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过是块玉,但是却能打造得如此的清盈透亮,好东西呐好东西。”唐钰芹踱步在这个房间里,随手拿起桌上摆放的玉器观赏着,眼睛又落到挂着画作的墙上,“哇!这可是赵大家的真迹,竟拿来装饰一个普通的客房?”这个李晋,从花园到府内的房间里,每一处都细致奢华得可怕,说是享受生活也着实太过了。不知道李睿知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这么“丰富”地过着生活?算了算了,怎么突然想到那个晦气的男人?!唐钰芹赶忙收起心绪,缓缓进入内室,一处一处仔细的观看着,打磨着等待侍女的时间。
凉亭内,桌上的普洱茶已被斟满了一次又一次,他们的话题依然在继续。
“沈兄还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论这世间像沈兄这般岁数的人能有你这番见识,也实为少数!”文昊赞赏地看着沈源,沈源倒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李晋一把拍过他的肩,豪气地说道:“本王从第一次见到沈大人开始就十分欣赏沈大人的才华,不知沈大人可否愿意和我们这些‘纨绔子弟’结交朋友呢?”
沈源一听,立马作揖答道:“哪里的话,晋王殿下这么说实在是太抬举下官了。”“诶~我以前一直都不太懂你们之间说的什么历代吏治,什么赋税征收,但是就我一粗人这么一听沈兄的讲解啊,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沈兄,你很厉害!就别再谦虚了!”赵子轩爽朗地笑道。从竹依然保持无话,沉默地却如老鹰一般观察着沈源的一举一动。
身后的婢女不知是不是站得过久,重新提起茶壶之时竟有一瞬间恍然,“啊!”茶水倾洒在沈源的身上,“你怎么做事的?”李晋喝斥一声,本就脸色发白的婢女吓得连唇色一并苍白,直跪在地上发抖求饶。“殿下,不过就是一件衣裳而已,下官着换一套便行了,还请殿下勿降罪于她。”沈源看着战战兢兢的婢女不忍出声道。
李晋虽与沈源相识不过几日,但却知沈源其人性格不同于一般武将凶煞,温柔得紧,见他也没有丝毫生气的神态,便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沉声道:“你带沈大人下去换一套新装,就拿本王前阵子刚做的衣裳。”沈源一听,倒也不好意思,连忙作揖道:“多谢王爷了,回府之后下官定当将衣裳洗净再送回王府。”李晋噗嗤一笑,说道:“一件衣裳而已,就当是本王给沈兄的赔礼。”
“这……”赵子轩见沈源仍要推脱,不耐烦的接话道:“沈兄就别再婆婆妈妈的了。”沈源也知晋王心中是十分看重自己的,便含笑点头,“下官就多谢王爷了。”“带沈大人去换衣裳吧”晋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婢女,示意了一下,沈源便跟在她的后面离开了凉亭。
“你觉得他如何?”李晋看着沈源的背影低声问道。文昊低头不语,赵子轩一向对这些事都不怎么上心,只得默默等待着从竹开口。“不知殿下是指哪方面?”从竹喃声问道。“各个方面,如果为我们所用的话…..”“沈大人的确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可是殿下…..”文昊刚想把话说完就被从竹打断,“他可是沈自山的儿子。”这一句倒叫凉亭中陷入一片沉默。
“可惜啊可惜…..”李晋无奈叹出声,这么出众的人才。
“沈大人,您在这里稍后,奴婢去给您拿衣裳。”沈源点点头,婢女便恭顺地出了客房。
沈源微微整理了自己的袖口,却见这晋王府就连客房也修得实在奢侈,啧嘴低低笑出声,晋王的敛财之道可真是…..转念又思索到今日与唐钰芹的突然相遇,越发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不能言语的联系。晋王他们好像不知芹儿的真正身份,而芹儿也在刻意隐瞒着自己,当初唐老爷说芹儿和大夫人枉死于走水,自己虽然悲痛欲绝,但内心的深处却隐隐觉得芹儿应该还活在世间。还好,老天保佑。只不过,如今芹儿竟…..
“咣当!”对面的客房突地传来诡异的重声响,沈源一惊,探头走出,张望地看向对面,这一看却叫他惊恐出声,“芹儿!”对面正在被一个不知哪来的疯女人死死勒住脖子的正是也在等待奴婢拿衣裳来换的唐钰芹。
唐钰芹本来一直在这个房间里细细观看着每个装饰物,却不想后面突然被人拿结带勒住,生死一瞬只得紧紧抓着套在脖子的一部分。该死!快要喘不过气了!
