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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费尽心思为生存

正午的阳光,躲过窗外层层叠叠的树叶,斑驳的照在屋内酣睡的女子身上,女子紧皱着小脸呓语着,“什么婉儿…我不是婉儿”。

羽梨挣扎着睁开双眼,现实与梦境俱明灭,使劲回忆着梦境,竟想不起来刚刚挣扎的是什么,算了,反正她从小到大都做梦,醒来都不记得,头有些疼,在忘忧谷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师傅都会给她端来一碗香气逼人的薏米粥,吃完羽梨立刻觉得神清气爽,哎,那个糟老头还是有可爱的时候。

想着这些,羽梨起床来到梳妆台前,开始梳洗。昨晚和小逸聊得开心,一直到天边开始放亮才各自回去休息,不过小逸真是个有趣的人,他给她讲了好多她没听过的奇闻趣事,羽梨也把自己的困境向他倾诉了一番,他竟帮她想了好多主意,虽然没有什么可用的,不过给她好多启发。小逸说,人都是一样的,喜欢新鲜的事情,向往美好的东西,羽梨突然灵机一动,别的本事她没有,可是师傅那些杂七杂八的书她可是看了不少,以前在忘忧谷只有几户人家,平时她和师傅一起,每个月才出一次谷,到邻村的集市去卖一下山野菜啊,和自己做的一些小玩意赚钱,然后换一些日用品回来,所以在忘忧谷的日子好在有师傅那些宝贝书陪伴,她才不觉得乏味。看过好多动人的爱情故事,什么梁祝啊,西厢记啊,她都背得滚瓜乱熟。她每次出去边摆摊,边讲故事,吸引了好多顾客,有些人买了东西还会给她讲故事的钱,夸她的故事新鲜有趣,闻所未闻,让她十分有满足感。昨晚她突然灵光一现,采莲居有这么多漂亮的女人和男人,如果把她的这些故事编排一下,演给客人们看,说不定不仅能稳住现有的客人,还能招揽一些从不屑于进青楼的人来看故事,到时候真金白银的流进牡丹姐的口袋,看她不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哈哈。想着羽梨不由笑出声来。

加快手中梳洗的动作,想赶快梳洗完毕找牡丹姐谈谈,抬头看见桌上已经摆放了早饭,说来也奇怪,往常她要是睡到这个时候,牡丹姐早来大呼小叫的叫她起床,还得逼问一番什么时候能接客,今天怎么没来。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早饭,羽梨眼眶红了,这些天牡丹姐虽然言语上刻薄些,却从没再衣食上怠慢她,总是在她起床时,热气腾腾的早饭就摆在桌上了,想到这,羽梨更加想努力多给牡丹姐赚点钱,离开前一定要好好报答她才行。

采莲居一楼大厅后一间卧室内,檀木床上朵朵怒放的牡丹,雕刻得栩栩如生。床前挂着层层叠叠的芙蓉色烟纱,床尾倚窗而立一赭红色梨木雕花立柜,上面摆放着一对富贵吉祥的牡丹瓶,与立柜遥相呼应的,在它的对面放置一赭红色梨木雕花的梳妆台,上镶一菱花铜镜,镜前坐着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娇妇,正对着镜子细细的勾勒着她那两道细长的蛾眉,在她身后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正在眉飞色舞的,口若悬河的和她讲着什么。

“什么,你要用舞台演戏?”。牡丹姐一激动,手一抖,左边的眉毛深入鬓角。顾不得修整残妆,赶紧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女子。

“这听戏我倒是听说过,这一条街上几间茶楼,交上几个铜板就可以听上好几段,谁要花上几倍的价钱来咱们青楼听故事啊,你说演,又怎么个演法呢,茶楼戏院都有戏曲表演,边听曲边看表演,比你这可要有趣吧,也不见有我采莲居这般光景!”。牡丹姐轻蔑的说道。

“是,是,他们当然没有你牡丹姐善于经营了,但是你说他们为什么连唱带演这么生动还不赚钱呢,因为他们的段子太老套了,唱来唱去就那么几个段子,咿咿呀呀反反复复的唱,没有个新意,观众再喜欢看,去一次看不够,去两次,三次也就觉得索然无味了,我的故事新,再配上咱这的乐师,舞台,定让来的不想走,没来过的想来尝尝鲜,而且我保证天天戏码不同,定能吸引大批的客人,让您赚个盆满钵满”。羽梨望着牡丹姐画坏的眉毛,强忍笑意的劝说着。

牡丹姐似有一丝心动,默默的思量着。

“牡丹姐,您就让我试试嘛,反正您也不搭什么,只要您安排姐姐们,乐师们配合我一下,如果不成,我保证我乖乖接客赚钱,好不好”。羽梨带着小小的撒娇央求着。

牡丹姐终于拗不过她。

“好啦,好啦,我就让你这疯丫头疯一次,好断了念想,乐师那边我可以去打个招呼,其他的人愿不愿意配合你,你自己去请,不过,就这一次哦,如果效果不好,你可再不能有别的推辞”。牡丹姐佯装严厉地说。

