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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见

阳光洒落,透过窗户的格子溜进房中,在地上留下一个个美丽的投影,映得房间一片明亮。

床前,只有陆雪一人在守着,细细看去,她的眼眶早已微微泛红,她就这么坐在床边,抓起床上那名脸色苍白的少年的手,放到嘴唇边,轻吻着。她多希望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儿,能睁开眼,看看她,甚至动一下手指都好,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寂静无声。

“白豆腐,徐叔叔说,如果你不能及时救治,最多还有一年的寿元,可是我不相信你会这么轻易的离开我们。”陆雪声音低沉,滚滚泪水在眼眶里翻涌,道:“在李家时,你所展现的一幕太过诡异,我知道,那并不是属于你的力量,是不是因为它,你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说到最后,陆雪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低声抽泣,最后伏下身,趴在陆战的胸膛上,呜呜而泣。

“白豆腐,你快醒过来好不好,我让父亲给你治病,不要离开我……”陆雪梗塞。

经过风火林一事,使她的心境成熟了不少,原来,人只有身处绝境时,才会明白,什么最重要。

当他俩被劫持时,她便知道,其实他心里也很无助、惊慌,但是,为了安抚自己,他不得不将内心的情绪掩藏,或许当时,那道瘦弱的身影,是最需要安抚的。

甚至她想,如若不是为了救自己,是否他就不会有那一幕,也就不会像如今这样,躺在床上。

或许是累了,陆雪就这么趴在陆战的胸膛上,抽泣声越来越小,渐渐的便睡了过去。

“吱呀!”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原本被挡在外面的阳光,趁着这空挡,瞬间便跑了进去,使得房内的光线更加明亮。

“哎……”陆义推开门,看着里面的一幕,不由得一声长叹,犹豫了片刻,他终是没有踏进去,顺手将房门关上,走到院子里坐了下来。

“雪儿这般对战儿,不知是好是坏。”陆义喃喃自语。

陆义早就看出,随着两人的长时间相处,他们心底已经逐渐产生了某种超越界限的关系,他不知道这其中有无杂质,是否如那透亮的水晶、晶莹的海水,是一种质朴与珍贵。

“况且战儿……算了,先看着吧。”抛掉脑海里的思绪,陆义不再多想,起身离去。

……

陆战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三日的早上,意识恢复的那一刻,他只觉得一阵头痛,强忍着脑袋传来的阵阵眩晕,陆战挣扎着撑起身子,靠在床上,静坐了片刻后,那种眩晕终于是缓解了不少。

陆战走下床,打开门走出房间,正好惊动了守候在此的两名女仆人。

“少爷,你终于醒了!”看着醒来的陆战,两人甚是惊喜,其中一人更是激动得去通知其他人。

“阿环,我睡了多久。”陆战扶着门框,手掌按在脑袋上,脸色不太好,显然脑子里的异样感觉还未退去。

“少爷,你刚醒过来,还是先回房里吧。”被唤作阿环的仆人连忙过去扶住陆战,将其扶回房中,而后才道:“少爷,你都快睡了三天了,家主他们都很担心你,待会他们过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三天……”陆战双手撑着脑袋,不时揉动太阳穴,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豁然抬头,道:“清雅阁的拍卖会不正是今天么?”

正说着,先前跑去汇报的那名女仆人回来了,只见她低着头,有些怯意,轻声道:“少爷,家主和小姐都不在,好像……他们都去清雅阁了。”

“阿离,家主和小姐没在,你就不会通知其他人么。”阿环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对陆战道:“少爷,我这就去通知其他人。”她说的其他人,便是陆战的几位叔伯了,他们平时很少现身,对他也不是很待见。

“算了,就不要惊动他们了。”陆战招手拦住阿环,吩咐道:“你们帮我梳洗一下,然后给我准备点吃的,再下去吩咐一声,我要去清雅阁。”

“是!”阿环、阿离异口同声道,旋即便忙活起来。

“当!”

忽然,一道钟声响起,声动全城,烽火城中心的清雅阁,发出柔和的涟漪,席卷而去,拍卖会,开始!

