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什么?!”
听闻自匈奴单于传下的口谕,两声让人听起来清新悦耳的天籁之音几乎同时突兀地在椭圆形的辕门两侧响起。
片刻之后,伴随着马蹄的急促踢踏声,一队人马出现在辕门正前方,当前一骑竟是一员英姿飒爽的女将,唇红齿白,双目晶晶,犹如月射寒江;挺梁翘鼻,双颊融融,宛若霞印澄塘,一弯柳月眉衬得其红嘟嘟的俏脸蛋儿千娇百媚,一双纤纤玉手正挽缰持鞭,白皙的肌肤当真是冰玉为骨,秋水为神,与其身披的大红甲氅辉映耀目,荡起一片勾魂涟漪。
“这位,应该就是我那美丽的未来嫂嫂,名扬草原的拓跋部长公主吧?”红氅女将不经意间扬起她那小巧的下巴策马走过来,笑靥如花。
一袭素衣胜雪,清丽高雅傲立门前的拓跋雪转过身去,听到对方的话她秀眉微蹙,眼神淡然的看着远处向自己走近的红衣女子,继而轻扶在左腰间的手不动声色的抽出,脸带嫣然的迎上前去,遮在裙袍间的腰部微不可查的显露出一个柄端的形状。
相隔还有五六米的距离,红衣女子突然纤手轻按马鞍,一蹬自己的小红靴,一个漂亮的腾空后稳稳落在了拓跋雪的面前,还没等拓跋雪开口,她便上前一把自然而然的挽住拓跋雪的胳膊,笑眼眯眯亲热的贴紧上来:“既然还未大婚,我便叫你姐姐吧!”
看着眼前这个活泼热情的女孩儿,拓跋雪自内心里生不出一丝敌意,便朱唇轻翘着轻轻拍了拍对方挽住自己的手臂,“妹妹,你是……”
“我是艾丽卓玛!”红衣女子看起来很享受拓跋雪对她的善意温柔,俏丽的大眼睛几乎眯成了月牙儿。
听得这个美丽的名字,拓跋雪心里则刹那间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年轻女孩儿敢在掌管匈奴数十万控弦之士的中枢大本营前如此洒脱,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匈奴公主,现任匈奴单于刘渊的表舅——屠各南王兀戎哈汗王的爱女艾丽卓玛。
艾丽卓玛挽着拓跋雪有说有笑的向辕门处走去,一个威严勇武的持戟武士在她们走近时下意识的踏前一步,似乎是想履行下自己的职责,谁知还没等他说话,一条马鞭便猛地“啪”一下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被打蒙了的武士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待他刚清醒后勃然大怒的便想上前时突然浑身上下一阵冰寒抽紧,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周围那些目睹了刚才一幕的卫兵甚至于头目们都无人有任何表现,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来没有发生,他额头上的汗瞬间便从汗毛孔里冒了出来,刚想迈出去的右腿也猛地停在了半空中,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因为战功被新近提拔到单于亲卫营来的,似乎有些事情那些头目们没给自己说过。
果不其然,“啪”的又一声响,倒霉的新晋匈奴卫兵另一边脸上也突然传来刺骨的剧痛,不过这一下,让他一颗浮在半空中的心却安然落地了,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惹了不该惹的人,挨两鞭子长点记性挺值,多亏没碰上个脾气更差的,否则可能直接被“咔嚓”了。
“哼!”冷眼斜视了一下血流不止却满面贱笑的卫兵,匈奴公主艾丽卓玛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继续扭头俏皮笑着和旁边的拓跋雪聊天,她不知道,身为美人胚子的她这一个不屑的白眼却在周围人的眼里翻出了别样的风情,让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个瞬间“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看到这一幕的拓跋雪不动声色的听着旁边的匈奴公主像个小喜鹊一样的叽叽喳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
“单于,你这是……”陪同刘渊回离石的呼衍素聪疑惑的看了看周围的地形。
已然恢复了原先的正常相貌,但此刻听闻素聪问话后面目突然扭曲狰狞的匈奴单于刘渊阴笑着,“我的右辅部落大统领,刚刚你不是让卫兵传令,请拓跋雪长公主去大帐休息吗,嗯,哈哈哈……”
呼衍素聪一愣,眉头皱起沉思片刻,突然“啊”的惊呼一声,感觉到周围的异样目光,他喘着粗气紧夹胯下马腹骑到刘渊身边,压低的声音里透出深深的怒气:“单于,你还是想对拓跋雪下手?!可她是你马上就要迎娶的大婚妻子,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法,这不利于……”
“够了!”刘渊突然猛扯住马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管什么有利无利,我只想****喜欢干的事情,什么人都不能再阻拦我!不能!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拓跋雪,你便不会来触怒我,如果你不触怒我,我便不会擅施法术,也便不会被夺去辛苦修炼的法力!都是她!我要狠狠的在她身上发泄,听她的痛呼,听她的求饶,以稍稍补偿我心中的痛苦!”
