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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百花齐放

五年一度的大选终于来临了,良国的风俗一般是女子十三四岁定亲,十五六岁嫁人,男子则是十七八岁定亲,二十岁及冠娶妻。

大选的年纪是十五到十七岁,正是花骨朵儿一样的时候,秀女们待着的地方是流芳宫,她们已经过了初选,初选便是让医女进行把脉,查看有无隐疾和异味,身上是否有疤痕,至于是否是处子之身,则是在手臂上用秘制的朱砂一点,没有退下去便是了,检查的宫女姑姑都非常客气,手脚很轻,也绝无亵渎之处。

这些秀女要在流芳宫里待上半个月,自有人观察她们的脾性,同时也会有**的妃嫔召见一二,其余时候便是随这些秀女们在宫中玩耍。

谁都知道,永庆帝如今已经快五十岁了,**之中有贵妃淑妃两个出生高贵的女人,又有珍妃宠爱万千,这一次的重头戏是选太子妃。

如果能来个花园偶遇、芳心暗许便是最好的了,不少秀女们这么想着,却一面都没见到太子殿下。

兰子贤最近可忙着呢,偶尔闲下来也是被采薇缠着问东问西的,可是这一次他一反常态,只是笑眯眯安慰她:“放心,师父肯定选一个温婉贤淑的。”

“说了等于白说么!”采薇不满了。

兰子贤含笑不语,太子妃的人选牵扯太多势力,他心中早有成算,但是没打算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采薇,她藏不住心事,谁知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流芳宫里却是要热闹很多,如今正是春天,百花盛开,秀女们穿着轻薄的春衫,竭尽全力争奇斗艳,有人拌嘴有人抚琴,也有人在屋里做着女红。

蒋素素已经被憋了许久,在屋子里唉声叹气的:“一天到晚待在宫里,闷都闷死人了。”

冯灵在看着一卷书,浅浅一笑:“你呀,上一次你还嫌被伯父伯母骂的不够么?”

蒋素素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如果不是要进宫,他们肯定还要再关我半年。”只是那一次太过惊心动魄,她自己现在想来还觉得心有余悸呢,但是她一想到那个救了她的人,顿时就有些激动,“灵儿,我爹和我大哥都说,那个救了我的人,肯定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

冯灵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隔墙有耳。”

那一天的事情并没有被宣扬出去,旁人只知道是采薇、魏珏和杨霖出了力,那个神秘莫测的人,一个字都没有被提及。

蒋素素虽然素来没什么顾忌,这次也知道厉害,连忙住了口,看到外面几个女孩又开始例行的拌嘴,不由一撇嘴道:“争争争,有什么好争的,太子连个影儿都没有呢。”她对此嗤之以鼻。

冯灵笑了笑没有说话,秀女们也是有自己的圈子的,按地域划分的,也有按文官武官划分的,也有按父兄的品级划分的,种类多繁。

“到底是一辈子的大事。”冯灵幽幽叹了口气。

蒋素素撇撇嘴:“灵儿姐姐,你是怎么想的?”她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一丝顽皮的笑容,“其实,我听说这次除了给太子殿下选妃之外,还要给二皇子选呢。”

“二皇子?”冯灵轻蹙眉头,“宁王?”

“据说宁王温柔和善,风度翩翩。”蒋素素有些兴奋地压低了声音,“在宫内外素有贤名呢。”

想起宁王兰子谦的身份,冯灵便觉得头疼,因此正色道:“素素,一入宫门深四海,皇家媳妇哪一个不是面上看起来风光,底下却战战兢兢的,我倒是希望能让我出宫自行婚配。”

“姐姐总说我傻,自己还不是总说傻话。”蒋素素不以为意,反倒是笑话她。

冯灵反应过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蒋素素挽了她的胳膊,亲亲热热道:“姐姐,我们的家世身份摆在那里呢,皇帝陛下必定会斟酌再三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啊。”冯灵有些怅然道,“嫁谁不是嫁呢。”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个温柔动听的女生响起,两人一回头,只见谢婉正进了门来,笑盈盈望着她们。

“谢姐姐来了。”蒋素素迎她进来,好奇道,“从贵妃娘娘那里回来了?”

