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暂时还不知情,这只是你玛法和额么格的意思,当然汗王他明日便会将此事说与岳托他本人听,自古我科尔沁与后金交好,想必岳托他本人也是不会推辞的,今日这么晚把你叫过来,也是知会你一声,免得明日你二人的婚期定下时,那时你这个准新娘子才得知消息,的确是过于唐突些。”大妃娘娘说此话时,软硬有度,似乎话中有话。
是啊,其实大妃娘娘的这番话无非在暗示自己,这段婚事汗王和大妃早已定下,根本由不得自己来做主,而且能提前“知会”自己,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自己可不要不只好歹……想到这里,青青的心里就一阵的窝屈,毕竟从小生红旗下,在自由的阳光中生长的她一时真的无法接受自己突然被强行指婚的事实,而且这事由不得她来做任何的反抗。
记得,青青以前窝在沙发里看小说或者电视时,几乎所有的穿越剧情中,原本在现代社会中是不起眼的灰姑娘的女主,在穿越到古代后,利用了一身的现代技能和聪明智慧,无往不利,似乎永远都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身边更是有着一群的多金帅哥,像从没见过世面和女人般只围着女主一个人团团转。
那时的青青,也曾幻想着自己就是那剧中的女主,入迷时,有时自己都随着剧情的发展哈哈大笑或者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可是如今她真的穿越了,才发现了理想和现实之间果真是有距离的,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却很骨感啊。
“青丫头,这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大妃奶奶奶威严慈爱的语气中明显的已经是有些不耐烦了。
青青这才意识到大妃娘娘她正在等着自己回话呢,而自己刚才愣神太久,大妃她大概误以为自己是心中不愿意这桩婚事,所以才以沉默应对,无声的反抗吧,想到这里,她赶紧定了定心神,福身拜道:“青儿还小,不懂事,一切全凭额么格做主了。”
“哎,”闻听青青此言,大妃娘娘竟拖长了尾音,立马眉开眼笑道:“不愧是我的好孙女呢,不过你这么乖巧懂事,额么格也舍不得呢,明天你玛父也只是同岳托他说与一下此事,把这么亲事定下,具体你们大婚的日期嘛,或许会延后几年,等你稍微再长成点也不迟。”
“多谢额么格,青儿有劳您费心了。”青青强忍住内心的不适,毕恭毕敬道。
其实青青本人对岳托也没有那么讨厌,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只是,毕竟两人真正的接触才两面,对彼此的性格情况都还不了解,就被这么强行的指过去,总感觉自己在被人的眼里,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更像一件东西般,所以心中暂时还绕不过这个弯儿来。
早知今日,自己当初还不如听从母亲吴莹的劝导,老老实实去嫁给那个还见过六次面的高帅富男人呢,毕竟那人母亲也曾通过别人旁敲侧击过,据说那个男人的人品为人都还不错,自己又何至于苦逼穿越到这个没有自由,没有任何电器和网络,又要时时小心翼翼防止自己身处险境的草原上呢?
祖孙二人又闲聊几句家常后,青青见夜色已深,而且大妃娘娘的脸上已经现出了困意,便起身告辞了,这一次大妃娘娘竟将她送至了门口。
青青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得到这样的优待,完全是因着岳托的缘故。不过,自己只是有可能被指婚给岳托,竟能被大妃娘娘优待如此,而今晚大妃娘娘跟前的塔拉在亲自去请自己时,也是左一个“恭喜”右一个“恭喜”的,还说自己是什么“非池中之鱼”,难道这看似不食人间烟火,拥有着与他大将军身份极不相称的与世无争气质的岳托贝勒,此时在后金的地位已经是风生水起了吗。
青青独自一人走在回自己毡帐的路上,低着头胡乱的想着,刚才大妃娘娘见她独身一人过来的,原本想让塔拉送她回去,但被她婉言相拒了,此刻的她只想自己静一静。
走了一半路的时候,天上忽然间几个响雷闪过,青青被吓的赶紧双手抱在胸前,虽然一路上不时的会有巡逻的兵士经过,但是此刻这漆黑的夜还是让她不禁有些瑟瑟发抖,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凌乱起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隐约传来阵阵的箫声,虽然不是很清晰,但那箫音随着空气中湿润的晚风拂来,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缠绵婉转,似乎一下子让便可将旁人的心神吸引过去,瞬间让一个人安静下来。
仔细听去,是古曲《昭君怨》,只是没想到,这草原上还有如此吹箫高手,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女子,竟能够把这首难度极高的曲子吹得如此出神入化,动人心弦。青青被这箫声吸引,不自觉的脚下的步伐也慢慢的循着箫声而去,越走越偏僻,可是心里竟也没那么害怕了,很快的,她便发现这美妙的箫声竟传自不远处的那颗大树后面。
生怕扰了吹箫人的兴致,直待这一曲结束,青青才赶忙走上前去,刚想探出脑袋去看大树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却不料瞬间被一个冰凉的物件抵在了脖颈处,同时耳边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响起:“是谁?”
青青心中被吓了一大跳,原本她以为能把一曲《昭君怨》吹得如此哀怨缠绵的定应该是女人才是,可是没想到这大树的背后竟是一个男人,而且此刻自己就像是个人质似的,被人用“利器”抵在了脖子处,是丝毫动弹不得,而且据这冰冰凉凉的触觉,应该是把利刃吧,想到这里,青青心中愈发的慌乱起来,腿也不自觉的有些软了,夜晚的蛐蛐蝉鸣中,她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
“好……好汉,好汉饶命,小……小女子只是路过,觉得好汉的箫音着实好听,才……才不自觉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