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耳边传来的箫音也渐渐停止,而此刻的青青却顾不得这许多,脚步声在不远处稀稀拉拉的停住,清冷的月光下,青青强作镇定,缓缓扭头循着声音望去,对面的人举着火把,借着火把的光亮,青青发现为首的那人竟是头戴黑纱的乌日娜,此刻虽然是隔着面纱,青青还是察觉到那面纱背后时时刻刻向她扫射来的恨意。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原以为天衣无缝的母子相见,如今却是意外频发,重重叠叠之间让人摸不着头脑……惠然突然的通风报信,岳托的突然出现,隐秘小路上乌日娜的突然出现……看眼前这阵仗,倘若不是有什么确凿证据,平日里闭门不出的乌日娜是不可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半夜里兴师动众的带着一群人出来,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来惠然说的没错,青青心中暗自思忖,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这个丫头是如何得知内情赶来为自己通风报信的,但是自己此次精心设计这个局显然是有了纰漏……青青心知此次在劫难逃,只好一面迅速转动脑筋苦思冥想着应对之策,一面应着头皮缓缓朝火把光亮处走去,来到乌日娜面前,微微福身拜道:“侧福晋吉祥,不知深夜更深露重,您这兴师动众的是要去哪里呢?”
“哼!去哪里?”面纱后乌日娜尖利的声音划破夜色响起:“你这丫头竟然先反问起我来了,我还想问呢,你不是卧床不起吗,怎么这大半夜的不在自己的寝帐里呆着,竟然跑了出来?哼!难不成之前都是装病不成?!”说道最后时,乌日娜的语气中明显多了几分得意和咄咄逼人之势。
闻听此言,青青强做镇定,缓缓福身拜道,“侧福晋何出此言,青儿怎会是那满口胡言虚妄之词之人,左不过是卧床太久想出来走动走动罢了,更何况大夫也说了……”
“哼!满口胡言乱语!”还没等青青说完,她的话语就被乌日娜迅速打断,此刻的乌日娜似被激怒般厉声说道:“刚才在大妃娘娘面前,大家可都是瞧见了的,那会儿的你分明是连做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如今如何又能够行动如常?你这小蹄子一向狡猾,可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如今我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正当青青欲为自己再辩解些什么之时,忽然间对面一个伶俐的小女孩的声音响起:“侧福晋,如今一切事实都已分明,你又何必非得在这里与旁人争辩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呢?如今当务之急是着人尽快将此时通禀额么格,让她老人家做出决断才是。”
闻听此言,青青心中大吃一惊,而这熟悉的声音更是没来由的让青青后背一阵阵的发凉,此时的青青这才发现站在乌日娜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她的堂妹达哲。
此刻的达哲抛掉了往日里笑靥如花的甜美模样,表情沉着冷漠,虽然话语不多,但是比起身旁那个比她高出好几个头的乌日娜来说,可谓是心思老道,句句戳中要害,足可见其城府之深,思维之迅捷清晰。
闻听此言,乌日娜瞬间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她得意的狞笑一声后,微微转身对身后大声道:“春香,你速速前去通禀大妃娘娘,就说咱们卧床不起的青格格竟然能够大半夜的出来溜达散步,而且,”说到“而且”二字时乌日娜的语气明显是加重了几分:“还是在她的生母二福晋的寝账附近,难不成我们的青格格这一病连脑袋也烧糊涂了么?呵呵!”
“奴婢遵命,马上就去通禀。”说完,站在乌日娜身后的春香扭头一溜小跑离开。
“腿脚给我麻利点,小心给我耽搁了时辰,哼!我倒要看看今晚某些人到底还能耍出怎样的花招!”人群前乌日娜大声嚷嚷道,虽然此话的内容像是说与身后一溜烟离开的春香的,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与这话的真正对象是谁。
月亮爬进了乌云,四周一下子暗了许多,双方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僵持着,再也无言,等待着那个汗王府中地位最尊贵权势最大的女人的出现,而因着岳托坐在路边阴暗处的大青石上,再加上对方一群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青青一人的身上,所以至今都没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此刻的岳托就那么静呆着,似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般默默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始终没发一言,而青青却也早已将他置于脑后,此刻的她只能是集中心里和精神为自己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大妃娘娘,让自己摆脱眼前这个困境。
要知道大妃娘娘是最忌讳小格格的这个生母的,而且青青心里明白,这个大妃娘娘无论是如何恩赏于她,但从心眼里却从未真正的信任过她,对于青青来说,一年前的“小铃铛事件”至今还历历在目,那时仅仅是自己的贴身小铃铛落在了小格格生母寝账的附近,就已经让大妃奶奶疑心顿起,若不是堂姐大玉儿及时出现施以援手,自己恐怕早已被逐出汗王府,从博尔济吉特家族一脉中除名了。
如今原本卧病在床的她,半夜三更的本人没有在自己的寝账中卧床休息,反而是出现在小格格生母的寝账附近,换做是谁心中都可能会疑窦丛生的罢,更何况是一向疑心就很重的大妃娘娘呢?
虽然是深夜,空气中凉意渐起,但是一想到即将要面对的这些,细密的汗珠还是从青青的额头泛起,甚至紧握的手心里都已经出了些许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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