呼衍素聪倏地一惊,“难道,难道那些‘荷蜀葵香’你还在大帐中焚燃?!你不是与明洞道的‘极朢’刚刚闹翻了吗,为什么还会……”
“谁告诉你我们闹翻了,哼,再说了,你知道,那点‘荷蜀葵香’是多么的珍贵吗,听说,那就是连高高在上的女神仙吸入都会堕落放荡的极品啊,我是多么期待看它的神奇效用,多么期待看到拓跋雪这个高傲的圣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表情!哈哈哈……”
呼衍素聪浑身冰凉的听完刘渊的一番话,气急攻心的他手指剧颤的指着刘渊憋得满脸通红,突然,他猛地一顿,不管不顾的上前拽住刘渊的衣袖!“不好,不好!艾丽卓玛公主也去了大帐!若是那天杀的‘荷蜀葵香’真像你曾经所说的那样唯有男女之事才能解去的话,那她怎么办,快!快想办法啊!”
刘渊乍听之下一愣,继而猛的甩开了素聪紧抓自己的手,脸上布满了Y荡的笑容,他阴测测的说道:“哼,那不是更好吗,一龙二凤,两个草原上美名远扬的佳丽在我身下罗裳尽褪,嘿嘿嘿,想想都要流口水!”
“畜生!畜生!”呼衍素聪怒壑爆冲,再也顾不得身份的尊卑,冲着刘渊破口大骂:“艾丽卓玛与你自小一起长大,一直把你当做亲哥哥一样尊敬看待,她的父汗屠各南王兀戎哈,原是你母亲部落的嫡系贵族,按辈分是你的远房表舅!你怎么会有这样大逆不道、违背人伦的恶心想法!她和你沾亲带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啊!”
“亲哥哥?哼!那是她一厢情愿,为了我的霸业能够实现,就是亲妹妹我都能义无反顾的献给魔鬼,更何况这个什么表妹,我倒是一直想变成她的情哥哥来尝尝是什么味道!哈哈哈,来人!”刘渊一把推开扑到跟前的老臣呼衍素聪,“右骨都侯癔症犯了,绑他回营!”
“滚开!滚开!元海,你一直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惜和魔鬼做交易,没想到到头来,你自己却成了魔鬼!停手吧,否则你终将众叛亲离,一无所有!”忠诚的匈奴老臣眼泪纵横的拼命抵挡着单于亲兵们想要束缚自己的手臂,那言语间的真诚与凄厉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绑走,不要让我再见到他!”刘渊眼睛中布满血丝,像一头发情的野兽一般嚎叫着。
“报!”就在这时,从远处丘梁上闪出一人,看见队伍后火急火燎的大吼着飞驰而来,走到近前后娴熟的拉马紧缰,落地后跌跌撞撞的急匆匆赶过来,“单……单于,格姆鲁特湖桑罕营地的草场失火!”
“什么!”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大惊。
刘渊脸色一狞,顺手夺过旁边一柄长戟,“唰”的刺出!猛地一提!
报信的匈奴兵就这样被自己跨在马上的单于用戟钩勾住肋骨上的当甲给腾空平提了起来!虽然看上去暴怒当中的单于并不想直接要自己的命,可锋利的戟钩仍毫无阻碍的穿透了自己的皮肉,随着自己的体重压迫而愈加深入,惊恐交加的神情出现在周围所有人的脸上。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言响起在可怜的报信人耳边。
嘴中已有鲜血汩汩流出的报信兵双手死死握住那致命的戟身,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单于,本能的说道:“一支……一支商队发现了异状,桑罕营地……空无一人,一场大火烧光了湖边的草海,有……不少被烧焦的尸体在其中,但已……已看不出原来的面貌,单于,我……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报信兵突然被盛怒当中的刘渊猛一抖手横穿过身,继而直直扎在地上!
浑身颤抖的刘渊下意识的看向素聪。
“按计划,‘他们’的到达也就在这两天,哈都蒙松的桑罕部落那么大的家业,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也许只是一个意外,”忠心耿耿的老臣冥思苦想着,“多事之秋,稍有不慎,便是一场难以处置的大麻烦,此时,一静不如一动,既然消息都已发出,还是按计划先完成大婚,再行处置为好!”
乍一听闻刚才的噩耗,刘渊满腔的滚滚欲火被顷刻间浇灭,心中没来由的兴起一股心悸的烦躁,他猛一甩头,自腰上取下挂着的一个不起眼瓷瓶,倒出两颗乌黑的药丸,紧咬牙齿脸色不自然的主动走到素聪跟前,将手中之物递给对方:“刚才是我犯浑,多有得罪,许多事情还得依仗右骨都侯你鼎力相助,这两颗药丸你拿去大帐吧,可暂时缓解她们的症状,待处理好这些杂事,我再好好享用她们!走!”刘渊一招手,大队骑兵随他抄近路直奔离石方向而去。
“唉!”满脸落寞的素聪好似浑身脱力般牵过马头,向大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