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因为诸葛青云和上官风的一顿抢白,显得有些下不来台,神色变的有些不自然,狠狠的看了诸葛青云和上官风几眼,仿佛要把二人深深的印在心底,没有完成主子的任务,转头想吴鑫走去!几步走到永固县县太爷吴鑫的身边,低声嘀咕着。
沈浪也见到这边的情况,站起身来,几步走到诸葛青云身边,道:
“诸葛公子,什么情况?”
诸葛青云想了一下,低声对沈浪说道:
“沈大哥,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么?”
沈浪是个江湖人,虽然从小跟着师傅唐睿走南闯北,经验多多,对于江湖之事信手拈来,官场之事也知道点皮毛,可是又怎么会比从小生于官宦世家的诸葛青云多呢?于是问道:
“诸葛公子,看出什么来了?请不吝赐教!”
诸葛青云上来就能看出县太爷吴鑫来者不善,是因为从小所闻所感,再者诸葛青云前世拍的古装戏大多以宫斗、官场斗为主,二者一结合,耳濡目染之下,看情况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了想说道:
“沈大哥,这些人不是来主持正义的!”
沈浪听到这个,更加的郁闷了,道:
“怎么说?难道这永固县的县太爷与这个医馆的大夫有牵连?”
诸葛青云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难道不是么?”
沈浪更加不明白了,道:
“诸葛公子,你怎么看出来的?他们怎么会有牵连?”
诸葛青云不假思索的回道:
“沈大哥,我们几时来的?”
沈浪回想了一下,回道:
“酉时二刻时分啊!”
诸葛青云继续问道:
“我们来的时候,可有人在这里?”
沈浪想了想,来的时候酉时二刻时分(六点左右),正式临近天黑时分,这个时候只要不是什么大病,是不会来医馆的,而且‘尔寿堂’这里,小户人家进不来,大户人家要来也要寻思寻思,要到这里来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病情只要不是很重的话,宁可去大州大县也不在这里,便回道:
“我们进来的时候,只有医馆的人在,并没有病人啊!”
诸葛青云继续步步深入道:
“我们来的时候,医馆既没有病人,也没有其他人,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呢?”
沈浪这次直接说道:
“你是说?”
诸葛青云点了点头,道:
“沈大哥,你再想想,这个永固县的县太爷为什么自己来呢?”
沈浪寻思了一下,按着诸葛青云的思路一步一步的想下去,道:
“会不会是路人帮他去县衙报的案呢?”
诸葛青云因为担心李贵的伤势,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也就没有故作什么高深,更别提什么笑了,直接说道:
“沈大哥,像王巴丹这样的人,在永固县的名声是这么臭的,谁会替他报案呢?”
沈浪一听这个,心中也是明白,但是还是不知道永固县县太爷吴鑫为什么来,只能问道:
“那他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呢?”
诸葛青云狠狠的说道:
“沈大哥,这就要说到官商勾结的问题了。”
沈浪不解的问道:
“官商勾结?医馆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场所,凭借王巴丹的医术是不用弄这个的,你是说……”
诸葛青云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与其说官商勾结,不如说是王巴丹与吴鑫勾结,这里面肯定是牵扯了利益问题,否则吴鑫不会再得知王巴丹出事后屁颠屁颠的赶来!”
这个事情就要从医馆的设立说起,在古代,中医中通常只有艺业精且名气大的资深老大夫,才能被达官显贵请去府上为人诊病,那么报酬自然不少。不愁钱的大夫,有多少会闲得无聊在家里开个医馆全天等待病人上门赚点“外快”呢?要知道,有那个闲工夫赚身份普通的病人的小钱,还不如研究医书、配配草药什么的来得实在。
与之相反,开医馆的大夫大都是有本事但名气不大的人,名气不大,自然也就没什么人上门了。另外,身份高的,看病自然找“好”(名气大)大夫,身份低的,穷,舍不得花看病的“闲钱”,通常情况下,患病都只喝姜汤啊白水什么的,自己咬牙挺过去。
所以如此一来,医馆冷冷清清,许多大夫便做起了药铺老板的“兼职”,但医馆开不下去的还是大有人在,于是,古代医馆少之又少,少之又少。可是为什么王巴丹既医术高明,又有名气,不好好的呆在家里研究医书、配配草药什么的,还有费力不讨好的开这个没有人来冷冷清清的医馆呢?
