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发现帝辛就是我？”帝辛模样的梦魇又问了一遍。
阿碧笑了笑，抬手细细地捋了捋鬓发，全然没有之前那份痛苦的神色。她声音娇媚道：“我在帝辛身边多年，他是什么个德行我还能不清楚吗？你是从我心中看到了不少关于他的东西，不过恐怕你看的并不全面吧？”
梦魇道：“确实。毕竟你曾是那么厉害的九尾狐妖。我也不能完全窥探你的心里。可我与帝辛到底有何区别？”
“帝辛确实是沉醉于我的美貌，”阿碧讲到此处，笑容更加美丽，但却又带了几分满足“但他后来对我不仅仅是美貌上的沉醉……他是真心爱护我的。”
天下人都道帝辛荒淫昏庸，残忍暴虐。逼死发妻，追杀儿子，残杀比干，逼反一干重臣；又宠信妲己，大兴土木造酒池肉林，奢侈至极……总之，帝辛成为了罪恶的代名词，后人甚至用“纣”来代称他。可他纵使千错万错，但他对阿碧却是真心的；大禹虽然是万古流芳的贤君，但他对女娇却从来无爱。
阿碧要比女娇幸运的多。
阿碧从回忆中拔出思绪。就在她道破梦魇的身份时，这场逼真梦境中的一切都骤然停止了。前一刻还喧闹的刑场，此时寂静的好似一幅画。
阿碧看了一眼静止不动的姜子牙，他的手还保持着正拉弓准备射箭的姿势。黑色的弓上，闪烁着不详的光芒。
“我若是再不指出来你的身份，恐怕姜子牙那老匹夫的箭就会真的射到我的心口上。到时候，我又得再死一次。不过这次要是再被他射中，恐怕我就真的死透了。”阿碧言笑晏晏，但却是透着杀气。
“我没想到纣王竟然会真的对你有情。失策失策。”
“不仅如此。在这梦里，每一次我遇到一些重要的或是危险的时刻，都是你陪在我身边的。比如一开始送的伯邑考的肉糜；建造鹿台；我与女娇的夜谈；还有逼死姜王后；姜王后和伯邑考的冤魂来找我；和火焚鹿台。不过，最重要的就是刚才的刑场了。在这些重要的情境中都有你的出现，所以你才是这破梦的关键。”
梦魇冷笑一声道：“能做到这一步，确实不容易。可即使找到了我，现在的你也不过就剩下两尾的力量，怎么能在梦里胜得了我？”
阿碧道：“仅凭我，是无法轻易胜得了你。”
“嘴硬。”
阿碧眼角一挑，娇笑道：“可是我还有帮手呢？”
梦魇冷笑道：“阿碧姑娘真会说笑。这梦境在你的心中，这里就只会有我和你两人。别人可是进不来的。”
“为何？”
“这是我根据你心中的记忆所编织的梦境。只有身为织梦人的我和梦境主人的你才能在这梦里出现。”梦魇顿了顿，又道：
“说到底，我也很奇怪：明明当时狐妖被姜子牙用箭射死，而后心脏化成了杀生石。可阿碧姑娘你又是怎么从一块杀生石又修炼成了人形呢？”
阿碧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绿光，正色道：“谁告诉你，我又修成了人形？”
梦魇心中顿感不妙，皱眉道：“自然没有人告诉，因为恐怕这世上也没有人会知道。我本来只是想要杀了舍得阁的老板。可是没想到正好遇见她正在承受天谴，所以我趁着她受天谴昏迷之际进入她的内心……哼哼”梦魇冷哼两声接着道：“若不是如此，恐怕我还想不到，不，或是天下间的妖魔鬼神都不会知道：原来舍得阁的老板，竟然就是消失数百年的九尾妖狐涂山碧落！”
阿碧闻言脸色一沉，狭长的眼中，瞳孔骤然紧缩，变成了碧绿色。一头黑发立刻散开，变成了银白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妖气而在空中舞动。一张口，嘴里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你知道的，太多了。”
“难怪那个涂山女娇总是往舍得阁跑。”梦魇得意地冷笑道。而后立刻出手攻击阿碧，而阿碧匆忙出手格挡，险些招架不住。梦魇并不在意刚才自己的攻击没有给她造成实际伤害，而是继续道：“放弃抵抗吧，你心中的想法，我此时全部都能窥探到。你的每一个动作，”梦魇出手当下了阿碧的一次攻击，接着道：“我都能提前预知。就像现在这样。你说，你还有什么可能击败我？”他如同已经看到了阿碧毙命在他手下的样子，自信满满。
阿碧果然如同梦魇所说的一样，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梦魇提前预知，而后躲避甚至是直接反击在她身上。原本就折了八成的修为，再加上梦魇洞悉她心里所想的一切，阿碧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哼哼，涂山的九尾狐妖；舍得阁的老板……在梦里，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梦魇下手越来越快，阿碧的招架也渐渐吃力。她的身上已经增加了不少伤口。娇艳的容颜因为鲜血而愈发散发诱人的魅惑。
又是一番交手，阿碧的脸上又增加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珠缓缓地从伤口中流出，衬得白皙如玉的皮肤更加美丽。阿碧伸出舌头，舔去了流到唇边的鲜血，眼神透着狠辣。
“看来，你是真打算对我下手了。”
“当然。这种事情还能有假吗？”
阿碧闻言，忽然露出了一个极具魅惑的笑容，眼神立刻变得勾魂夺魄，看得人灵魂都感到酥软了下来。梦魇看着阿碧的眼神，顿时愣了一下。但很快，他的眼中又恢复了一片清明。梦魇伸手抚上脖子上那几道伤口，阴沉地盯着阿碧道：“我果然还是大意了。没想到狐族的媚术竟然也可以迷了我的心智，差点儿着了你的道！”梦魇此时心中万分谨慎，他没有想到，刚才他竟然没能提前预知到阿碧会对他使用媚术。阿碧施展媚术能躲过梦魇的预知，是因为那媚术已经深入骨髓，融入血液。只要她想用，甚至连“施展媚术”这种想法不用想出来，她就能够随心所欲地施展媚术。
即使失去了八成的修为，阿碧还是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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