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桦离开奇怪的茶铺,继续上山,而在小陶桦上山的时候,小女孩提醒她说:“最近天照寺里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连幽月姑娘也要避开几分。”
“幽月很厉害?”小陶桦不明所以的问着,小女孩嗤的一声笑了,也不做正面回答,只是说:“幽月姑娘是要做大事情的人,但她是好人。”
接着,茶铺在小陶桦的眼中消失了。
下午未时二刻,太阳正烈,小陶桦独自走上小道上,道路荒凉杂草丛生,时不时有蛇出没,到了天照寺门前时,已经是晚霞布满天空,红漆大门半掩,隐约传来念经的声音。小陶桦推开门,掩在门后的是一个空旷的大院,大院中有一棵大树遮天蔽日,那就是菩提树,小陶桦一眼看出那树已经成了精了,只是树精在睡觉,安详在树干里。
但小陶桦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可是有说不出什么来。
带着烧香的晚风拂来,小陶桦走进寂静的寺院,穿过大院,走到菩提树下,感到的不是一种安宁的气息,而是一种死气,菩提树是要死了吗?走上十来步的石梯,看到庙堂的门大敞开,而小陶桦再次看到了幽月。
幽月一身绯红衣衫跪在佛前,背对着小陶桦,面罩已经取下,露出的是披肩的银灰色的发丝,黑色发丝早已不在,一旁,是一个老和尚双手合十,在嗡嗡的念着佛经。
“轰——咚——”后院传来敲钟的声音,小陶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乱透的心一下安静了。
对于菩提树,小陶桦并不会按照赤色说的那么做,她的心中另有打算。
“打扰一下,你是住持吗?”小陶桦极有礼貌的敲了敲门,老和尚睁开双眼,那眼中满是智慧的光芒,站起身,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小陶桦轻声说道,生怕扰了宁静,“能问一下,那菩提树能救人吗?”
“女施主想救什么人?”老和尚双手合十说道:“我佛慈悲,只是也有佛主也救不了的人。”
“有人被在命魂上印下控制符,我听人说,只要将菩提树移根而植,那人便可以摆脱符咒。住持,可听说过?”小陶桦一五一十的说着。
老和尚猛地看向小陶桦,带着晦涩追问道:“那中符咒之人可是一个名叫洛弥的妖精?”
“洛弥是妖精?”小陶桦惊道,心里彻底搅成一团,不知是喜是悲,“住持认识洛弥?”
“虽说我佛慈悲,救了那个命早该断绝的洛弥,只是,贫僧已然犯了杀忌,悔不当初。”老和尚淡淡说着:“一月前,贫僧在嘉河打水,洛弥凭空从天上落在嘉河中,救了重伤的洛弥回寺院,只是洛弥魂不附体,贫僧求的菩提树精救得洛弥,从此树精与洛弥息息相关,最近菩提树却快要死去,肯定是洛弥要死去了。”
“那——”小陶桦疑惑的看向老和尚,想问的那个方法能否救得洛弥,老和尚明确了小陶桦的想法,摇了摇头,小陶桦心中顿时急道:“为什么不行?”
“贫僧不想五界从此不宁,生灵涂炭。”小陶桦顿时面露难色,只听老和尚继续说道:“施主可知,向来妖邪之辈都要避开佛家寺院,但是天照寺却能收纳妖魔?只因天照寺地理位置特殊,位于阴虚之门,所以鬼魅出没向来严重,阴盛阳衰,所以天照寺才渐渐没落,贫僧师傅不忍那鬼魅出来害人,将阴虚之门封住,设下大阵,以身守阵,而菩提树则是阵眼,阵眼移,大阵破,阴虚之门打开,人间大乱。”
“难道就要放弃洛弥和菩提树精,任其死去?”小陶桦不可置信的反问。
“所以说,贫僧终不能成就大道,因为贫僧接连犯了五界之中的杀戒,施主请回吧!如今天照寺岌岌可危,难以自保,恐施主留此引来杀身之祸。”语罢,老和尚转身离去。
小陶桦顿时急了,她突然想到奄奄一息就快要死去的洛弥,还有满身杀戮的洛弥就在眼前乱晃,急吼道:“难道为了成就所谓天下苍生的大爱,就要抹去小爱吗?这难道就是佛家普度众生的慈悲吗?”
老和尚停住了脚步,小陶桦听见老和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正松了一口气,但老和尚固执的走进了佛堂,小陶桦气急,“难怪你成不了大道!臭老头,那你当时为什么还救了洛弥?怎么现在又不救了?我才不懂得什么苍生大爱,什么都抓不住的虚东西!”
