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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深渊领主

躺在地上的库洛诺忽然爬起来,拿出三月兔的本子,抽出召唤便签输入魔力,魔法光辉在他手中闪动,长枪型芙凯被召唤出来警戒四周。

“我是在做梦吗?”库洛诺皱起眉头,往前迈出脚步。

布雷克、卡罗尔还有菲里欧,那两个几乎没什么战斗力的女生都不见了,大家会在什么地方?

“丽贝卡!库洛诺!布雷克!卡罗尔!你们在什么地方啊!”伊瑟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挨个呼唤同伴们的名字,一步步走了过来。

库洛诺看向那边,果然清楚的看见伊瑟林的身影,急忙跑了过去:“伊瑟林吗?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

姑且将这里称为异度空间,与现实世界相关联,却又独立于现实的世界。既然伊瑟林这个战斗能力最弱的女孩子能安全的呆在这里,那么其他人也一定安全的吧。

坐在地上的伊瑟林十分抱歉的看着库洛诺走进:“对不起,脚扭伤了没办法站起来,拖累你了。”

库洛诺立刻蹲下,伸出手准备抬起她的脚:“这里是平地吧?”

人类跟人偶区别也就那么回事,检查人类的伤势跟检查人偶的伤势没什么不同。

结果伊瑟林啪的一声拍开库洛诺的说,气呼呼的指着他脸说道:“毛手毛脚的干什么的!我自己检查过了!”

“好吧。”库洛诺苦笑着揉揉手背,站起来环视四周,安安静静,看不到任何人,于是对伊瑟林说,“我抱你走吧。”

的确不能停在这个地方,尽管被别的男孩子抱着的感觉很奇怪,但如果是库洛诺的话倒也无所谓,反正不讨厌。

伊瑟林有些赌气的点头:“姑且吧。”

这种表情让库洛诺挠了挠头,他搞不懂是什么地方惹到她了,怎么态度突然恶劣这么多。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妹妹他们,毕竟是经过生命唤醒的妹妹,灵魂即为羁绊,无论跨越多远都隐隐相连的线。

能感觉到艾露和芙凯在什么地方,感觉得到方向,而对汐言与贝尔拉就爱莫能助了。

“其实你还算个温柔的人。”被公主抱的伊瑟林免不了胡思乱想,只是胡思乱想改变不了当前局面,仔细想想现在的世界被染上墨色,按照古籍文献记载来看,这里应该是属于恶魔的世界,想要出去的话需要寻找名为归还之门的通道。

“那是你没见过我凶残的时候。”

可是恶魔的世界是红色的才对,那里是燃烧的大地与天空,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硫磺味,连天使都不愿踏入的土地。所以简单一看,这里就不是深渊或者地狱,那么问题回到原点,这里是哪?

伊瑟林闭上眼睛想了想:“库洛诺,这里会不会是双向回廊?”

“不像,双向回廊是连接两地的通道,即使同样黑暗,但双向回廊有着满天星辰。”库洛诺直觉前进,这期间时有停顿,接着继续走,“应该是暂时的异度空间,恶魔通过他们的力量侵蚀现实世界,创造的这里。只是临时的,就算我们不管也很快就会消失。”

论起学识伊瑟林要比库洛诺懂得多,可怜库洛诺严重偏科,对恶魔的知识有过很深的研究。

“异度空间什么的,这里会不会太大了……”

“可能是有点大,只是我也算是半个见过恶魔的人,我想那些家伙,有能力创造这样的地方。”

最著名的界外魔当属恶魔,下来是魔鬼,然后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家伙,从强大到毁灭世界、弱小到连兔子都能一脚踹倒,大大小小的恶魔在世界之外游荡着,无时无刻不想进入美丽的世界中捣乱。

“这是你的偏见,对我来说侵略你们的世界毫无兴趣,我遵从契约的指引,来到你们面前,其目的是寻找世界的根源。”有个声音从空中落下,如同叶子形状的身体,轻飘飘的黑影,几乎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的颜色,只有来到库洛诺面前才勉强看出轮廓,“不过这也仅仅是我而已,穿越不同的世界,即使身体被分解,思想被封印,结论被推翻,无论是混乱还是冷静,我依然是我。”

在诡异的地方看见一个诡异的轻飘飘的,库洛诺和伊瑟林当时就产生扭头跑的心思,

没错,他们是一起过来封印恶魔的,前提是恶魔还在被封印的情况,如果是直接出现在面前库洛诺只想跑。不过这家伙很好说话的样子,也没恶意,姑且先问候两句拖延时间。

于是库洛诺一哆嗦就问道:“恶魔?”

在前方轻飘飘的黑色叶子绕着库洛诺转了两圈:“我是思索者,请叫我厄尼尔,我的存在独一无二。”

伊瑟林小心翼翼的指着地板:“被封印在这里的?”

“是的,上次依照契约来此,解答了那位契约者很多问题,尽管他最后拼命让我帮他打架,但我却在思考问题忘记了帮忙,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因为被封印了。”

两个人下面的话顿时被噎住了:“呃……”

就好像山洞里野兽咆哮,猎人紧张的用火把对着山洞查看,然而走出来只是一只柴狗。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在如此神奇的地域遇见如此神奇的界外魔,但这只界外魔却心平气和,而且疑似天然呆。

“我能感觉到你心里的问题,你的内心充满了很多问题,但是你认为无人可以解答,所以拒绝与别人交流。”忽然这个叶子一样的黑影又发生了变化了,身体在拉上,渐渐变成蛇一样的生物,那颗三角的头颅来到库洛诺的面前,“你们将外界生命定义为邪恶,我无法理解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让你们出现这样的错觉,不过这与我无关,守约是我的本质,我的兴趣就是解答问题,寻找问题。”

得不到菲里欧来救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那你慢慢去思考世界的本质吧,送我们出去成不?”

