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年六月中旬,南方水涝严重,金水镇城作为南北交界线上的城镇,也遭到了暴雨的袭击。
洼里村,作为金水镇最偏远的一个山村,一共百十户人家,村民以种地为生,自给自足过得倒也安居乐业,可一场暴雨,却在傍晚将近乎所有的村民引到了村西头的小山包。
在山包的一角,因为雨水的冲刷居然露出了一个青色有点儿发亮的金属块,一位百岁老人这会儿正拿着小锤儿对着金属块敲动着,发出“铛铛”之响,清脆悦耳。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看着老头儿在那儿研究了近半个小时还是一言不发,不由着急的问道:“老钟叔,你研究出这东西是什么了么?”
老钟叔收起小锤,点燃了一袋烟摇头说道:“三崽子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口青铜棺材。”
“棺材?”
此话一出,围观的村民算是炸开了锅,生活了几十年,从没听说金水镇有什么古墓之类的,在这小山包上怎么会冲出来一口青铜棺材?
三崽子一声大喝,将所有村民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这才接着问道:“老钟叔,青铜棺材怎么会出现在小山包?您是不是猜错了?”
一听这话,老钟叔立马就脸红了,上去一脚踹在了三崽子的屁股上叫道:“我老钟什么时候猜错过?你如果不信,找人来挖!”
“这……”
一句话吓得三崽子不敢出声了,这小山包就在三崽子地头上,种了十几年地了可一直没发现有这么一口棺材,很多次三崽子就坐在露出青铜棺材的土堆上,现在想想……
就在这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领着几个壮汉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指了指青铜棺材叫道:“挖,挖出来后先抬到王家祠堂,然后找我结工钱!”
这话可把三崽子给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止道:“爸,不能挖啊,您儿媳妇今天一早刚生了孩子,今天真挖出这么口棺材,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祸事!”
老头闻言同样一脚踹在了三崽子屁股上,瞪着眼睛吼道:“就算是棺材,里面的人也死了几百上千年了,你怕什么?出了事有我王柏贵负责,你们给我挖!”
王柏贵是村长,他既然开口说话了,谁还敢拦?四个壮汉拿着铁锹上去就是一顿忙活,不到半个小时真挖出了一口棺材。
两米余长,一米来宽,看上去极不协调,通体由青铜打造,棺材盖上密密麻麻的铭文,下方则是类似于鬼怪的画像,总之在棺材完全出现在村民面前之时,一股阴风从棺材上吹了出来,所有村民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只感觉背脊发凉。
三崽子拳头攥的紧紧的,看着四人架起棺材走向王家祠堂,再次上前拦住大叫道:“爸,我们还是找个道士帮我们看看吧?我总感觉不太妙啊!”
王柏贵紧紧皱着眉头,一下将三崽子给推了出去:“要找你找去,明天我就将棺材毁掉,我倒要看看有谁敢拦老子!我们走!”
看着倔强的王柏贵,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三崽子急的干瞪眼,扭头对着一个穿着破旧西装的秃顶男说道:“五叔,能不能麻烦你给派出所打个电话?我爸的脾气你也知道,我们肯定拦不住他啊!”
被唤作五叔的秃顶男闻言点了点头,从贴身的衣兜里拿出了昂贵的大哥大,低头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后摇头说道:“他们正在忙,答应明天一早在村长砸棺材之前赶过来。”
三崽子这才放下心来,招呼村民们都散了,这才转身回去了,三崽子家的孩子今天刚出生,自家地里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放谁身上都感觉堵得慌……
第二天一大早,警笛声响起,两辆警车停在了洼里村村头,按理说这么响的警笛声,应该有人出来迎接才是,可整个山村静悄悄的,就好像所有人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警察打量着四周,不解的问道:“张所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不会是出事了吧?”
被唤作张所长的,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体微微有些发福,此时正了正大盖帽后向前走去:“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就知道了……”
家家敞开着大门,可一个人都没有,房间也没有动过的痕迹,应该不是遭遇了抢劫之类的,可为什么所有人全都不见了呢?这是一个恶作剧么?
“啊……”
悲惨的叫声从村子后面传来,几人闻声立马向着后方冲去,就见最开始发问的小警察正瘫坐在地上,身子如筛糠般哆嗦不止,裤子居然湿了一大片!
本来几名警察还想嘲笑一下小警察来着,可看到眼前的一幕,却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那是一口青铜棺材,静静的放置在祠堂里,整个山村所有的村民,以王柏贵为首不管男女老少,全都跪在青铜棺材面前,脑袋下垂没有丝毫的动静。
一个婴儿,在青铜棺材上放置着,此时一只黑色的干枯手爪,直接穿过棺材盖伸到了婴儿的小胳膊上。
所长一声大喝,腰间拔出一柄二十厘米长的金色匕首向前冲去,直接刺在了干枯手爪上,一阵黑烟冒出,青铜棺材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将所长震飞了出去,随着婴儿的哭声,百十名跪着的村民全部倒地,身子僵硬依旧保持着下跪的姿势。
“死了……全都死了……”
一个胆子大的警察,看着众人那近乎一致的动作,当时就吓得哭了起来,从小到大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稀奇事儿,那青铜棺材很明显就是昨天下午挖出来的,可这些村民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全部死去?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婴儿左臂上那黑色的爪印,所长艰难的站起身来,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村子的村民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招来厄运,想不到这个小家伙居然幸免于难,真是命大!”
“嗤嗤……嗤嗤……”
在所长说完这句话后,青铜棺材又发出了剧烈的抖动声,似乎这个婴儿对他至关重要,令所长双眼一眯,转身快速的跑回到警车从后备箱拿了个包裹再次折返了回去。
“可恶……”
只是这会儿功夫,几名警察居然如之前的村民一般跪在了青铜棺材前面。
所长立马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桃木筒打开后洒在了几名警察身上,伴随着“嗤嗤”之声,几名警察身上黑气直冒,惨叫声传来,竟痛的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好你个邪物,我倒要看你如何危害人间!”
所长一声怒喝,飞身上前桃木剑一挑婴儿,婴儿立马飞上了天,被所长以道袍盖住之后扔向一名警察。
同时拿出一根红绳沾染上桃木筒里的鲜血缠在了青铜棺材上,一杆朱砂笔同样蘸着鲜血在青铜棺材上写下了密密麻麻的血字。
剧烈摇晃的青铜棺材这才逐渐没了动静,所长也累的瘫坐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几名警察心有余悸的看着这一切,颤巍巍的上前将吐血的所长扶了起来问道:“所长,你没事儿吧?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棺材怎么会动?”
所长无奈的摇了摇头,抬头看着青铜棺材说道:“这是活了上千年的邪物被封在了青铜棺材里,雨水冲去了棺材上的铭文才让他有了出来的可能性,现在我用沾了黑狗血的墨线以及困魔咒暂时压制住他,你们快找人将它重新埋入地下,时间一长,这口青铜棺材就会将邪物给炼化的。”
几名警察闻言连连点头,所长接着说道:“顺便将村民们全都火化,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肯定会引起恐慌,你们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嗯嗯……”
几名警察这会儿胆子都要被吓破了,哪里还敢说出去?纷纷向着警车跑去。
所长看着那名婴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小家伙虽然命大,但受到了邪气的影响,这个手印怕是要跟着他一辈子了,不过那邪物居然这么在意这小家伙,我们得将他送到远离此地的地方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