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直直的望着榻上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竟一时间忘记了给额娘请安的规矩。
“哎呀,这不是哲儿吗,怎么今个儿有空过来了,好孩子还站着干什么,快过坐下。”坐在榻上的大妃娘娘看到了不远处的哲哲,她一面冲着哲哲招手,一面高兴地说道,虽然她已经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坐在右侧的青青还是明显的感觉到她声线中的一丝不稳、
“阿妈吉祥!”哲哲这才回过神来,她赶忙福身行礼:“女儿不孝,都这个时辰了,才来给阿妈请安。”
大妃娘娘见状立马下榻,紧走几步来到哲哲面前,一把哲哲扶起:“好孩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大妃娘娘一边说着,这才发现了不远处站着的汗王莽古思,迅速整了整衣冠后,又赶忙行礼道:“大汗吉祥,臣妾有礼了。”
这时青青和达哲也早已下榻,整好了衣身,在大妃娘娘身后,依次拜见道:“玛父吉祥,姑姑吉祥。”
“哈哈哈哈,好了,都起来吧,今早过来的路上正好碰到哲儿,就同她一同过来了,你们娘几个先聊着,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再回这里用早膳。”莽古思捋着胡须,爽朗的说道,目光落到青青的身上时,停顿了一下,旋即又不着声色的收回,看样子他今天的心情不错。
“好,”大妃娘娘柔声说道:“那臣妾今早等您一同用膳。”
待莽古思离开后,大妃娘娘又转身对青青和达哲和颜悦色道:“是啊,都起来吧。”说着又亲热的拉着哲哲的手朝榻前走去。
“谢额么格。”青青和达哲二人一同起身,又赶紧退在两侧。
大妃娘娘在哲哲的搀扶下再次回到榻上坐好,紧接着她把一旁的哲哲也拉着坐下,言语间不无感慨的说道:“咱们娘俩这是有多久没像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了,自从你出嫁后,都是十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回来省亲吧。”
“是啊,”哲哲望着大妃娘娘保养精致的脸,眼里也开始泛起泪光:“阿妈,这么多年了您可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的年轻漂亮。”
“哈哈哈哈”,虽然明知道女儿说的是恭维话,可是大妃娘娘还是很受用的样子,她自谦道:“哪里啊,岁月催人,我现在不服老都不行了,我的哲儿都长大了,现在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我啊,都被你们这些小辈催都催老了呢。”
“阿妈尽说笑了。”哲哲嗔怪道,此刻在自己母亲身边,她再也不是往日里那个时刻维持着端庄优雅八面玲珑的贝勒爷福晋了,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依偎在自己的母亲的身边,青青看着眼前母女情深的一幕,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慨。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的这位姑姑比她的姑父皇太极小七岁,所以今年哲哲才26岁,如果放到现代社会,一个26岁的女孩子也不过是大学刚毕业没几年,还在痴痴的寻找着另一半,可是即便是身为父母最宠爱的女儿的哲哲却已经因为一场政治婚姻,不得不背井离乡十余年,偶尔才能得以见父母亲人一面。
“对了,阿妈,咱娘俩光顾的说话了,我还没问一下,这两位是姑娘是谁家的孩子,怎的看着有些面生呢?”
“这两个和玉儿是平辈的,她们像玉儿一样,都是你的侄女,分别是你二哥敖勒布,三哥索诺木家的孩子,喏,这是青青,这是达哲,昨日的家宴也是去参加了的,大概是昨日人太多,你一时间没有注意罢了。”大妃娘娘耐心的给自己的女儿介绍着。
“哎呀,二哥三哥家都有女儿了,而且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哲哲一面感慨着,一面意味深长的上下端量着青青和达哲。
“是啊,这也难怪,你出嫁时,她们还没出生呢,如今你自己的孩子也和她们差不多大了吧。”
“不错,额娘说的是。”哲哲点着头,目光始终胶着在青青和达哲身上,久久都没有移开。
这被她这异样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而且青青莫名的感觉这样眼神中满含深意,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今早她的这位姑姑是同汗王爷爷一同进账的,怎么会那么巧两人正好在路上碰到,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事情,只是不想向外人道罢了。
隐隐间一种不安感在青青心里蔓延开来,而就在这时,门口处的门帘掀开了,一个身着青色棉布袍的老嬷嬷进入帐内,是乌云嬷嬷。很快的,乌云嬷嬷便发现了坐在榻上的哲哲,她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般,伸出右手的衣襟袖子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紧走几步上前双膝跪地哽咽拜道:“老奴乌云拜见大格格。”
“嬷嬷这可使不得”,哲哲慌忙从榻上下来,快步走上前把乌云嬷嬷从地上扶起:“嬷嬷,我从小可是您给抱养大的,而且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年我得了重症,连大夫都说我没得救了,是您没有放弃,四处寻医,终于在民间为我觅得一道土方,又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陪在我的身边,这才从阎王爷的手中把我的这条小命给抢回来,嬷嬷,您对我是有救命之恩的,如今我又怎么能承的上您如此大礼呢。”
“格格,这些可都是老奴的本分所在啊,而且都多少年的事情了,您竟然还记得。但是,不管怎样,您始终是主,老奴始终是仆,这主仆之间可不能乱了辈分的,只是没成想十几年前一别,直至今日老奴才能得以与格格相见,老奴还以为自己在闭眼前再也看不到格格了呢,老奴这心里……”乌云嬷嬷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她再次声音哽咽,赶紧用衣服袖子擦拭着眼角的泪。
“是啊,嬷嬷,前儿个我就回来了,只是这几日应酬太多,一直脱不开身,是哲儿不对,哲儿早该来拜见嬷嬷的。”看到乌云嬷嬷伤感的样子,哲哲的眼中也不禁泛起了泪花。
“哎呀,老奴该死,今天见到格格是个高兴地事情,老奴怎么能掉泪呢,而且还把格格您也给引的也跟着落泪,这可如何是好。”乌云嬷嬷红着眼睛,神色颇为懊恼的自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