老和尚没有停住脚步,但是他说:“洛弥本是要死之人,冥司监的生死簿上,洛弥早已消失了,只是他意外的活下来,违背天道,自是要诛灭的。”
小陶桦再次听到了洛弥本是要死之人这句话,难道一个人的命运非是上天注定的吗?她不禁问道自己。只是小陶桦气急败坏的反复的走来走去,想来是很不甘心,最后走下石梯,来到菩提树下,看到树中透明将要消失的树精,心下不觉伤悲,小陶桦本身就是一个树精,从小就是公主的细心关心才有了它的诞生,小陶桦对着菩提树说:“你看,这就是你们佛家!有什么道理,连你也要死的。”
那树中的菩提精舍半睁开无力的眼,死气已经弥漫整个树身,轻声的说道:“不论什么,我都是自愿的,连死也是,既然上天不让我活,这便是业报,你又为我不平什么?”
“你认命?”小陶桦睁大眼睛,不认同的说:“在这世间,自己的命运就该自己掌握,上天也不能改变。”
“你要救那洛弥,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尝试的。”树精突然说道,只是声音毫无力量,像是要断气了似得,小陶桦顿时凑近了树干,听见树精说:“洛弥当日魂不附体,天魂与地魂游离在外,我用唤魂术企图召回洛弥的魂,只是他的体质特殊,将我的魂吸了去,融合在了一起,才导致我和他一人死便是两命,如果要救洛弥,可以用灵界一个失传已久的禁术。”
小陶桦紧张的问道:“什么禁术?”
“换魂术。”树精说,“我看得出来,你是灵界精灵谷出来的吧!这个术,只有精灵谷的灵女才可以使用,只是一旦用了,让神界知道,必招劫难。”
小陶桦一下沉静下来。她之所以不敢回精灵谷,也是和这个禁术有关,就是因为一时好奇,偷偷看了灵女的灵书,学的好玩,后来在谷中又一次用了这个换魂术,恰巧被紫狐姑姑看到了,紫狐姑姑明白其中关键,劝小陶桦离开,正此时,公主似是知道小陶桦要出谷,也传来口信,让小陶桦离开灵界,永世不得回谷。
“如果用了会有怎样劫难?”小陶桦问着树精。
树精缓缓闭上了双眼,慢悠悠说道:“万劫不复,坠入无妄之境,永世不得超生——”
小陶桦不再说话,默默地呆在树下。
黄昏美丽的映在天空上,让人心动。所谓黄昏正是逢魔时刻,无数的邪灵从天照寺地下,屋宇里钻了出来,晃荡着,陶桦看见了很多,比外面天照寺存在的还要多了那么几十倍,密密麻麻的让她头皮发麻。
此时陶桦正在佛堂里,距离小陶桦并不是很远,她看着幽月睁开蓝色妖异的眼,面无表情犹如僵硬的大冰山,完全没有在茶铺里的那么的放松,或许这才是幽月的真面目。而她那些笑都是学来的,只会让人感到十分的不真实。
幽月站起身,说道:“云城,越国的覆灭,究其原因也是和我有关,我没想到,最后的三个条件,竟会是他的阴谋。”
“可是,惑族的王被封在这里,又何尝不是你的主意,只怕是,惑族不会善罢甘休,魅族连你最后一人也会消亡。”老和尚明智的说着。
幽月沉默极久,冷言冷语道:“我想见他,可以吗?”
老和尚摇了摇头,“五界信任我才让我来看守楚潇,若要进去,必要损毁阵法,到时恐怕连你幽月也控制不住楚潇,你还是尽快转生去吧!祝愿你早日找到创世神遗留的圣物,让你和五界的赌约尽快生效吧!要不是此次幽月你助有一力,恐怕现在在天照寺下封印便是你幽月。”
幽月冷冷的看着老和尚,老和尚一阵发晕,“你欺骗外面的小姑娘恐怕有违戒条吧!你要什么?”
“穷生花。”老和尚瞬间变得贪婪。
陶桦奇异的看到幽月什么都没有做,老和尚就化为一堆发光的粉末,消失在空中,恰巧此时,有人闯了进来,看到了这一幕,不禁看向幽月,用着看恶魔的眼光,惊声尖叫,只是什么都没有叫出来,便被冻立在原地,呆愣恐惧万分的看着幽月,幽月走向佛像,佛像闪出耀眼的光,幽月消失了。
陶桦想要跟进去,只是无力的看向被冻立的小陶桦,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