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说得神采飞扬,好像百味楼是他的一样,“你是不知道,百味楼的生意比以前还要红火,人们都说还是老店的饭菜有保障,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唐燕微笑着点了点头:“千味楼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查封的?”
“好像是有几位小公子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差点儿要了小命!如果是一个人这样也就算了,怎么也找不到千味楼头上去,可十个人都是这样,这几家的父母才联名告到了官府!”
唐燕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千味楼也有可取之处,比如说这个说书唱曲,确实显得热闹许多!”
“那倒是!你可以跟你那位朋友提提建议!”
“一定!”
正在此时,春杏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唐姑娘——唐姑娘——”一边喊一边喘着粗气。
唐燕蹙眉看着她:“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春杏喘了几口气才说:“你的饭菜送到中院的餐厅去了!老爷叫你到那里吃饭!姑娘真是让人羡慕!”
唐燕心说这有什么让人羡慕的,那里比得上自己吃着自在,不知大人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后疑惑得看向玉墨,按说这个事儿玉墨应该知道的。玉墨尴尬的挠了挠头皮,“那个,我本来是叫你去吃饭的!不过一说话就忘了这茬了!嘿嘿!”
唐燕无语。真不知道这位王大人想干什么?到现在才父爱泛滥,不嫌晚吗?
“我陪你过去吧!”玉墨试探的说道。
“我不饿!你去跟大人说一声吧!”唐燕也不管呆愣的二人,兀自扬长而去。
她可以忍受主母对自己的慢待和苛刻;也可以忍受父亲多年来的漠视。但并不代表她愿意原谅。今生暂且不提,前世自己是怎么死的,永远都不会忘记。如果不是父亲的不闻不问,自己怎么可能做了王语嫣的陪嫁丫鬟;又怎么会做了通房丫鬟;最后又怎么会死在王语嫣的手里。归根结底,都是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今生虽然他做的还算可以,那也是自己提出离开王语嫣,引起了他的注意。她可以当他不存在,却没有办法跟他毫无芥蒂与他相处。毕竟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显得苍白无力。
春杏见唐燕脸色不好,也没敢跟着唐燕。玉墨垂头丧气的回了中院餐厅。
王怀德见玉墨一个人过来,就明白了。他没想到唐燕会当着外人的面拒绝,他以为她怎么也会顾及一丝自己颜面,勉为其难的过来。虽然心情很是不好,但还是担心女儿饿着,让玉墨把唐燕的四菜一汤送了过来。
经此一事,王怀德算是对唐燕有了一定的了解。你给钱或是给东西,人家就收着,绝不会跟这些身外之物过不去。但是人家收了钱或是东西,也不代表人家就原谅了你。人家还气着呢!这真是让人无奈啊!
于是王怀德就跟玉墨,卢俊二人商量对策。
人家卢俊言简意赅,就一句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往后不再发一言。
玉墨经常跟小丫头们聊天,对于讨女孩欢心还是颇有心得的,于是说道:“女孩子吗!无非就是喜欢漂亮的衣服首饰,喜欢精美的吃食。其实不一定要多名贵,但一定得是您亲自买的,送过去才有诚意。说明她在您心里很重要,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一百次。人心都是肉长的,久而久之,总有被您感动的一天!”
王怀德点了点头,觉得玉墨说的有理。他的韧劲儿上来了。‘我非让你认了我这个父亲为止!’于是每天出门,必然会给唐燕带礼物回来,或是有名的小吃,或是名贵的饰品,或是街头小贩的小玩意儿。而且每天都要亲自交到唐燕的手中。
另外还说要亲自教唐燕下棋,于是每日晚饭后,就成了这爷俩最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唐燕本来棋艺高超,确得装成初学乍练,乱摆棋子;王怀德呢,书也不看了,字也不练了,绞尽脑汁教女儿下棋。有时还拿出棋谱给女儿讲解。真是苦口婆心,让人感动不已。
这可苦了唐燕,从早晨起来,就开始处理府中事物。刚刚处理完这些琐事,就得应付热情的不像话的钱盈,钱大小姐。傍晚刚刚送走了钱盈,还得陪着王怀德玩儿棋。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所以根本没有机会出府,府外的事情也知道的少了些,也就是在吃饭的空挡能从玉墨那里知道只言片语。
终于不寂寞了,唐燕对着屋顶苦笑。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贵族圈里的夫人小姐们都换上了,薄如蝉翼的夏裳。在王大人的不屑努力下,现在唐燕的贵族服饰也是不少了,满满当当的两大箱子。那些衣服虽然漂亮,但唐燕确不是很喜欢。她还是喜欢,吸汗又舒服的细棉布衣裳。王怀德见唐燕不穿那些绢罗纱裳,开始买一些精致的棉布衣裳。
王怀德这么讨好唐燕,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唐燕想维持现状就好,反正王怀德也不会让她认祖归宗。所以,这种情况很好。
这天上午,唐燕正坐在花厅等着钱盈,就见钱盈领着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匆匆忙忙的赶来。唐燕感觉有点儿奇怪,这位大小姐可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
“盈妹这是怎么了?莫非半路碰到了劫匪?”唐燕笑呵呵的说着玩笑话。
钱盈苦着脸说道:“跟碰到劫匪没什么两样,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满大街都是乞丐!这一路上把身上带的零花钱都散光了!真是不知道下午怎么回到家里去?”
“瞧妹妹说道,难道你不给钱,他们还能拦路不让你过去不成。”唐燕依旧笑靥如花。
“让姐姐说对了!他们就是看见我的轿子,就拦在前面,不给钱就不让过去!”
“啊?这跟拦路抢劫有什么区别?报官了吗?”
“姐姐家里不就是咱们信阳城最大的官吗?我还到那里去告?”
唐燕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啊!一会儿等老爷回来,我就叫人报给老爷!”
钱盈情绪有点儿低落,闷闷的点了点头。
唐燕望着窗外高大茂密的华盖树,喃喃自语:“难道就要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