顾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我……”
“放心吧,你的话我都记得,朋友嘛,帮个忙理所当然的!”
看他说的大大方方自己也再扭扭捏捏,反倒显得她小气,索性就答应了他!
一路都是陈以定抱着她,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在她耳边咚咚回响,还有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红酒香在鼻腔萦绕,远方突然感觉很舒心,就像少年时父亲的怀抱般平稳而安定!于是就这么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杜姨一开门看到抱着个女人的陈以定张口想问
“少……”
还没开口就被陈以定一个噤声的手势挡了回去,回到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把远方放到床上然后捻好被角,走到窗户边拉上窗帘,就顺势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然后点了一支烟,只是夹在手指尖没有抽,这是陈以定多少年的习惯,思考问题的时候总要点上一支烟让它在指间慢慢燃成灰烬,可是今晚的陈以定似乎有些烦躁,一根接一根的抽,咳得肺都疼了也没放过自己,烟雾弥漫的房间只有一盏壁灯亮着,他看着熟睡的远方在昏暗的灯光下砸吧嘴似乎睡得很香,然后轻声叹了口气转身碾灭了手上的烟,走出房间。
一夜好梦,早上醒来已经快十点了,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跟陈姐请假!就立马坐起来,看到月白色的床头柜上放着自己的手机,下面压着一张字条,远方把字条和手机都够了过来,
凌厉遒劲的字体:有杜姨照顾你,有事情喊她,帮你请了假,手机已经充满电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以定式的口气,简洁明了,又不容拒绝。
这么一个心细如发又事业有成的优秀男人几乎没有半点缺点,怎么会看上我呢?
她不知道,上帝是孤独的,总要找些乐子喂养寂寥是,于是观赏世人的千姿百态,便成了辽以可慰的乐趣之一!他总是拿命运做绳编织形形色色的巨网,网住那些差之千里的人们,观赏其挣扎抗拒的表演!
一夜过去右脚已经不怎么肿了,倒是嗓子有点疼,不知道是感冒还是怎么回事,干咳了两声突然看到不远处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
其实她不爱欠人人情,因为要还的时候抽筋扒皮都不够用的。那么眼前这么大份情,她该怎么还呢?正琢磨这事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
“季小姐,我估摸着你也差不多该醒了,所以就上来看看怕你一会醒了之后找不到人帮忙”
“你是杜姨吧?你好,叫我远方就好啦,我想起来洗漱一下,能帮个忙吗?”说完便撑着腰下床。
杜姨连忙上前去扶住她,远方很瘦,身子也尽量不靠在她身上,所以也不觉得重,让她反倒觉得这个姑娘对谁都客气的紧。
陈以定一天都心神不宁,先是把桌上的书本当成烟灰缸烫了一块大洞,接着又把一份重要文件当成废纸给粉了。连在一旁的小秘书都看出不对劲了,怯生生的问:
“陈总,您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我去给您冲杯咖啡提提神。”
他摆摆手“不用了,你先出去吧”等到小秘书出去关好门他在重重的陷到沙发上,揉了揉眼睛闭目养神起来,眯了一会功夫,他突然起身拿起外套就出去了。
行动不便真是要命,连上个厕所都得让人帮忙,所以她尽量少进食少喝水。一整天都坐在沙发上窝着,拿着遥控器把所有的台都顺一遍又顺回来,再顺到第七遍的时候陈以定终于回来了。或许是有人回来了,空落落的大房子瞬间有了点人气,一整天都没怎么跟人说话的远方像见到救星一样欢迎他的归来。
“陈以定,你终于回来了”
陈以定一进门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看到远方抬着下巴双眼期许的望着他,有一点点委屈还有点无助像只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狗。瞬间,他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然后一边拖鞋一边问远方
“今天怎么样,脚伤还疼吗?”说完便走到远方跟前蹲了下来,仔细的打量一番。
远方伸手去遮,奈何一巴掌打到烫伤的左脚上,瞬间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还准备伸手去碰,被陈以定一把抓住了
“还想不想好了,下这么重狠手,是不是我家太舒服了,不想走了?”
她疼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摇头,陈以定笑笑表示了然,然后低下头把脸凑到远方的脚边,轻轻的用如丝般的气体抚慰着她的脚:
“有人告诉我,疼的时候吹吹就没事了”
“好远方,不哭了啊,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哪里像叱咤风云的陈总,要是手下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非得吓得嘴巴都合不上。
远方觉得熟悉,可是眼前分明是陈以定冷如冰霜的脸,为什么她觉得那么像阿楚呢?她摇了摇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制止道:“没事了,不疼了,真的,你肯定饿了吧,杜姨煮了一大桌的饭菜,趁还热快去吃吧,对了,我看她好像有急事就让她回去了。”
陈以定松开手站了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餐桌:“嗯!”很丰盛的一桌菜,然后又问她:“你呢?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但是她的肚子很不配合的来了一声极其有力的抗议声“咕噜!”在空旷的客厅听的格外清楚。
“你确实你吃过了?”陈以定噗嗤一笑
远方尴尬的摸着肚子说“…嗯,吃了一些东西,但是没怎么饱……我怕一会上厕所要麻烦你”
“我可不怕麻烦,况且这么一大桌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最也是浪费”说完便要过来抱远方,远方向后一缩摆摆手说:“不用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他一耸肩一挑眉表示ok然后扶着远方坐到餐桌前,其实杜姨手艺相当不错,所以她当时只吃一点点饭,勉强填饱肚子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菜色丰富,四素三荤还有一个汤,菜的卖相也是相当好,过了半个小时也还没变样,味道反而更加鲜美。
吃完饭两人心情愉悦的坐了一会,远方耐不住无聊就跟陈以定闲聊起来,从好友方禾子,说到学校门口小卖部家的小姑娘,再到办公室里认识不到几天的姐妹。把一群人夸的天花乱坠上天下地绝无仅有,最重要的是,这几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单身!整个过程她都紧紧的盯着陈以定,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但陈以定始终淡淡的,也不点破她看似无意的闲聊。
陈以定突然起身朝远方走了过来,将她身边的的椅子拨开,弯下腰来,远方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眼底的怒意,在她暗自以为糟糕的捂住脑袋的时候,耳边传来笑意十足的调侃声
“小丫头,现在知道怕了啊!哈哈·····”
抬头一看陈以定笑的十分开怀,眉梢都带着笑意,连着胸腔都跟着震动的上下起伏。然后伸出手去扶她
“好了,不早了,去洗漱一下早点休息,给你买了新的换洗衣物,还有洗浴用具,不过医生叮嘱过伤口还不能沾水,所以这几天都不能洗澡”
陈以定在卫生间门还没关上前说;“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