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青牛镇好多人家的煤油灯已经亮了起来。一名又一名少年郎背起背包，拿起父母给自己准备好的装备，挥手向父母告别，抬起胸膛，大步走向镇中心广场。
无数对父母站在家门口，看着自己的子女消失在远方，开始低头祈祷。
“父亲，母亲……”白羽跟随人流，一路上受到感染，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那如山一般的背影，一直是白羽心中的偶像。
那如光一样的笑容，一直是白羽心中的柔软。
“报完仇，我马上就来与你们相会，就算在黄泉，就算在地狱。这一次，请让羽儿为你们遮风挡雨！”
随着青牛镇道路四通八达，人群犹如汇聚的泉水，一起涌入中心广场。
人群集合地很快，马上镇中心的广场上就挤满了人。
“快看，裘正虎来了。”眼尖的女生捂着嘴说道。
只见一名少年鹰眼毕露，两腮削骨，天生一副阴险的样子，正是裘正虎无疑。随着他的走来，自有狗腿子在前面为他开路。
青牛镇第一纨绔的名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应该叫裘少爷！”人群中也有不少想拍马屁的人，可惜并没有得到裘正虎的关注。
“传闻裘正虎已经到达战徒境八阶中期，一身实力不同凡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名壮汉眼中充满了战斗的欲望，看来是一名好战份子。
“切~”旁边的人对壮汉充满了鄙视，显然不看好。
一时间人群议论纷纷。
“楼兰小姐也来了！”之前那名眼尖的少女又第一个喊了出来。
人群自然地让开了一条路，不为别的，只为楼兰的名头。
青牛镇镇长的孙女！
青牛镇年轻一代第一人！
这个女孩，从出生开始，就含着金钥匙，无数次证明了巾帼不让须眉。
楼兰走过，微笑着一一和大家打招呼，没有一点架子。
“上次见楼兰小姐，还是三天前的救济活动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有人说了一句。
“哇，好美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楼兰小姐的真容。”有人眼中已经充满了爱心，浑然不记得今天来这干嘛的了。
“传闻楼兰小姐已经到达战徒境八阶后期，一身实力不同凡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名壮汉眼中再次充满了战斗的欲望。
“切~麻烦你下次多读点书，台词都重复了，居然和刚才一字不差。”旁边的人露出了更加鄙视的目光。
白羽看了一眼楼兰，也只能点了点头。这个女子，她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更像夏日里透过树缝照射下来的阳光，令人一看就很舒服，能忘记一切烦恼。
据大夫说，昨天把将死的自己送到药房的，也是她的下人。
“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但愿这个世界不会污染你清洁的心。”白羽微笑了一下，投去友善的祝福。
“这不是白羽吗？他不是功力全失了吗？我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呢。”一名少女惊讶地说道。
人群条件反射般地让开了一条路，一起看向毫无装备的白羽。
“莫非消息是假的？”有人疑惑不定。
“我看不尽然，估计是他昨天彻夜修炼到了战徒境一阶，还是前期，哈哈哈。”一名胆大的少年嘲笑道。
“他怎么没有行李？”
“你傻啊，人家吃都吃不饱，哪来的行李。”
“原来是他。”楼兰恍然大悟，昨天的“乞丐”就是此人。
裘正虎看了白羽一眼，眼神中散发出阵阵寒光，昨天二狗带回去的话，狠狠打了他的面子。
一时间，白羽成为了众人议论焦点。
“各位，静一下！”
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一时间，这道声音在中心广场上空久久回荡。
“居然是内力传音！莫非……”有眼力的人一下子反应过来，一起看向中心广场的看台上。
只见一名羽扇纶巾的儒生缓缓走上看台，几缕银发随风飘起，雄厚的内力往四周一扩散，竟将看台周围的晨雾清理了个干净。
“嘶~”人群倒吸一口冷气。
青牛镇第一人！纸扇书生，墨殇先生！
“老师！”楼兰弯腰，尊敬地行了一个师徒之礼。
白羽也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样的人物，居然愿意屈居在此。
“各位！”墨殇先生看人群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是我们青牛镇的大日子，也是你们的大日子！不过镇长大人有要事在身，所以此次青牛试炼的总负责人，是我！”
霸气侧漏！
这“是我”两个字一出，顿时令不少人低下了头，赶紧把心中的小九九扔在一旁，变成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地上开始响起各种叮铃铛啷的声音，看得白羽目瞪口呆。衣服夹缝中，头盔暗格中，被子里面，背包夹层……居然都拿出了一包包的食物！
青牛试炼，有统一的水和食物携带量，谁也不能多带。
“还真是上有决策下有对策。”白羽感慨了一下。
这还没完，取下食物之后，有人在锅盖反面取出了违规的大杀器冲击连弩，有人拿出了用来购买食物的钱袋，甚至还有人红着脸掏出两本小黄书……
这些东西都有人统一贴上标签并保管，等到试炼结束时再次归还。
“嗯，看来你们都很清楚了，我还要继续强调两条。第一，不准手足相残！第二，活下去！”说完，墨殇先生就走下看台，到人群前方带队去了。
每年的青牛试炼内容都不一样，去年是在无人的巨岩岛上生活一个月，前年是在西林山脉的聚风谷中生活二十天，今年不知道是去哪里。
讲实话，只要离开青牛镇，其实处处都不安全，要想在这片弱肉强食的世界中生活下去，就衍生了青牛试炼这样残酷的法则。
每年，都有一部分少年郎回不来，青灯枯坟，留给父母的只有一捧骨灰。
当然，这样的人不会很多，人命毕竟关天。
白羽跟着人群，默默地随着人潮往前走，看着周围五花八门的打扮。
有人轻装上阵，只有武器和干粮；有人下本钱买了重装，将全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当然路上就苦了；也有人带了锅和米，感情这是来野炊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白羽看了一眼，这些装扮肯定都是他们的父母想出来的，千方百计想要保自己的子女周全。
人群中也有一些和白羽一样被孤立的人，他们无一不是一身破烂，穿着褴褛，面黄肌瘦。
应了那句话：吃都吃不饱，哪来的装备？
这些景象，白羽都是一晃而过，他可不是救世主，人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自己站起来。
突然，前头的队伍出现了一阵骚乱，不过很快就平息下来。
剩下的队伍依次走出青牛镇的城墙。看着城墙上锋利的弩箭和精良的守卫，还有地上一头刚射死的花斑虎尸首，少年郎们都是心中一禀，从现在开始，安逸的环境已经远去了。
白羽打起了哈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