“是呢。”谢婉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一盏茶来喝了一口。

“听说宫中最美的是珍妃娘娘,姐姐可见过了?”蒋素素好奇地追问。

“珍妃娘娘不喜出门,因此未曾一见。”作为怀安侯家的嫡小姐,谢婉已经频频受到了后妃的接见,这些天来忙得很,也受到了不少秀女的嫉妒。

“贵妃娘娘人可好?”蒋素素追问。

“贵妃娘娘待我们都十分和气。”谢婉吃了半碗茶,见蒋素素那般好奇,不由一笑,“你也不必多问,想来过几天就该召见你们过去了。”

她说得没错,过了一天,淑妃就召见了蒋素素,与此同时,其他低一些位份的嫔妃们也各自有拉拢的对象。

这样暗潮汹涌了一些日子之后,大家居然出现了一种诡异的风平浪静,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反常必有妖,这叫所有人心中忐忑,哪怕是蒋素素这样神经大条的人,都暗自警惕了起来。

那一天,风和日丽……天气很好。

秀女们在流芳宫的小花园里,两两三三说着话,赏着这春日的美景,蒋素素身上好利索了,就在那里踢毽子,她会踢的花样繁多,看得几个女孩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纷纷惊呼:“蒋姐姐好厉害啊。”

自然也有看不惯她这般作风的,冷冷讥讽一句:“瞧她那轻狂样儿,哪里有半分名门贵女的样子。”

旁边一个腰肢纤细风流妩媚的女子便捂了嘴,巧笑道:“可是谁让人家有个好父亲呢,姐姐你是嫉妒也嫉妒不来的。”

“你!”那个出言讥讽的女孩名为何菲菲,乃是御史大夫之女,她父亲忠心耿直,出生寒门,相比于这些勋贵,自然家底单薄了一些。

那个风流妩媚的女子斜了她一眼,当真是风情万种,她施施然走到一边,玉手搭上茶壶,斟了杯茶给蒋素素:“姐姐喝茶。”

蒋素素正口渴,看到她送水正是时候,不由喜道:“谢啦。”

“她倒是会讨好人。”何菲菲继承了父亲的直肚肠,很难掩饰自己心里的想法,这不,这会儿一下子就把心里话脱口说了出来。

旁边一个和她自幼便相识的女孩便出言安慰道:“她出身低,自然要八面玲珑了……菲菲,这**里,你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何菲菲不语,她自然知道好友说得有道理,但是她就是这样的一个性子,改也改不过来,只盼着能落选好回去嫁一个家庭简单的男人。

这个时候,虽然偶有几个小插曲,但是总体而言气氛还是十分和谐,大家赏花谈笑,正惬意的时候,蒋素素忽然惊呼一声:“你们看,哪里来的风筝?”

可不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风筝飘荡在天空中,悠悠荡荡的……正向她们的方向坠下?

“哎呀,快躲开。”秀女们惊呼着想要躲开。

那个风流妩媚的女子却因为背对着的关系,慢了一步,正好被那个坠地的大风筝砸破了额头,她捂着额角,已经隐隐有血丝渗出来。

冯灵恰巧在她身边,被树枝勾破了裙摆,她走到那女子面前,拿了帕子捂着她的额头:“你没事吧?”

那女子十分镇定,哪怕是知道自己有可能破了相,却依然道谢道:“谢谢冯姐姐,我没事。”她在冯灵的搀扶下站起来。

蒋素素对她的感观颇好,连忙道:“快去请太医来看看。”

谢婉嗔怪道:“我们哪里有资格去请太医的。”她吩咐身边的宫女去找流芳宫的管事姑姑,再劳烦她们去请太医。

那女子被冯灵搀着坐到了一边的石墩子上,因为伤口有些深,痛得她直皱眉。

“郡主,风筝找着了。”秀女们正七嘴八舌围绕着说话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小太监尖细的声音。

随即是一个小女孩甜美的嗓音:“既然找着了,还不替本宫取来?”

秀女们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出现在眼前,一身朱红色的曲裾明艳大方,头上精巧的花冠镶嵌着宝石,在阳关下熠熠生辉,乌发雪肤,气势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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