“啊!”脖子突然一松,唐钰芹立马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而鼻尖传来了记忆中的淡淡清香,“大胆!光天化日竟敢在王府行凶!你是何人?”沈源怒声喝道,若不是他刚好碰见,只怕芹儿……他想都不敢想,只得紧紧抱住怀里的女人,“你到底是谁?!”
一个早已疯了的女人不要妄想可以用正常的方式和她交谈,疯女人冷笑一声又立刻扑向唐钰芹,沈源一急便一掌将她打向石柱,“噗!”疯女人满口鲜血,靠着石柱不停发笑,“沈源,她好像是真的疯了!”唐钰芹早已管不得自己现在靠在沈源的怀里有多**,她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想要她死,上次也是在晋王府……对了!上次!
“娘娘!”五六个婢女听到声音冲了进来,看到满口鲜血的疯女人吓得脸色苍白,“快……快快去通知王爷!”一个婢女慌忙地跑了出去,唐钰芹看着来的一群婢女,心下生疑,刚刚那声娘娘好像不是在叫自己。
没过多久便看到李晋等人急冲冲的跑了过来,“这…..”李晋被眼前的景象完全吓到,只得颤抖的伸出手指指着那个女人,对着侍从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她扶下去!快去请秦大夫来!”从竹一进门就看到沈源紧紧的抱着唐钰芹,当下一阵不悦,但目光落在唐钰芹通红的脖子上,立即冲到唐钰芹的身旁,紧张的问出声,“玉儿可伤着哪了?”
唐钰芹一见从竹便马上回过神来,见鬼似的推开沈源,慌忙地说道:“没没,没伤着哪儿。”余光瞥着沈源,“多谢沈大人相救!”沈源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这是,这是下官,下官该做的。”文昊也发现了他们两的异常,但单从唐钰芹和沈源的目前神态中又无法过多的察觉出什么,只得在心中暗暗记下。赵子轩焦急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跪在唐钰芹前边扶也不是,碰也不是,“好好的,怎么就,怎么就突然……”
从竹瞧见李晋僵硬的站在一旁,心中早已了然,扶住唐钰芹向李晋行了礼,“殿下,下官还是带玉儿先行离开,该日再上门拜访。”李晋发白地看向他们,眼神空洞,嘴里嘟囔着不知是否在回应着他们,“嗯…..嗯嗯…..”
文昊忧心的看了看李晋,又朝从竹点点头,轻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子轩。”唐钰芹莫名其妙的观察着所有人的神情,那个疯女人好像是晋王府不可碰触的秘密一般,众人的神色都透着一股凝重。
沈源虽和唐钰芹一样,对这一切实在是摸不着头绪,但也深知自己不该多管这些王侯秘事,只要他的芹儿安然无恙就行了。眼神再看向放在唐钰芹肩上的从竹的手,沈源的心里多少不是滋味,“殿下,今日下官……”“你走吧。”李晋压根不想听他说这一切是如何发生,挥挥手让沈源和从竹他们一并离去。
从竹得了意,即刻揽着唐钰芹速速离开了晋王府。
马车在街上奔驰。
“哥哥,那个女人是谁?”唐钰芹倚在从竹的怀里问道。“你别管这么多了。”从竹似乎还是不想同她说清那女人的身份,唐钰芹有些生气的别过脸,“今日差点就死在她的手上,现在竟不知这个行凶的女人到底是谁,而我又和她到底结了多大的仇恨,要将我置之死地!”从竹一听,面色开始沉重。唐钰芹见从竹仍不肯出声,着实愤怒,“从大人!今天你的妹妹就差点死在了那个疯女人的手上!”
少顷,只听从竹闷声开口,“她不是疯女人。”不是疯女人?不是疯女人会随便对着一个陌生人下毒手吗?哼!唐钰芹翻了白眼,不耐地继续问道:“那她是谁?”从竹叹息一声,似在宠溺又似在回避地说道:“玉儿就别再问了,好吗?”唐钰芹简直是无语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狠狠地瞪了从竹一眼不吭声。从竹片刻又再次出声,“今日之事,玉儿就全当没有发生过吧,对谁都不要再提此事,尤其是…..”尤其是?唐钰芹皱起眉头等着从竹的下文,“尤其是对皇上。”唐钰芹的心里咯噔一声,从竹怎么会突然提到李睿?莫非是知道自己和李睿的不正当交易吗?想到这,唐钰芹刻意掩饰慌乱的嘴角,呵呵笑出声,“哥哥怎么突然提到皇上?”
“我知道皇上是玉儿的夫君,玉儿定不想有何瞒着皇上,可是此事事关晋王府几十条人命,还请玉儿能答应为兄这个请求。”什么?!几十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