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的工夫,雪茜便带着秦思邈大夫匆匆的赶回帐内,刚才去圣医堂时,正巧着秦大夫和其他几个大夫在,雪茜因着上次的事情所以对秦大夫一直都心生好感,知道他医德高尚,而且而且医术也很高明,所以直接便奔了秦大夫而去。
而秦大夫听说了雪茜所说的情况后,果然是二话不说便背起药箱随着雪茜出诊,而为了赶时间,这一次两人仍旧是抄了近路。
来不及放下背上的药箱,秦大夫便驱身已来到榻前,望闻问切之后(当然,问是指向雪茜和惠然了解了一些情况),便命雪茜点燃一根烛火,而他自己则放下药箱,打开最上面的那层,取出一排的银针,然后对着雪茜刚刚点燃的烛火燎烤一会儿后,悉心为青青施起针。
施针完毕后,又从药箱里取出一小瓶药递到雪茜的手中道:“雪茜姑娘,麻烦你将此药于每日卯时以及申时喂送你家格格服下,不出意外,今日午时你家格格高烧便会褪去,酉时自会醒来,那时我会亲自再来做一次复诊,你们二人只需悉心照顾你们格格便是了。”
听到秦大夫所言,雪茜和惠然心中一块儿大石头落了地,千恩万谢送走了秦大夫后,便又迅速返回帐中,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青青。
午时时分,大妃娘娘得知了青青生病的消息,曾派人来探问一番,还送来了些许的补品,随后达哲也带着贴身丫鬟塔娜赶来,怔怔的瞧了一会儿榻上青青昏迷不醒的样子,从头到尾没发一言,最后连屁股都没坐热就起身离开了。
雪茜遵照秦大夫的嘱咐,把小瓶里的药粒给青青送服,而到午时,惠然一摸,青青的额头果然是没有之前那么烫了,这时两人心中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酉时,秦思邈守时前来,刚一进门,秦大夫就迫不及待的向雪茜和惠然问道:“你家格格怎么样了?”
雪茜和惠然同时摇了摇头,一脸沮丧的样子,秦思邈心中一惊,忙来到榻前,放下背上的药箱,望着床上依旧是一动不动的青青,眉心仅仅缩成一个结,再次捉起她的右手为她把起脉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思邈眉心的结也渐渐的舒展开来。
静候片刻,青青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直接映入她眼帘的是雪茜和惠然的两张大脸。
“格格,醒啦,醒啦!”看到青青醒来,二人欢喜的跳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青青唇瓣微动,有气无力的说道。
“格格,您昨夜受了风寒,已经是烧了一天一夜了,可多亏了这位秦大夫前来为您施针送药呢。”惠然伶俐的答道。
自己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怪不得此刻这脑袋里还是晕晕乎乎的呢,循着惠然的目光望去,青青这才发现了坐在榻前凳子上的秦思邈,知道又是这个秦大夫为自己“雪中送炭”,忙要起身拜谢,可身子刚起了一半,却又无力的瘫倒在床上。
“格格!”雪茜和惠然二人同时惊呼一声忙要上前帮忙搀扶,却被秦思邈起身及时阻止。
秦思邈起身对着榻上的青青深行一礼道:“格格,奴才为您诊治自当是奴才分内之事,格格不必过于客气。”
青青知他为人耿直不落俗套,便也没再同他说些虚套之言,只是目光中颇为感激的冲他点了点头。
“雪茜姑娘,”秦思邈像是突然间记起什么转身从药箱中取出一包药末,对交给雪茜道:“烦请姑娘把此药末文火煎服一个时辰后,送与格格服下。”
“秦大夫,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马上就去煎药。”雪茜一面接过药末,一面快步退离了毡帐。
待雪茜离开帐内,秦思邈这才扭身对惠然道:“惠然姑娘,格格大病刚刚醒来,急需要补充一些清淡可口的食物,你去备一些米粥,和一些可口小菜吧。”
“是,”惠然边应着边扭头对躺在榻上的青青道:“格格您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来。”
直至目送着惠然离开后,榻上的青青突然间开口道:“秦大夫有话要对青青说么?”
“喔?格格怎么知道?”秦思邈转过头来,一脸吃惊的望向青青。
“您刚才先后把雪茜和惠然全部支走,不就是为着要同青青单独交谈吗?”青青浅浅笑道。
“嗯,”秦思邈微微的点了点头,似自言自语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青格格果然是同样的冰雪聪明。”
“秦大夫认识我的母亲?”青青心中一愣,睁大了眼睛。
“是,奴才与二福晋是同乡。”秦思邈毕恭毕敬道。
同乡?青青心中大喜,想起之前对于秦思邈为何会对自己格外“厚待”疑惑,青青不禁心头闪过一丝的光亮,难道这一切都是因着自己母亲的缘故?
想到这里她不禁泪眼朦胧道:“只可惜青青从出生三日后便不曾见过自己的生母,至今连亲生母亲的容貌不都知晓,虽说额么格曾对青青说过青青生母为人之刻薄,可是羔羊尚曾跪乳,而生母这十月怀胎之恩,青青又怎能轻易就忘却了呢。”说到这里,又伸出右手拿起一块儿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
秦思邈并未言语,怔怔的盯着半晌之后,这才似下定决心般,开口道:“格格身体刚刚复原一点,万不可过于伤心难过,更何况其实格格之前是曾见过二福晋的。”
“啊?秦大夫何出此言?”青青心中大吃一惊,自己何曾见过那二福晋呢,难不成是秦思邈诈自己不成?
“几日前,雪地里,敖包前。”秦思邈一瞬不瞬的望着青青的眼睛,口中一字字的轻吐中这九个字后,便再也不发一言,似乎在等着青青的反应。
“雪地里,敖包前,雪地里,敖包前……”因为刚刚从伤寒中稍稍恢复,所以此刻青青的记忆竟有着些许的延迟,但是仅仅几秒钟的工夫,青青便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失声道:“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