这就要说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问题了,其实王巴丹现在已经不缺名气不缺钱了,真要是没有钱了,随便说出一个价格,便有人抢着来看,而且这样的作法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那其他的时间就是钓鱼了,以满足他的欲望。
但是为什么吴鑫要上杆子来就吴鑫呢,这就不得不说道这样一个问题。其实是王巴丹医术再高明,他的所作所为也不得人心,如果没有一点背景的话,早就被人给打死了,那里还能活的这么逍遥。
既然如此,当然要找一个背景靠上,而永固县最大的靠山是谁啊?当然是县太爷啊,所以就极力的巴结吴鑫,虽然没有做到要钱给钱、要物给物,但是在这永固县里,也只有吴鑫提出来,王巴丹才不按自己的规矩,无条件的给人看病。
就这样,有能力的人能走通县太爷吴鑫的路子的,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后,就能享受王巴丹的治疗,这样就借花献佛,给吴鑫赚取了不少的银子。而他依然开着这个医馆的目的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经过诸葛青云与沈浪的一问一答,上官风也明白了这个事情,小声的对着诸葛青云说道:
“晕子,要不要联系一下当地的驻军啊,万一……,还能让吴鑫认服……”
上官风说道这里,就没再说下去了。其实也不怪他这么想,通过永安县的县太爷贾斯闻知道,这个吴鑫之所以镇守在这里,也是因为走了庞光他爷爷庞太师的门生,吏部尚书朱野的路线,当真是花了不少的银子,但是因为他不是天子门生,所以就没有兼任军权,这也是在一州边境,是不多见的!
而且这里离着帝都比较近,相信他们几个的身份,永固县执掌兵权的校尉还是给他面子的。想到这里,说出这个想法,但是诸葛青云已道:
“不用,也别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官场之事不是我们现在所能涉足的,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李贵的治疗顺利,一切都好说,如果李贵出现一个好歹,那说不得我们就要好好的斗斗这个吴鑫了。”
以李贵的体质,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但他只要一息尚在,诸葛青云就想着他能平安度过这个劫难。上官风说道:
“不找护城校尉来,如何与吴鑫斗啊?”
上官风这话才落,治疗室门开启了,大夫们都出来了,从他们脸上的笑容就知道没事了,包括所有的护卫和极度关切李贵安危的秦沫颜在内,都把一颗心放下了,正在说话的诸葛青云、上官风和沈浪也看到了。
诸葛青云忙上前道:
“大夫,怎么样?没事吧?”
大夫们大都也是机灵人,知道这上来说话的就是这群人的主心骨,老大夫先施了礼,回道:
“回公子话,病人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听到这话,诸葛青云等人都长长的出了口气,秦沫颜更是虚脱了,软软坐在了长条椅子上,这刻她喜极而泣,他活着,他居然顽强的活着。
“很好。”
诸葛青云用力的点了点头,回转身对跟在后面的上官风大声说道:
“小贵子的事情我们不担心了,接下来就好好的教育教育王巴丹吧!要是这次不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难解我心疼之恨!”
这个时候,吴鑫、吴非主仆二人听到了,因为不知道底细,所以也就没有主动的跳出来,可是这个时候再不出来给王巴丹说句话,会引来很大的麻烦的。吴鑫上前来,说道:
“这位公子好,听口音是帝都人氏,可是却不知是不是有没有渊源。在下为永固县知县吴鑫,不知是哪家公子当面?”
诸葛青云没有理会,只是示意了上官风一下。上官风已经明白了他的态度,便上前,不屑的看着吴鑫道:
“吴大县太爷,你也别猜忌了,哥几个确实是来做帝都,也各自有自己的家族,但是跟你没有渊源,你不就是来保王巴丹的么?”
吴非听到上官风的话,不禁有点心悸,呃,这个太夸张了吧?自己说话你不理就不里了吧,但是县太爷都出面了,还不理会,这些都是什么啊?帝都人氏,不会是帝都大家族的公子吧,家里至少有一个三品四品的官员吧!要不也不会如此的张狂。
想想也是,在一个三品四品满街走,五品六品不如狗的帝都养成如此纨绔的性格,当真是不容易的事情。可是他想错了,真的错了,在帝都,即便是三品四品,依着诸葛青云、上官风的家世又如何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