“要开始了么?”陆战站在马车去,往清雅阁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登下马车。

因为之前出现了李隆这个内鬼,所以从那日起,陆家上下迅速展开了一场清查行动,凡是发现和现在的附属家族有关系的人,都被调离了相应的岗位,因而陆战现在的护卫还是相当可靠的。

虽然在清雅阁的拍卖会匆匆举办,但是并不影响此次拍卖会的热闹程度,清雅阁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可谓水泄不通。其中,来看热闹的占大多数,少数有想法的人,早就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而那些潜在的大买家,都有自己独特的包间,倒不至于影响到他们。

陆战来到清心阁后,发现今日的清心阁,要比往日冷清,平时来来往往干活的人,估计是去看拍卖会了。

将几位护卫支开,陆战径直来到一个平时只有他自己才能进来的隐秘房间,房间布置的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和一盏昏黄的烛灯。关上房门,确定无人偷听后,陆战走到桌前,拿起一个小香囊,缓缓将其打开,顿时,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荡开来,闻之使人神清气爽,倒也让他眩晕的脑子好了很多。

打开香囊后,陆战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似乎在等什么。

“臭小子!”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多出一道人影,一道动听而又充满磁性的女声响起。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去,该女子长相极美,曲线曼妙,凹凸有致,三千青丝披散至腰间,冰肌玉骨,绰约多姿,莹白的瓜子脸闪动迷人的光彩,她琼鼻挺翘,一双眸子如水雾般,看不真切,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

她名花思雨,是陆战在一次外出游玩时意外碰见并救下的,那时她身负重伤,生命垂危,足足休养了将近一年方才康复,费了陆战不少心思。

原本,陆战只是出于善意才出手相助,打算等她痊愈后便任其离去,谁知道,花思雨非但没有离去的意思,竟然还甘愿留在他的身边,说要报恩。期间,陆战没少拒绝她的好意,奈何花思雨就是不动容,无论怎么劝说都不起效,最后没办法只好让她留在身边。

当然,此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当初在场见证陆战救下花思雨的人,都以为她已经离开了,他们每次见面都很隐秘,倒也没人发现。

“花姐,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臭小子,我可是有名字的,一点都不臭,不信你闻闻。”陆战睁开双眸,看着面前这个神秘的女子,他实在想不通,以此人的修为,为何要屈居在自己身边,甚至他曾想过,是不是对自己有所图,但细想过后,一切都不合常理。

“臭小子,少跟我贫嘴,那个……前些天的事,实在抱歉,没能出手。”花思雨红唇轻启,贝齿晶莹,略带歉意。

陆战笑道:“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在你面前么?再说了,夕阳谷的事你已经帮了我一次,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

“臭小子!你又想赶我走是吧。”花思雨黛眉一动,风姿无双,没好气道。

陆战打了个哈哈,尬尴道:“这个……没有的事!就算我要你走你也不会走的,对吧?今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件事,你去查查看,风雨楼的有关信息。”

“风雨楼?!”听到这个名字,花思雨一愣,水雾般的眸子隐隐跳动光芒,声音动听,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事了?”

陆战一笑,耸了耸肩膀,道:“花姐,你是闲的没事做了么。”

“看你这么久都没找我,还以为有很多事呢。”

“哈哈,哪能什么事都劳烦花姐出手啊,我下面的人可不是白养活的。”陆战夸赞。

花思雨浅笑,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的意思。

“哈,我想起来了,今天清雅阁有个拍卖盛会,花姐要不要去看看。”被她这样看着,陆战浑身都觉得不自在,赶紧转移注意力。

花思雨收回目光,道:“先前我稍微看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好东西,不过你可以去看看,这样吧,你先过去,我等会再去找你。”语毕,她身体渐渐模糊,率先离去。

离开房间,陆战吩咐清心阁的人先不要将他到来的消息传出去,而后带着几名护卫去了拍卖会场。

来到会场后,陆战亲眼目睹才知道,今日的人是何其多,以至于不得不将拍卖会场的其他几层连并第五层作为会场,在第三层处凌空搭建一个拍卖台临时用,可想而知有多热闹,毕竟是难得一遇的拍卖会。

陆战带着几名护卫,熟练的穿过贵宾通道,来到了第五层的一处贵宾区,这里有许多贵宾包间,每个包间前都站着几名护卫,他们一个个眼神犀利,警惕性很高。

“少爷!”虽然贵宾区很少有人员在走动,不过陆战一行人到来时,还是被经过的一名老者碰巧看到了。

这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者,头发花白,眉毛很长,脸上皱纹密布,一双眸子却矍铄得很,他名陆启,是陆家的旁系,也是此地的负责人之一。

“陆爷爷。”陆战亲切问道:“我想要一个包间,还有么。”

陆启思忖了一会才道:“有是有,不过却是最小的那种包间,少爷,你也知道,今天……”

陆战笑道:“不要紧,那就请陆爷爷给我安排一下,我要一个嘈杂点的。”

“好,少爷随我来。”陆启不解他为什么要选这种包间,不过还是在前带路。

片刻后,陆启便给陆战安排好了包间,这地方也确实嘈杂,处在一个个小包间之间,临近的都是小包间,来的人都很混杂,没有大包间的那种克制。

“你们几个在门外看着,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陆战吩咐一声,而后走了进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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