“我可以解答任何问题。”厄尼尔晃着尾巴。

库洛诺诚恳的说道:“抱歉,我还不想出卖灵魂。”

“从见面开始,我只是说可以解答你的问题而已,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只要你提问,我都会耐心的解答,直到你没有问题为止。”

这家伙真像是个诚恳的学者,不厌其烦。

“可以啊,首先找到我的妹妹吧。”

“你的妹妹,菲奥利特,是这个名字吗?”

下一秒,伊瑟林被扔到了地上,库洛诺伸手去抓恩尼尔的脖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摔在地上的伊瑟林就郁闷了,而且前一刻抱着他的人,听到自己妹妹的消息立刻把他丢到地上了。女孩子跟女孩子的比较在起跑线上就输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

“十几年前有个魔鬼发现了一个女孩,她的灵魂很特殊,在魔鬼的等同稀世珍宝的价值……”

……

农场的草堆旁,那是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中午时间正是太阳火辣的时候,基本不会有人去那里把自己当咸鱼暴晒。

但此时却又一个年龄极小的女孩站在那里,与一名瘦高的光头交谈。

小女孩摇摇头:“……可是我不会写字,我能让我哥哥帮我写吗?”

光头耐心的解释道:“请听我说,任何契约都需要付出,而现在你要付出的仅仅是签下名字,这并不算困难。”

小女孩的表情天真且认真:“完全这个叫契约的东西,我可以让哥哥的病好起来吗?”

光头点点头,若有所指:“是的,早上时你哥哥的烧就会退去。”

“我希望他与我一样健康。”

“我明白了,现在就会修改契约的内容,是让你哥哥的身体变得跟你一样健康对吗?”

契约重新被拿到小女孩面前。

上面尽是闪光的文字,小女孩一个也不认识,但是她却莫名的能够理解。

将灵魂交给魔鬼,她的哥哥就不用再被病痛折磨。

“我的灵魂你什么时候拿走?”

“不不不,请千万不要误会,即使签下这份契约,我也不会在你活着的时候拿走你的灵魂。”光头急忙摇头,“你只需要确定,在你死后把灵魂交给我就行了。”

“为什么?”

“孩子,我是不希望你在活着的时候承受压力。”

小女孩说道:“那我总得知道自己的灵魂被拿去做什么。”

光头理所应当的竖起指头:“这很难理解,但我还是可以告诉,我需要你这样的灵魂,你是特殊的,有了你的灵魂,我就可以变出更奇妙的东西,变得比别人厉害。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理解,不过这件事情本就与你无关。”

小女孩的语气急促:“变的比别人更厉害,我可以不被爸爸卖掉吗?”

“当然可以。”

这番话引得小女孩低头思索,想了很久。

“我希望哥哥好起来,所以我们签订契约吧。”小女孩的内心已经接受的契约。

在光头平淡的表情中,小女孩伸手触摸在契约表面,她的名字变成了难以理解的符号写在了契约上。

“很好,你哥哥只需要睡一觉就会完全好起来,变得与你一样健康,请放心吧,我绝对会遵守约定。”说到这里,光头又低下头皱起眉毛,“怎么说,虽然这份契约暂时成立,但你的人生还有上百年的时间。”

小女孩立刻警惕的看着他:“叔叔?你想反悔吗?”

“当然不会,承诺对我来说高过一切。”光头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反悔,拒绝履行这份契约。”

“为什么?”

光头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你还小,还不明白。有些光彩的人会同情你,说什么‘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不是出于自愿,他是受到了魔鬼的哄骗才选错了路’,然后千方百计的作废这个契约。”

“光彩的人是指那些贵族老爷吗?”

“世俗的权利虽然令人迷醉,但仅仅是在堆积的酒肉上盖上丝绸。我指的光彩,是那些整天高呼着正义的人,他们会认为作废这个契约就是救赎你。”

小女孩摇摇头:“我不理解,我哥哥就快要病死了,而我做出的选择是为了救活哥哥,可他们却妨碍我救活哥哥。”

光头的声音慈祥的宛若老人:“并不是妨碍,他们只是希望你的灵魂能够自由,你要明白。”

“为什么他们在我们活着的时候不出现?他们在我们痛苦的时候不出现?他们为什么不来救我的哥哥?”

“说的好,不愧是你。”倒映在他眼睛里的小女孩,所看见的究竟是她的思想还是她的灵魂,光头继续说道,“我现在有了奇妙的预感,你,我,我们的关系绝不是一张契约那么简单。我欣赏你!”

这个陌生的人又拿出一张契约,将契约摊开在小女孩的面前。

“我这里还有一份契约。”

小女孩摇摇头:“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了。”

“你不用给我什么,算是额外附赠,这份契约将作为你的保障,保障你旅行上一份契约。”

“要怎么做?”

“这个契约提供给你的是力量,用你的心去思考,去寻找使用力量的方法。”

这个时候,小女孩还不知道摆在面前的,所谓力量到底是什么。

她也不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样的选择。

在未知中,她依然伸出手接下了契约。

……

故事至此,库洛诺举起手提问:“我妹妹呢?”

厄尼尔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就是故事里的女孩子。”

库洛诺愤怒了:“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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