“是,我最美丽的牡丹姐!那我去准备啦。”羽梨喜笑颜开的跑开去了。

牡丹姐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藏不住笑意的脸颊,默默的说道:

“要是我的阑儿在那也能这般开心多好,阑儿,我的阑儿不知道怎么样了,哎…”

牡丹姐对着镜子,轻轻擦去画坏的眉毛…

采莲居二楼偏厅内

“小逸…小逸…”羽梨望着走廊口处的素白身影,焦急又不敢大声的呼喊。因为小逸说,在这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他也怕别人知道他做的事别人会看不起他。羽梨怕太大声引来别人的注意。幸好那身影似乎听到了羽梨的呼喊,停下身转头望过来,看见是羽梨马上绽开了一朵笑颜,疾步向羽梨走过来,羽梨痴迷的看着他,认识小逸这么久了,总是觉得看不够他,太美了,就像画中的人一样,说话间,小逸已经走到面前。

“羽梨,你叫我?”小逸温柔的看着羽梨。

羽梨回过神,一把抓住小逸的臂膀兴奋的说道:

“小逸,告诉你个好消息,牡丹姐同意让我试试我的想法啦”。

“真的!那恭喜你啦。”小逸同样兴奋。

“不过,牡丹姐说,人要我自己找,小逸这里就你一个好朋友,你帮帮我好不好,这可是关系到我生死存亡的一场演出啊。”羽梨可怜巴巴的望着小逸。

“这个…我…”小逸有些迟疑。

“你放心,到时我会做个面纱,不会让别人看到你的脸的,保证不会有人认出你来,好不好。”

“好吧!”小逸微笑着点点头。

“太好了,今晚子时你要是没有事,来我房间咱们讨论一下故事情节好吗”。羽梨开心的和他约定着。

“好!”

“那我先回去准备啦!”说完,羽梨蹦跳着走啦。

小逸望着羽梨的背影,眼波流转,渐渐深邃…

凉夜如水月光透过窗棱照在地上,映出一个个月白色的光影,羽梨倚在窗边百无聊赖的等着小逸。

“砰砰!”轻轻的两声叩门声,羽梨飞快的跑到门前开门,一个素白的人影闪进门来。

“小逸,你终于来了,还以为你今晚有客人来不了了呢。”羽梨兴奋的说。

“没有,对不起,有事拖了一会。”小逸不好意思的说着,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慢慢摊到前面,两颗精致的糕点出现在羽梨面前。

“啊!是莲香脆,这是来采莲居雅座那些有钱的客人才点的起的高级糕点呢,我馋了几天了,牡丹姐看的太紧了,偷都偷不到!”羽梨兴奋的看着那两颗糕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嘿嘿...刚刚路过厨房,见没有人,桌上正好摆着一盘,我就偷偷拿了两颗,想着这么晚你肯定饿了。”小逸腼腆的看着羽梨,有些尴尬的说。

“小逸,你真是太贴心了。”羽梨迫不及待的抢走糕点塞在嘴里。

“太好吃,小逸你也吃一块吧。”羽梨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的说。

“我不饿,你慢点,别噎到。”看见羽梨这么高兴,小逸眼里充满了满足的笑意。

小逸环视了一下周围,羽梨屋里布置的简单又不失典雅,一张朱色雕花的梨木床前,挂着一帘藕荷色的滚雪细纱,倚窗而立一张花梨的书案,笔墨纸砚样样俱全,书案上平摊了厚厚一打纸稿,应该是羽梨写好的故事,案上一盏烛火摇曳生辉,案前窗台上放置着一个瓷白花盆,远远望去看不清花盆里种了什么,小逸好奇的走近去看。那盆中种着三枚像鹅卵石一般的植物,一枚皎白似雪,一枚湛清碧绿,还有一枚露红烟紫。小逸的眼底如漩涡般深邃起来。

羽梨站在小逸背后,望着小逸烛火掩映后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妖媚且强大的气场笼罩过来,头一次,她觉得眼前的小逸有些陌生甚至狰狞。

“小逸,你看什么呢。”羽梨迷惑的问道。

“没什么,这是什么花,真好看。”小逸转过头,姣好的容颜温柔可亲。

羽梨揉揉眼睛,心想自己刚刚一定是花了眼了,这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小逸啊。于是亲热的拉着小逸去看那几朵花。

“你看,这是我被困沙漠的时候,在一个没人的村子捡到的,我当时以为是鹅卵石,看着好看就捡回来了,结果回来发现,它们竟然是植物,也不知道会不会开花,我就种起来,你看,好看吧”。羽梨开心的像小逸展示她的宝贝。

“会开花的,一定会开花的”。小逸望着羽梨那充满光彩的小脸,像许诺般的说道。

“好啦,我们快来研究正事吧,我给你讲啊,这个故事是这样的…这个梁山伯与祝英台…”在羽梨娓娓的故事声中,小逸收回自己的视线。

桔色的烛火闪烁跳跃,映在屋内认真的两人脸上,一个神采奕奕,一个心事重重。窗棱上两只翩翩蝴蝶驻足,侧耳听着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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