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并未注意到女子话中的内容,却因为女子的声音激动不已。
“春花,你是春花!你竟然还活着,你去了哪里?这几个月过得可还好?”
若说对于刚刚“夫君”这个称谓紫苏并没有表示异议,让女子欣喜不已,那现在紫苏这一连串饱含关切的问题,让那面带白纱的女子很是动容。
只见那双多情的眼睛里攒满了泪水,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公子……公子竟然一直挂念着妾,妾这几个月受的苦也值了……值了……”
“什么?你受苦了?”紫苏惊。自春花发狂暴走失踪之后,最为自责的人就是她。若不是她图痛快,无情的在春花已经受伤的情况下,捅破春花心中隔在现实与理想之间的那层牛皮纸,春花也不会精神崩溃,更不会流落在外受苦。
现在她竟然呆在这信笺所指的木屋里,她一定也是被害的!
紫苏的悔恨和关切,落在春花的眼里,却演变成另一个故事——她与苏公子本是两情相悦,却因为苏公子身边人的阻止,让他们不得不分开。几个月后,苏公子经历了千辛万苦,终归可以与她相见。
那见到她时的惊喜与关切,那得知她受苦后的悔恨与自责,不就是最好的见证!
春花此时心花怒放,几乎是用了所有的理智,才将自己镇定下来。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做那,那,将决定着她们是否能永远在一起……
“苏公子。”镇定下的春花神色贤惠,语气温婉地说:“妾受的苦,都不算什么,只要公子的心中永远都记着妾……”
“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紫苏抢过春花的话,心中焦急地说:“你失踪了这几个月,不知镇上的情况,好多人都失踪了……总之这里危险,趁着坏人没来,你快点逃命,兮儿锦染她们还在扶花堂,你可以去找她们!”
听了紫苏的话,春花深呼吸几次,以压住心中的狂喜,脸上温婉不见,对紫苏说:“既然坏人没来,公子你也累了,我们先在这屋子里歇息叙旧可好?”
春花的行为,在紫苏的眼里,纯粹是被吓傻了。紫苏心中着急,却知道对于对待这样情况的人,往往更不应该着急。
她便暂时听了春花的话,坐在另一个绣凳上。
公子裳华丽繁琐,可将男子风流意气尽显无疑,却不能御寒当真是华而不实,冬日里很少有人穿它出门。而紫苏因信笺要求,不得不着公子裳上驿马山。所幸她一路上心中被愤怒填满,身上并未觉得冷。而眼下静下来,却发现手脚胀麻,明显是冻伤的前兆。
看着坐在那里的紫苏搓着手指活血,春花似无意一般的,说到:“公子可觉得,这屋子中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得冷?”
经春花一提,紫苏注意到,就在她坐在绣凳上搓手活血这一会儿,她身上竟然起了一层薄汗!
不科学啊!紫苏心中很是纳闷——这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极普通的木屋,就算屋内有再富丽堂皇的装饰,也是些布料锦缎而已,不能御寒,且屋子中没有火盆之类可以取暖的东西,这屋子里的温度,是怎么保持的?
“你会跟我离开吗?”春花又转移话题。
“当然会。”但是得先找到失踪的人。不过同时,紫苏心中想的是:对待情绪不稳定的患者,需先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先答应她。
不过,那些失踪了的人,到底在哪里呢?
紫苏想到这个问题,却没想到,一个呼吸之间,答案揭晓了——
挂在四壁的锦缎丝绸,尽数滑落,四壁只上,一个挨着一个的,吊着一层那些驿马镇中失踪了的男人!
紫苏惊呆了!张大了嘴,却忘了尖叫。
那些吊着的男人,有老有少,安静得似已经断了气……想到这里,紫苏连忙上前摸离她最近的那个老人的心窝,还好,还有热气。
只是……经过这样折腾,老人已经不再复发的风湿,恐怕是再也治不好了……
紫苏眼神黯淡,那来这里时攒了一路的怒火,在心底慢慢地升起。
这时,却听见春花说道:“这屋子里的温度,都是他们的体温。”
“是你?”紫苏愤怒地抬起头,面目狰狞地问向春花。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们!师傅说过……”春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紫苏失神地看着她的身后,那目光里,有令她厌恶的感情!
“师傅说过,杀光你身边的男人,就可以带我们离开,去扇坊,做一对神仙眷侣。”说道这里,春花的神情突然变得阴狠起来,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扇子,那扇子如普通的折扇一般精致小巧,扇面上的画如她的主人一般多情似水,却让人觉得有一股煞气藏在其中,就如,扇子首端突然冒出闪着寒光的尖刃!
“那么,就先从你开始!”春花瞟了失神的紫苏最后一眼,说话间,已身法极快地转身,将那扇子抵在陆商的咽喉。
春花的话音落下,紫苏才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
“不!”她这一声叫得撕心裂肺,同时从绣凳上站起,想绕过圆桌扑向春花,让她已经抵在陆商喉咙上的扇子失了准头,却不想,在这个过程中,她胀麻又不听使唤的脚,加上她那身繁琐的公子裳,将圆桌拉倒,又被她压折。
摔倒了的紫苏心中绝望,她趴在一堆桌子的废墟上,怎么也不敢抬头,她怕看到陆商流血,她怕看到他睡着了一般的脸庞,她怕,看到他的死亡……
许久,她觉得这世界就像定格了似得,她就这么趴在这里,该被她听到的声音,她一个都没听到。
心中越来越疑惑,紫苏抬起头,却看见某只狐狸就蹲在她脑袋前面,一脸坏笑地看着她,此时此刻,他还给他这种奸诈的形象配上了音:
“离新年还有段时间那,这会儿就行大礼,可是没有红包拿的哦!”
紫苏不敢相信她所见到的,她摇了摇脑袋,又狠狠的掐了下自己,才相信,她不是在做梦。
“你不是……那春花……”
紫苏语无伦次,陆商却懂她到底要说什么。
看了眼已经昏迷在地上的女子,陆商将其手中的折扇抽出,又把露出来的尖刃藏好,才把它递给紫苏。
紫苏接过扇时,便看到扇侧面的竹上,刻着三个字。同时,也听到陆商说的话:
“她已不是春花,现在的她,是扇情刹!”
ps:又晚了……期末复习的孩子伤不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